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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大枭

第八十一章 少女见闻·首座将至

战国大枭 柴门犬 2169 2019-04-20 12:00:00

  文纾没什么想法,她一向是没什么想法的。

  哥哥文绍都快而立了,姐姐文缨比自己大了快十岁,也早有了两个孩子,与兄姊自是疏远。

  她一人平日在家里也无人开导,稍有些关闭内向。

  母亲是个普通妇人,于诗书明白不多,只能申饬她天职守己,文家一家,都是老实过日子型的。

  而新垣家差异,郡尉直辖于朝廷,与郡守平级,父亲新垣安是朝廷命官,母亲又是宗正丞之女。

  虽然父亲不与孩子亲近,但母亲教导悉心,六艺也都懂些。

  哥哥新垣平课业优异,博学稳重,兄妹俩常有交流,思路便开拓许多,所以自己遇事会多生些想法。

  这会儿稍加思索,便说:“如果消息收得紧了,那就是官方有意维护,涉案的该是些显贵,能劳动郡丞审案的,整个九原也没几人,若是九原君的话……

  “九原君府在城北,且有护卫百人,普通匪徒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打他的主意,且市中所传是南郊,南郊……秋妹妹,你刚刚说,是在南郊经过的郑宅么?”

  “呃……”魏秋子愣住片刻,恍然道:“是啊,闯宅案是南郊的,又有九原君牵涉其中,那可不、可不就是郑家的嘛,怪不得一点消息没有呢,肯定是他要求的,也不知道郑家被抢去几多工具。”

  新垣宁皱了下眉头,这两个妹妹涉世未深,认为家宅遭闯只是被抢走工具,却没想过他们想抢的可能是人。

  眼下这话也未便说出,以免让她们徒生畏惧。

  新垣宁便转了话题,说道:“秋妹妹,适才我就想说,你额上的痤……像是有几日了。”

  “啊!”魏秋子惊呼一声捂住额头,高声道:“不要看不要看,丑死了,你还说,你们这些从来不生痤的人,真是怪有些恼人的。”

  这话说得连文纾都开颜笑了起来,三个女人生得水灵,唯独魏秋子额上冒出个痘痘,古时叫“痤”。

  “看是近日冷气凉薄,妹妹又喜动,形劳易汗出,该多吃些枇杷清热才是,不如稍后上我家去,我那有些升麻和白附子磨成的药粉,和水连敷三日便可消退。”

  魏秋子叹声道:“三日?来不及了,咱们后日就要去大青山,唉,定是要遭人笑话。”

  “谁会笑你啊,我们与旁人不熟的,他们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爱笑就让他们笑去。”

  “本就与那郑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下就差得更远了。”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

  “宁姐姐没看请简吗?”

  新垣宁慢慢摇头,有些奇怪,父亲没给自己看简,只说了这个月廿一甲寅日举家受九原君之邀,去大青山骑猎。

  虽然是男子比试射义,女眷们则会坐在幕席内鉴赏或是另开小局。

  魏秋子的父亲与孩子们亲近些,收到九原君的请简也拿给他们看过。

  “那简上说的是,九原君与金风同邀,我就问父亲金风是谁,你们知道金风是谁么?”

  另两人虽然不知道,随着摇了摇头。

  “金风是郑宅的护卫,是郑姬的近身侍从,你们想啊,一个护卫怎么可能和九原君同邀,定是欠好直接写郑姬才写的金风,那后日郑姬肯定也会去的啊。”

  “原来是这样,那你若真不愿与她同站,离得远些就是,我听说大青山里树林常青,幽谷清涧,另有鹿呢,就算是入冬也依旧林木森然,来九原许多年了都还没去过,我们就进林子去看看。”

  “而已而已。”魏秋子摆摆手,“我是要上场比射艺的,大不了绑额带,我有条雪青色的还没戴出去过呢,而且大青山里若是没鹿又怎么能叫猎场呢,我们照旧不要乱跑了吧,免得被人当成猎物给射中。”

  “另有这样的事?”

  “是啊,我听仲武说,他的同窗里有小我私家的父亲是猎户,有一年……”

  魏秋子添枝接叶地说些当地奇闻,她这个九原城玩乐通,随着哥哥见过不少工具,兄妹虽经常拌嘴,但情感是越吵越好。

  许多八卦事迹也是从仲武那边听来的,另两个女人此时都陶醉到她的奇闻异事中。

  ……

  这个包间的正上方,牧月轩的二楼。

  还记得我们的阉人朋友夜尘么?

  他先前离开九原,最近又回来了,为了给夕雾带些消息。

  “你又来作甚?让赤珠送信不就好了?”

  夕雾跪坐榻上,慢慢擦着那柄短剑,她没事就总在擦剑。

  如果夜尘在旁,定要冷嘲热讽上两句,说她“有什么好擦的”,或是“剑都要被你给擦薄了”。

  可这会儿他也只是瞄了眼夕雾身后的长剑,视线落到剑柄,轻喷一声鼻息,看似随意地与她隔案对坐。

  “首座大人就要来九原了。”

  夕雾停住手,停下所有行动,屏息凝神,盯着锃亮的剑锋,只眨眼瞬间的凝固,便又继续擦剑。

  夜尘兀自说了下去:“从现在起,直到首座离开九原,在这期间,那位令郎绝不能死,你懂我的意思么?”

  夕雾轻笑一声:“你说的是人话吧,是人话的话,我虽然听得懂。”

  “所以你不光不能杀他,还要黑暗掩护他,他要是泛起什么闪失,拖累了首座大人,那你可就再没之前那种好运了,首座会就地杀了你的。

  “或是让我、或是午阳来动手,而比起午阳,我想你应该是更奢求我来杀你的吧,究竟午阳杀人,从来都不是一剑了结。”

  “知道了。”

  夕雾无动于衷,转过短剑收进鞘口。

  夜尘趁着她换神的时机,一掌握住她身边的长剑剑鞘,眼看着就要将鞘拉开。

  而夕雾则在他之前瞄来那一眼时,就发现了这个企图。

  才故意收起短剑诱他脱手,现在比他更早地钳住鞘,稳稳地将长剑连同剑鞘摁在榻上。

  她怒目瞪去:“作甚?”

  夜尘见企图未果,现在又没能印证自己的料想,就立刻松开手,恢复了那张细目白面、令人发毛的笑脸。

  虽是笑,却生寒。

  “哟,不要这么警觉嘛,对我你都藏着掖着的,只是想看看你这乌木镶金鞘,你看这里,粘了脏呢。”

  他说着便要攥起袖子去擦,夕雾立时拎剑下榻,黑着脸往门边走去。

  “我早该猜到的。”

  夜尘朝后荡了下袖子,揣起双手说:“剑柄是回来了,那剑身呢,若是首座让你拔剑,你应当如何?”

  夕雾手扶上门,低头沉思片刻,尔后用力推门而出,头也不回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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