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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大枭

第七十章 恐水测试·米浆驯奴

战国大枭 柴门犬 3232 2019-04-12 00:00:00

  小奴嘴里塞了布,被反手绑住。

  受伤右腿的包扎还好好的,只是现在也让护卫给并腿捆上。

  一左一右站了两名壮硕的穿甲士伍,而他们严防死守的工具,只是一个瘦弱不堪、濒临饿死的男孩儿。

  可是这男孩咬人。

  不到半日的时间里就咬了三个,奴市的打手,君府的内管事,另有刚刚的李医师。

  不外力量越来越小,昨晚的内管事还出了血,今早的李医师就只有牙印了。

  自从昨天下午,他四肢并用地狂奔出来,中箭之后又扯闹一番,现在睡了一夜,精神是回来了。

  正用警惕的蓝眼珠死死盯着将离,侧躺在地上无力地喘息。

  看他样子,简直是饿到发虚。

  将离担忧这小奴真是狂犬病,那没几天就得挂,可自己也不会诊断,只记得狂犬病又叫恐水症。

  患者典型的症状是高度兴奋、恐水怕风,也应该另有些此外症状,目前只要针对这几种就能试出个或许了。

  高度兴奋?暂且把随处咬人这个状态算作兴奋吧。

  余下的两样也简朴,他叫人拿了一壶水和一只空碗来。

  将离蹲在小奴身边,用手在他脸旁扇扇风。

  这孩子也只是嫌恶地偏了下头,没有畏惧的神情。

  反映正常,不怕风。

  仆人们都奇怪地挤在门口看着,李医师也挤了进来,瞧见这个举动,不明所以,再看向宋执事,宋桓也摇摇头,只是稍稍弯腰看着将离操作。

  之后,也是最能定性的一项,恐水。

  患者不光是喝水时体现出畏惧,就连看见水,听见水声,哪怕只是提到饮水,都市感应恐惧甚至痉挛。

  他接着把空碗放在小奴头边,尽量离得近,这小奴纠起眉毛来回转着眼睛,看他将水壶里的水徐徐倒出,流水哗哗,倒了泰半碗。

  将离自己端起喝了一口,还故意吸得很高声,边喝边看,与他对视一眼。

  小奴心情里只有疑惑,凝眉盯着,没有躲闪,算是反映正常。

  将离看到他脸上有些脱皮,嘴唇干枯开裂,被一大团粗麻布塞着,这样就肯定咬不了人了。

  记得李医师说过要先润唇,他留下小半碗水,想要浇到他嘴边。

  这小奴果真反抗地朝后挪去半身,不让他碰。

  他便一手端碗,另一手慢慢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晃,示意是空的,尔后慢慢说道:“没事,我不伤你。”

  小奴依然纠紧眉头,眨了下眼睛,又看向他身后站了半屋子的围观者。

  将离随即转头让他们都退下,连左右两个护卫也是。

  只留下宋桓陪着,让他也蹲下来,不要给小奴感应被人踩在脚下的压力。

  两人将他慢慢扶起靠在墙边,他开始还挣扎一下,也许是动了伤腿,痛苦地闷哼一声便随他们摆布。

  将离照旧没把他嘴里的布拽出来,四肢都被捆住,唯一的武器就剩牙齿,这孩子也算死扛到底。

  以免到时再给自己来上一口,在没有相同好的时候,照旧别拿掉嘴里的布。

  也不知道这胡人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此时给将离的感受,就像在训一条惊恐万状的小狗,明明是鸡同鸭讲,却总觉得对方会懂。

  而语言这工具,要靠大量的重复去磨耳朵,一旦积累得足够多,连猫狗都能听懂。

  将离指指小奴,再指指自己,又道:“朋友,你,我,朋友。”

  没有反映。

  他又指指宋桓,再指指自己:“他,我,朋友。”

  接着搭手上了宋桓的肩膀,宋桓差点感动得掉泪,令郎说自己是朋友,就伸手回搭着将离。

  将离继续说:“我们,朋友。”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个词冒出来怪腔怪调,就像街边卖羊肉串的师傅。

  小奴依旧没有反映,只是眼睛有些翻白,似乎又要昏已往了。

  将离抱着试试的心态,蹦出了几个英文单词,结果虽然是想多了。

  无论怎么说,这小奴都没有那种“听懂了”的恍然神情,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随后放了个大招,肢体语言。

  他擎着碗在嘴边,抿了口水,指指碗又指指小奴,然后以极缓的速度将碗靠近小奴嘴边。

  这小奴是真的没力气了,或许是看面前这两人奇怪,对自己不打不骂还半天空话,没有敌意,才终于由着将离将这碗水慢慢浸湿他嘴边,眼睛依然警觉地盯着。

  水都倒在了麻布上,但也洇到口中,嘴唇遇水后,小奴戒备的目光有些松散下来,看来确实舒服许多。

  将离又行动轻缓地将他口中麻布拽出,整个历程跟变魔术一样,就是那种从袖子里扯出一连串长长的、似乎都看不到尽头的布条。

  如果布条体积不够,是会被舌头抵出、再反呕出来的,像电视剧里那种小小的一团基础就塞不住。

  足足半米长的麻布条,被塞卷在这孩子口中。

  布条刚出口,小奴便好一阵地干呕,呕出些唾液和麻布碎线,全吐在自己前襟上。

  将离把碗放到他嘴边喂水,怕他一旦嘴巴空了出来,会又想咬人。

  还好,他还知道喝水。

  喝得很急,只一口便吸了小半碗。

  将离又给他倒满,还让宋桓去拿来米浆。

  李医师见事态好转,便也漫步进屋,在旁提醒道:“切不行猛灌,用小勺分次喂食。”

  小奴闻到米浆的香气,鼻翼微张,猛嗅两下。

  眼睛有些直愣愣地盯着宋桓手里的碗,原本显得惊恐的蓝眼睛,这时如饿狼般焦虑。

  宋桓记着李医师的话,将碗拿得远远的,只一勺一勺喂去。

  勺子刚到小奴嘴边,险些被他生生吃掉,张开大口紧紧咬住勺子,勺中米浆全都漏了出来。

  宋桓也不撒手,硬是捏紧勺柄,带着小奴的脑袋甩了两三下,才把勺子抢回,又舀第二勺。

  这回小奴将脖子勾得长长的,主动张嘴等宋桓给他灌进米浆,勺子刚接近,他又想咬住,宋桓一下勾回手,斥责一声,怒目瞪视,让他知道若是不老实点,就没有的吃。

  小奴狠狠地翻眼瞧他,见这个喂食的绝不退让,自己又是饿极,之后频频才慢慢配合,开始像小我私家样……

  见情况稳定了,将离让李医师进来给他检查一下腿上的包扎。

  感受就像被主人带去动物医院、被迫接受治疗的宠物。

  这边由主人拿食物引诱,那边的兽医就要趁这个空隙赶忙看诊。

  可宠物清楚的很呢,知道主人用这种要领骗自己,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弄疼了,嘴边另有工具吃,也不会太去反抗。

  小奴此时也正是这样,嘴上一边受喂着米浆,眼睛一边又瞄着腿边的老头。

  李医师三两下就帮他解开腿上的麻绳,原本也扎得不牢,再左右看看,这被布条裹住的夹片牢固得很紧,纵然是经过适才那一通折腾也没有位移。

  他冲将离点颔首,又让小医徒端来煎好的汤药。

  这药汤有着犷悍的苦味。

  碗还没进门,小奴就警惕起来,皱起脸,猛地看向门口,像是觉察到什么不祥的工具正在靠近。

  将离也闻到了,很熟悉,是他喝了整整七天的益肾壮骨汤。

  连连摆手对李医师说:“照旧别急着喝药吧,他才刚缓过来,这药味道太大,连我都受不了,再说总也要先垫补点工具,空腹吃药是不是不太好?”

  李医师拱手回道:“此汤只需一口便能提气,使虚弱之人回力,但亦如令郎所言,汤药味苦,这孩子怕是耐受不住,看他样子,就算强行喂药也只是徒劳一场,徐徐也罢。”

  说完又让刚进屋的小医徒掉头出去了。

  一碗米浆已经见底,这小奴虽然是还没有吃饱,眼巴巴地看着宋桓端走空碗。

  “孩子莫急。”李医师笑了笑,“你太久未曾进食,体干口燥,一次不能多吃,以免伤及脾胃,需以少量多次渐进调养,再过两刻,便又能吃上了。”

  小奴看着医师,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这老头是在跟自己讲话,没准还知道他是为自己好的。

  将离发现他偷偷瞄了眼李医师的裹了布条右手,那是被他刚刚咬过的地方。

  小奴一直拧紧的眉毛还松了一下,眼神也软了片刻,像是有些内疚的。

  将离指指他身后,也不管他懂不懂了,边比划边说:

  “呐,这些人都是为你好的,否则也不会费这么大劲,我现在给你松绑,你老老实实的别乱动,否则伤得可是你自己的腿,明白了么?”

  小奴虽然没明白,只是被将离转过了身子,然后“噌”的冷光闪过,手上麻绳断开,自己的手就能动了。

  将离的右臂外侧突然多出把短剑,就像从护臂上长出来的一样,自腕部伸出一秦尺多。

  就是他的袖剑。

  刚刚用这剑挑断了绑着小奴双手的绳子,险些是剑刃刚刚碰到的瞬间,四股的麻绳就根根崩开。

  绳子在小奴手腕留下红红的印子,他正揉着手,有些怔怔地看着将离的袖剑。

  将离垂举手臂,左手按下腕背上的小型机括,这短剑就又回落到护臂上的薄鞘中。

  “令郎这剑,很有趣。”

  老医师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他对什么神兵奇器没兴趣,还不如一棵药草能让他兴奋,此时也只是随口说说。

  但小奴是很新奇的,自从袖剑收起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将离的护臂。

  他有意外转手臂不让小奴看,这小奴还急着要去将手臂翻过来。

  见他这个样子,将离知道这胡人孩子可不是什么被狼养大的狼孩,不仅接触过武器,还对武器很上心。

  “好了,”他把小奴轻轻推开,“现在来取个名字吧。”

  ……

  (3.2k字,今日只一更,上架会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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