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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大枭

第八十六章 猎吉(五) 不输儿郎·高调宣扬

战国大枭 柴门犬 2729 2019-04-23 00:00:00

  当全场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自带吸睛属性的金风身上时,丙道的一个小女人正稳稳当当地发挥着。

  只是她站道偏,在最边上的戊道,身形又小,行动灵巧,与其他男子相比柔弱太多,自然是没有金风抢眼。

  虽然适才节奏有乱,但她也紧接着金风追箭射出,是这组里第二快的。

  随后立即调整状态,节无虚发,箭箭中靶,但落在靶上的箭很疏散,靶心上也没几支,准度稍差。

  相比其他七手八脚乱射的,小女人的优势更明显,那些人再准都没用。

  这就与射义的判定法式有关,司射分三步确定结果。

  首先,看箭筐里剩余的箭数来判断射手是否凭据正确的鼓节数放箭。只这第一步就能淘汰掉大部门人。

  其次,再看中靶的箭数和射筹,以多者为胜。

  一般能到这一步的就不剩几人了,数字是很是硬性的尺度,射手们的结果在这个环节高下立现,绝大多数时候都不用进入下一步。

  不外难免泛起同数同筹的情况。

  最后就要由司射裁判组对射手射箭时的行动完成度进行评判,票选出唯一的胜者。

  这个环节虽然主观,但射手的体现众目睽睽,谁冷静自如,谁稍有忙乱,各人都看在眼里。

  若是仍然不分胜负,那就再比一局。

  第三组结束,只有魏秋子和金风的箭筐里另有余箭,且都为两支,看样子这小丫头也是晋级有望的。

  “我竟不知,秋儿懂射艺?”

  魏夫人惊讶地问向老丈夫魏侃,他刚乐呵呵地与隔邻案的同僚招呼完毕,听了这话有些不明所以。

  “秋儿?”

  魏侃眯起眼睛朝侯道张望一下,奇怪地问:“她也在场上?”

  “喏,最边上那个,紫棠衣,雪青色额带,亏她照旧你亲生的,连今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你都没注意。”

  “那人竟是秋儿?我刚刚还在想那是谁家的儿郎,射得不错呢。”

  “儿郎?那是你家闺女。”

  “是你让她去学射艺的么?”

  “女子家学什么射艺?会投壶不就行了?”

  魏侃皱起眉毛揪了揪胡子:“她若要学射,需得有弓、有箭、有侯,是哪来的钱买的那些?又是为何人所教?夫人不是让她去学织锦的么?”

  “是啊。”魏夫人往新垣家的坐席瞧去一眼,“我还问过那新垣家的宁丫头,她说……哎呀……难道是她们合起来……”

  魏侃远远盯着女儿在场上欢蹦乱跳的模样,与男子大大方方地持弓行礼,就是刚刚那个很是出彩的金风。

  女儿是那样神采焕发,自信爽朗,比在家中不知道要开心几多倍。

  倘使真是老老实实地学织锦,也定是没精打彩的。

  可她若是跟家里说了,家里未必就不会支持她学武,为何要瞒着?

  魏侃无奈地笑笑:“呵,这个猢狲。”

  ……

  第四组。

  最后一场只有三人,无甚可圈可点之处。

  但位于丙道的文家宗子文绍发挥不错,他本就是郡尉属下的百骑长,平时用弩多,但若想升职,射弓是基础。

  这场甲道的射手,在胡乱射光一筐箭矢后,曲声还没停,就将弓重重摔在地上扬长而去。

  观礼台上众宾笑着摇头,得知那是县丞贺家的宗子,这个月刚满十五岁。

  儿子此举,让老父亲很是尴尬,赶忙起身向众人作揖致歉。

  十八位射手全部比完,司射与射人们正在箭场边统算结果,看样子要有一会儿。

  两边观台上也开始走动频频,有官员家的夫人带着孩子来见过九原君和未来的九原夫人。

  面对女子和孩子,云娘显然要温和许多,笑容也绽开些。

  有些怯生的小孩儿,见到云娘红了脸,藏在母亲身后弱弱行了个礼又不敢说话,有男孩有女孩。

  云娘见状特意朝他们问去一二,声音柔软温馨,态度近人,完全就是邻家大姐姐般的亲切。

  有个女孩还问云娘手中的汤媪是什么,云娘给她捂了一会儿,摸到她的手也很冷,就就地送给她了。

  将离允许,等工师李恒从咸阳回来后,要再多做些,争取让官眷们都能用上。

  这些孩子很快放松下来,有个张口就叫她“姐姐”的,被母亲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才改口叫“夫人”。

  云娘笑着目送走这家人,得空回看将离,见他手臂支在案上撑着脑袋似笑非笑,似乎有话想说。

  但就是不开口的样子,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将离一脸的满足:“我之前怎么说来着,说今天肯定会有个说法的吧,你还担忧呢,现在人家问起,我就大大方方地说,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令郎这话……刚刚已经对许多人说过了……”

  “我还要说。”将离突然扬高声调,像是要让旁人都听见:“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我嬴将离的夫人。”

  云娘红着脸轻拍他一下:“好啦……知道了。”

  两人此番话毕,东侧观台鸦雀无声,围观群众目光灼热,连台下的谒者家仆也都纷纷仰头瞧来。

  宋桓与珠儿有些无奈地对望一眼,魏家老伉俪相顾无语,新垣安严肃地轻咳一声,让儿子给自己斟酒。

  ……

  “不怕羞。”

  新垣夫人小声撇嘴,她此时正与女儿在不远处的小园地投壶,听得九原君刚刚喊出那话,往观台白了一眼。

  她早就瞧出女儿心思走偏,怕引起那人注意,才强行将她拖来这边,与文纾等几个年少的女孩儿一起投壶。

  适才众家夫人去见过九原君和云娘时,新垣宁便想让母亲带自己也已往。

  那是多好的时机,可以让九原君再看自己一眼,可母亲偏不让,还说“丢不起这小我私家”。

  新垣宁不知道哪里丢人了,母亲欠好直说九原君的不是,便只道是郑姬不懂礼节,居然入主帐坐东位。

  “可她是未来的九原夫人,同为主家,坐东北撰席,有何不妥?”

  新垣夫人不屑,反说:“她还不是,于礼不合。”

  “可是父亲另有魏家伯父他们,都拱手相贺了呀,若是于礼不合,那他们为何要这样?”

  “那都是政界上的客套,碍于他九原君的面子,吹嘘几句而已。”

  新垣宁低头想了想,又问:“母亲觉得九原君如何?”

  新垣夫人正在瞄壶,听罢此言,有些急躁地将手中箭用力掷出,无镞的箭竟被她生生扎进了草地里。

  她左右看了一眼,将女儿带到一旁无人的角落,板下脸付托道:

  “不管你有什么主意,那个九原君你是想都别想,随着他,哪天连累你被人杀了,为母都不知道该上那边喊冤!”

  “可是……”新垣宁支支吾吾,“他有那么多护卫,也不——”

  “宁儿!”

  新垣夫人低声喝道:“他已经是快要有妻子的人了,你父亲乃一郡之尉,是封疆大吏,你外祖是宗正丞,宗正位列九卿,你哥哥未来也是要入朝为官的,我新垣家的女儿决不能给人做妾!”

  新垣宁低下头,轻轻扯着袖口,她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提了一下,就引起母亲这样强烈的阻挡。

  而新垣夫人的意思很简朴,要趁着女儿这个念头还在萌芽时期,就迅速狠绝地把它掐掉,免得日后根系蔓延开来。

  等到了那时再去拔除,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毁神挫骨,女儿便也无药可救了。

  可见她现在已经是一副暗自伤神的心情,新垣夫人又心软下来,轻轻摸了她头:“听明白没有?”

  过了一会儿,新垣宁才慢慢点着头。

  “好孩子,好人家多得是,九原找不到,我们就找别郡,上郡、云中、河东,否则就直接上内史,去咸阳,我就不信了!我家这么好的宁儿,不愁人家,走,继续投壶去。”

  新垣宁小声“嗯”着,跟在母亲身后又回了投壶场,没再往观台那边看去,与文纾站到了一起,也在欢笑着为投中者喝彩……

  这会儿从箭场跑来一人,在东观台前站定,是司射派来传话的。

  那边已经选出前五名,晋级第二轮比试,排名如下:金风,魏仲武,文绍,木云,魏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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