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
占地也不广，但是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
周围比力偏僻，公路的一侧就是山，夏季山峰碧绿，鲜花盛开，在一片绿意掩映中，坐落着一座小小的教堂。
红色的法国哥特式修建，纵深细长的线条是如此地明晰。
以至于程林这种只对修建艺术停留在浅薄了解的人也能一眼看出。
灰色的尖顶上小小的十字架在阳光下闪耀，程林却有些不喜。
垂下目光，整齐的花坛连接着教堂正门与玄色的镂空花纹铁门，距离他很近。
程林记得魔都的教堂简直许多。
好比徐家汇那座1905年兴建的，据说是其时远东地域最大的那座。
又好比因宋氏家族而闻名的“景林堂”。
等等。
着实不少。
但面前这一座显然不属于此列，它真的很小，属于那种很没名气的小堂。
现在，正有一个女人牵着个孩子从大门走进去。
教堂里似乎另有淡淡钟声传来，似乎还掺杂整齐人声。
“难道是在做礼拜？”
程林忍不住想到。
随后突然意识到今天是28号，周日。
恰好是教堂的礼拜日，或者说是主日。
程林马上想起之前看过一本书。
说这些教徒最早遵循的是安息日，是在礼拜六。
厥后罗马天子君士坦丁一世颁布休业令。
才将周六改成了周日，沿用至今。
据说，周日祭拜就是为了纪念耶稣复生。
“这么巧的么？”
程林略有些受惊。
今天恰好是周日，看来是遇上人家做礼拜了。
犹豫了下，程林也慢步走了已往，穿过那道铁门，沿着石板路向那座无名小教堂走去。
里面简直有人在做仪式，人不多，或许二三十个。
他进来的时候，值班人员看了他一眼。
着重看了他的衣服一眼，随即向他做了个手势，程林颔首，走到角落平静坐下，没有打扰任何人。
悠扬的唱诗中。
凉风吹了进来，扫除燥热。
哥特式修建原来就含有“黑暗”、“恐惧”、“孤苦”……等元素。
程林在这气氛中，一时间只觉燥热尽去，内心一片平和。
他四下看去，人们似乎都很专心，没有人说闲话，偶然有人发现他的目光，看过来，也只是点颔首，便移开。
程林又看到适才进来的那一双母女。
应该是母女。
母亲身材高挑，略有丰腴，穿着得体。
显然是教徒。
“教徒家庭么？”
程林略觉意外。
国内教徒虽少，但也并不稀有。
至于她身旁的孩子，则是个女孩，很小，或许也就五六岁。
黑发很淑女气地扎着，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水润的眸子正好奇地看着大人。
白色的裙子，如花散开。
很规则地站在母亲身边，学着大人的模样做仪式，嘴巴一张一合，可以看到牙齿的小豁口。
似乎是感受到了程林的注视。
她扭过头来，眼睛里注满了好奇。
不外很快的，母亲低声说了什么，她赶忙转转头去，不敢再看他。
“唔。”
程林摇头失笑。
并未在意。
就在此时，他只觉双腿微微一沉。
那本放在宿舍（宁静屋）里的精装封皮的无名书籍竟然悄然泛起在了他的双腿上。
似乎一直在那里一般。
幸亏这里都是座椅，人们都很专注，没有人注意到。
程林低头看向这册书。
伸手掀开了它。
第一页依然是那张剪报，没有变化。
程林没有犹豫，继续去翻第二页。
之前他曾实验过，无法翻动，但是现在却可以了，轻而易举。
第二页被他掀开。
于是程林明显觉察周围的一切情景都模糊了。
教堂、那些人、门外的花坛、石板路、铁门、阳光……一切都模糊了。
就连他后背的座椅都模糊成了一团，宛如被水泡烂的涂鸦。
程林并不惊慌，只是低头看向第二页的内容。
上面没有图画，只是印刷着不多的几行字。
看到这文字的内容，程林眉毛微微一挑。
“这竟然是未来一年的世界变化么？”
“难道说，我翻一页，即是一年已往？”
程林推测道。
这第二页的内容最前面赫然写着年度事件简报。
程林逐一看已往。
这简报真的很“简”。
险些只是最笼统的大事件归纳综合，很少有具体的时间，也不涉及具体人物，信息量又少少，所有的信息基本都与灵气苏醒与修行者有关。
程林看完这短短的简报。
一言不发。
继续试图翻第三页。
依然乐成了。
周围没有发生新的变化，所有的图景似乎都被某种力量遮住了。
程林看不到周围景象的变化，模糊始终连续着。
第三页是后年一整年的简报。
依然很简。
程林险些只能找到少少的一点有用信息。
这些信息异常笼统和简短，主要集中于灵气苏醒与修行者，对其他事务提及少少。
而且其信息收集笼罩规模是全世界。
程林连续缄默沉静着。
继续开始翻阅。
第四页。
第五页。
第六页。
……
第十页。
……
每一页上都只有极其少的信息，这简短的信息里，程林感兴趣的寥寥无几。
直到第十页的书页上，才泛起了一条吸引到他的文字。
这行文字掺杂在其他大事件里显得十分另类和突兀：
“这一年，十二使徒天赋觉醒。”
……
“觉醒了么？十八岁了啊。”
程林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感伤作声。
凭据之前的部署，赐予的天赋将会在十八岁那年觉醒。
那些男孩其时约莫都是八岁年纪。
如今程林翻了十页书，世上已往了十年时光。
当初的孤儿们都长大成年。
“十年时间，他们怕是早就忘记了儿时的那件事，甚至早已把我当初的话当做是童年里错误的影象，或者是梦境了吧。”
“不外没关系，当天赋觉醒的时候，他们就自然会回忆起来，然后确定那些深藏的影象并不是梦，之后会怎么样？”
“获得金手指之后，虽然是装逼打脸……啊，差池，应该是刻苦修炼，然后期待世界末日那天再力挽狂澜。”
“留给他们的时间另有十年……开着外挂，十年时间，就算再蠢也能混出点名堂了吧？”
“真有些期待啊。”
程林抚摸着书页那平滑如处子肌肤的纸张，感伤道。
然后他继续低头翻书。
这次翻阅的更快了一些。
很快的，又翻已往了十页。
世上又已往了十年。
程林一口气翻了二十页，即是二十年时光流逝。
末日大灾劫，就在今年。
翩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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