第二百二十二章 被套路的小太监8
游光蒲现在的行动十分尴尬,双膝跪地,两手还碰巧撑在贺晏清大腿上,更尴尬的是,她的脸再次和贺晏清的玉带来了个碰面。
……这人什么时候来欠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要不是她嘴闭的实时,她的门牙差点就要被贺阎王的玉带给磕掉了!
就在游光蒲呲牙咧嘴地,想把自个脸移到宁静位置的时候,贺晏清已经先一步用手抵住她的脑门,直接将她推到了车壁边。
等拉开距离之后,游光蒲才发现……好家伙,这人是有多嫌弃自己,连抵她脑门的手指都是包在袖子里的。
“杨给事怎么现在才来?”
贺晏清一边甩了游光蒲一记眼刀,警示她别闹出消息,一边理所虽然地回应着外面的人。
“本座正要回府,明日再来吧。”
亲眼目睹他这种丝绝不配合对方事情,且倒打一耙的做法,游光蒲都有些同情外面那人了。
凭据大淳的会典,锦衣卫提取罪犯须先从司礼监取得“驾帖”,也就是天子下发的正式诏书,等呈送给刑科给事中签发后,再至都察院领取精微批文,才可抓人。
虽然到闵裕做天子这几年,锦衣卫早已不把都察院放在眼里,但对刑科给事中依旧避让三分。
究竟给事中职掌诏令审核,有封驳之权,连诏书都是敢驳回的,这无疑极大地制约了锦衣卫的捉拿权。
不外贺晏清敢如此做,游光蒲略一思索后便也理解了。
刑科给事中明面上制约的是锦衣卫,实际制约的却是皇权,天子一定早对此不满,而贺晏清作为下臣,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排挤给事中的审核之权。
缄默沉静片刻,马车外便传来了杨万里降低的声音:
“贺指挥使,不凭据规则行事,必会导致人心汹汹,各怀疑畏……”
贺晏清自是听不得他人说教,搪塞道:“唔……本座记得驾贴今早已遣人送已往了。”
“那是一张空白驾贴,”杨万里加重了语气,“缺乏原案奏章及圣上的批语,无法审核签发。”
“所以你来,是想要本座……补交原案奏折?”
贺晏清轻笑作声,似乎是在讥笑对方的不行理喻。
这直接就激怒了车外的杨万里。
“贺晏清,此事我会上奏圣上,你最好别不识概略。”
“……我说杨万里啊,都已往十年了,你怎么照旧喜欢拿这些工具来压人呢?”
贺晏清依旧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态度。
“你且去上奏吧,看看圣上会如何决断。”
游光蒲本在一旁看着好戏,突然就听到了他最后话里的“杨万里”三字。
……杨万里,哪个杨万里?
莫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游光蒲心头猛地一震……杨万里,他们已经十年未见了……
彼时,他照旧个少年,因着他父亲是内阁成员的关系,两家一直交往亲密。
他小小年纪言谈沉稳,老被她的兄长戏谑成沉闷的老头子,但她不觉得,究竟每次她偷看买来的话本,总是不自觉地会把他的形象带入进去……
可现在,听着那降低的嗓音,游光蒲发现自己已无法勾勒出对方如今的面容,甚至一开始还傻傻地没反映过来。
多年未见的故人近在咫尺,看一眼……就让她悄悄地看一眼吧。
游光蒲失神地抬起二指,想要拨开布幔一探究竟。
而一直盯着她的贺晏清立即察觉到了她的行动,一扯一压间,便将她再次死死按在了身侧的座椅上。
你,给我,放乖点。
游光蒲读出了对方的唇语,但她照旧无法控制的望向被布幔盖住的地方。
两人这一番折腾下来,消息虽说不大,但杨万里就站在外面,听得也是一清二楚,他当下就发生了一丝怀疑。
“贺大人,是身体不舒服吗?”
“身体无碍,”贺晏清声音里带了一丝酷寒的笑意,“如果无事的话,杨给事请先回吧。”
杨万里顿觉其中有诈,以他对贺晏清的了解,此人爱在言语上站上风,不会轻易放过嘲弄人的时机,现在日却十分反常。
而且另有更可疑的地方,他今日乘坐的是一辆外无饰物的普通马车,而不是平日那辆气势汹汹的官轿,就连驾车的车夫,身段气质看着也十分纷歧般。
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后,杨万里一改之前的严肃,开始同贺晏清假模假样地外交起来。
“杨某倒是不急,只是贺大人怎么突然改乘马车了,是要临时去什么地方吗?急急遽的连面都不露。”
贺晏清很快便心下了然,杨万里如此不依不饶,一定是之前闹得消息引起了他的怀疑。
如果被杨万里知道,现在他的马车上另有一名涉事太监,他一定会以私自带走朝堂囚犯的罪责参他一本,那可就麻烦了……
“杨给事想多了。”
他语气轻松,背地却用力地捏了捏游光蒲的后脖颈。
“……本座只是想着,如今还能去湖边赏一圈桂花,冬日来临可就没时机了。”
游光蒲也早已醒过神来,如今计划还没实现,她绝对不能为了与杨万里相认而功亏一篑。
她轻轻拍了拍贺晏清的膝盖,示意对方放开自己,她有措施应对。
贺晏清狐疑地看了她片刻,最终照旧放开了钳住她的手。
脖颈上的力道一松,游光蒲徐徐站起身,大着胆子坐到了贺晏清的身上,手臂也虚环在对方背部。
这行动十分放肆,就连一向经多见广的贺晏清都怔愣了一瞬。
他猛地看向游光蒲的眼睛,但对方却不敢与他对视,只是直直地望着他身后的车板,耳朵尖红的厉害。
“你……”
贺晏清很是震惊……
这个肮脏的男人居然敢坐到他身上?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居然会允许这个男人坐到自己身上!
虽说他猜到了对方此举的真实意图,且现下也不得不配合,但他依旧惊异于自己的第一反映,居然不是立即推开他。
难道说……他的洁癖另有的救?
杨万里自是不知马车内发生了何事,他只听得贺晏清的一声轻呼,觉得时机正好,趁那车夫不注意,飞身上前撩开了布幔一角。
他手上行动迅猛,嘴里却还关切地问道:
“贺大人可还好,马车上可藏有贼人?”
藏没藏贼人,其实在撩开布幔的那一刻,杨万里便知晓了。
但他是万万没想到,一向自命清高的贺指挥使,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与小倌在车内搂搂抱抱!
那小倌虽外罩男衣,但那轻薄的材质一眼便能看到内里的女服,真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杨万里铁青着脸,厌恶地合上了布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