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投水事件,夏家外貌暂且还维持着平静。那几个被打杀的奴才,也只当蝼蚁般,踩死了也无人去问津。
赵管事也曾派人来绮罗轩,说是唤秋韵和浣碧去库房领换季衣裳,夏秀安当下给部署了照碧已往。
赵管事厥后林林总总又派了些人来请秋韵和浣碧,吓得她们两人大气也不敢出,院门也不敢迈。来人照旧叫夏秀安给打发了。
之后绮罗轩总算得了两天平静。
这日一大早,照碧就说三女人夏平安回来了,去佛堂看了老太太,厥后又去看了几位太太另有列位女人。
直到中午时分,也不见她人过来,秋韵忍不住望着门口翘首以盼,“浣碧,你说就算三女人对绮罗轩有意见,都过了这些日子,也该消消气了。回来了各衡宇里转,怎么就不来看看女人?是不是也太狠心了?”
浣碧是知道五女人是真心对她亲姐的,便对仍在认真誊录《大梁律》的夏秀安道:“女人,三女人不来看你,你不行以去看她么?”
还不待夏秀安答话,秋韵就道:“恐怕不行。适才照碧说三女人正在大太太屋里。”她边说边瞄着夏秀安的脸色,“别忘了,前几日女人说要去给大太太请安,吴妈妈说大太太需要清心静养,叫女人一个月都不用已往了。”
也不知为何,大太太明明也不是什么人都不见,偏是女人一去,她就让吴妈妈给挡着。不是说特别疼爱五女人的么?难不成是五女人扰得她急火攻心,倒霉养病?
浣碧打圆场,“也是。或许是三女人先问各人好,最后会过来与女人多聚一会。”
秋韵撇嘴,“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成了郡王妃自觉成了皇家人,也跟别人一样看不起我们女人了?”
门口突然进来一人,“你们可冤枉我家三女人了。”
浣碧一看,喜道:“枝子姐姐,你们可来了。”
进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丫头,正是夏平安身边的大丫头枝子。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是我一小我私家过来的。”
秋韵朝门外张望,“三女人呢?”
枝子一脸忧心,“三女人是不会过来的,五女人就别等了。”
夏秀安手一顿,放下笔,“我姐还在生我的气?”
枝子摇了摇头,“女人怎么还会生五女人的气?不外是怕五女人担忧,才不敢过来。”
夏秀安眉下一紧,是出了什么事吗?
夏平安是在两个月前出嫁的。
要说原主的这个亲姐夏平安能嫁晟郡王,也是原主的杰作。
夏平安与四房陆姨娘侄儿陆仁浩相互心仪,是原主硬生生拆散他们,逼夏平安嫁给了晟郡王赵纭生。
夏平安出嫁那日虽是风物,却没有看夏秀安一眼,也没与她说一句话。
夏秀安却自认为自己的作法是极对的,只要她姐姐过得人给家足,她可不在乎姐姐的不理不睬。
夏平安出嫁两月,没有回娘家一次,包罗三日回门也没露一面,似乎是带着恨意。
“原来有些话不应我这个奴婢来说,可是不说,又怕五女人误会。所以我才冒着被女人罚的风险来告之五女人,我家女人在郡王府过得一点都欠好。险些日日以泪洗面,现在人瘦得一阵风都能吹跑。”枝子说着就红了眼圈。
“为什么要以泪洗面?是姐夫对姐姐欠好?”
“岂止是欠好,简直是畜生不如……”枝子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滴,浣碧忙拿巾子给她擦。
夏秀安推书站起,“他打了我姐姐?”
“打垮是没打,可是……”枝子一时间似不知从何说起,“你们不知道,女人才进门的第二日,郡王爷就把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给接了回去。那外室已怀有五个月身孕,自认为怀了郡王爷的种,一身娇贵,连郡主娘娘都要女人好生伺候着,不能叫他们赵家的长孙出了什么意外……”
“这种羞辱就而已,没想到郡王府也就是挂着个名头的空壳子。女人一已往,郡主娘娘就叫女人掌家。女人一查账上,郡王府是一无田产,二无方单,听说是这些年都叫郡王爷给败光了,外面还借了不少外债。女人不想过着天天被人逼债的日子,便用手里的妆奁将那些外债给还了。谁知道郡王爷一见有奔头,竟偷了女人的田契出去卖了换成银钱,一半拿去赌,一半给他外室买了好些金银手饰、绫罗绸缎……那外室转过头来还在女人面前炫耀……”
“五女人失事的那天这边已有人报到郡王府,女人本准备抛下手里的事过来的。结果却来了讨债的……”说到这里,枝子似一口气接不下去,停顿了好一会,待稍平复了心绪才又说道:“这讨债的是怡红院的龟奴。说是郡王爷那日在怡红院和人争风嫉妒,高价买下了花魁周姬。郡王爷手里银子不够,让龟奴到府里找他郡王妃取东城两间芷烟绸缎庄的宅券……”
“那可是三女人的妆奁,而且经过郡王爷这两月的浪费,女人手里也就只有这两间生意见好能维持一各人子温饱的铺面了。一旦顶了出去,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枝子险些泣不成声,“女人自是不愿,那些个龟奴就随处翻找,最后那宅券照旧叫他们给抢了去。那些人才走,郡王爷就带着周姬醉醺醺的回来了,直是高声张扬着叫女人给周姬部署个好院落……女人其时就晕了已往……”
秋韵忍不住捂嘴惊呼,“我的天,好好的三女人就怎么嫁了这么个泼皮无赖?这不是糟践人么?”
浣碧撞了撞秋韵,朝一脸沉郁的夏秀安努了努嘴,秋韵立即醒过神来,畏怯道:“女人,奴婢没说你……”
这不是越描越黑?浣碧恨不能封了她那张嘴。
夏秀安当没听见,缄默沉静了一会,“三姐不是在母亲那边么?我们已往瞧瞧。”
福寿堂里,几房的太太女人都在坐,包罗抱恙在身的大太太夏胡氏。
一屋子的人坐在一起,似乎都是来迎接新出嫁刚回门的新姑奶奶。实则,以她们的线人,她们又如何不知新奶奶抱着个郡王妃的名头过得并欠好,不受婆婆待见,不受丈夫待见,甚至还得受下贱妓子的气。连这次回门,也是独自一人,晟郡王影儿都不见一个。
各人都不外是来看看热闹,暗地幸灾乐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