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开个玩笑
云清想了想:“那要否则你跟我一起骑马?我们共乘一骑?”
碧波颔首如捣蒜:“好啊好啊。”
被承王叫来牵马给云清的是一名眉目清秀的小将,他看云清娇娇软软一小女人,委实担忧她上不得马,却不想人家姿态娴熟地自己上马不算,还顺手把她那丫环也牵了上去。
承王打马到她跟前,云清转头时和他对视了个正着,她美目流转,衔笑对他开口:“许长承,我们比一场如何?”
活了这么多年,能直呼自己姓名的人不外寥寥数人,顺夫人曾在榻上呢喃软语,试探着唤他承郎,他其时不显喜怒,事后却小半年未曾往她那里去。
可是这一声名讳自然流畅地从她口中喊出来,承王却是一点怒气都生不出来。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也从来都知道,自己永远都做不了一个善良的人。
他出生在父皇娶亲之前,他的母亲是父亲结婚前的通房丫头,父亲不想正妻过门之后受委屈,所以在他出生之后决定去母留子,他小小年纪就被送到府外生活,直到皇后产下皇子才被送入宫中,他明明已经两周岁,却被小他两年的弟弟压在上头,人人都称他做二皇子,以为太子殿下是名正言顺的嫡宗子,日后理当继续皇位。
却没有人能理会,一个明明拼命努力,却得不到父亲半点重视的儿子的辛酸。
他不否认,他抢夺云清有一部门原因是为了和长安作对,他这辈子已经注决断不走父皇对他太子的痛爱,也很可能与至尊之位无缘,但他想,他或许有一样是可以获得的,就是太子所爱之人。
眼前的女子一张面容世所稀有,他是男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觉得自己为这副容颜心颤屡见不鲜,但他与许长安究竟差异,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失了理智。
他将自己这一瞬间的动容归结为他对美丽纯粹的欣赏,是以听了她的话轻轻一笑,“夏小姐是女子,小王和你角逐未免有失公正。”
云清歪着脑袋盯着他看:“明明不开心,为什么要勉强自己笑呢?”
许长承对上云清不染杂质的目光,目光不自在地错开:“夏小姐既然要比,那小王让你先行。”
云清低笑一声:“其实你让我也是应该。”
许长承不解。
云清道:“我的马儿温驯,你的马儿却是万金难寻的汗血宝马,我的马背上有两小我私家,而你的马上只有一小我私家,你说我是不是比力亏损?”
许长承觉得她说的有原理,便又让:“小王让夏小姐百步。”
云清眼睛滴溜溜转一圈,道了声“好。”便夹紧马腹驱马前行。
许长承在她背后看着,女子柔顺的发丝随风起舞,精致如玉的小脸上漾着笑意,肆意轻狂又天真直率,他默默想,太子之所以会对这个女子有意,或许就是因为夏云清身上有许多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的工具。
等到他想起自己身处还身处一场比试时,云清的马儿已经跑出了两百步不止。
张茂在旁边提醒他:“殿下,您该出发了。”
许长承如梦初醒地打马追上去。
云清说的不错,他的马较她的更矫健,速度也更快,所以他很快就追赶了百余步。
云清回眸瞥了他一眼,巧笑嫣然的模样,许长承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真下一刻,云清突然打马转弯,从小道转向了树林深处。
许长承一慌,下意识地追上去,他的马虽然跑得快,但身形较之云清的马儿大了一圈,所以许多丛木交织的小道他不能走,云清却能流通无阻。
许长承那一瞬间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开始时说愿意和他走的话一定是假的,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酝酿逃跑的?她如果顺利逃跑了,事后会不会去官府报信?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这样放任云清逃脱,除却之前的那些原因以外,另有一点他自己都说不清也道不明的不宁愿宁可。
他走神的功夫,云清已经绕过一个弯道走远。
许长承寻着她的踪迹追上去,但那条小路实在太窄,他的马基础走不外去,他只好弃了马儿,准备跑着去追。
就在他下马的一刹那,云清倏地回眸,朝他莞尔一笑,然后勒紧马缰下了马。
许长承愣怔间,云清走到他跟前,谐谑的对他道:“承王殿下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原来她只是在逗他玩。
许长承呼出一口浊气,摆摆手坐到地上,胸前起伏不定:“夏小姐,你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云清却不在乎,她从来只在意自己开不开心,才懒得理会旁人是喜是怒:“我玩的越真实,才越是能看清你的真面目啊,承王殿下你之前说过相信我的诚意,可是我刚刚不外是和你小小开一个玩笑,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您这样的胸襟,实在是让云清叹为观止。”
许长承紧张了半天,现在一颗心还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现下被云清这么一说,他面上却有些挂不住:“小王……小王只是担忧夏小姐一个跑出来不宁静。”
“你们这些人真是做作。”云清撇了撇嘴哼作声。
碧波一小我私家在马上,马儿时不时扭扭屁股晃晃身子把她快吓死了,之前看着那两小我私家在旁边说话一直不敢吭声,现下见气氛冷清才敢说话:“小姐,小姐您快把奴婢拉下来啊,奴婢要掉下去摔死了!”
云清慢慢悠悠地走已往拉她下马:“看你这胆小如鼠的样子,一点本小姐纵马轻歌的风范都没有。”
碧波摇头如拨浪鼓:“风范这种工具小姐您有就够了,奴婢一个丫头随着凑啥热闹。”碧波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小姐,咱要不照旧回去坐马车吧,马车不是挺好的嘛,咱坐马车上马撂个蹶子咱们顶多随着车架摔一下,但是咱们要是在马上摔一跤,说欠好骨头都要碎掉。”
云清:“撂蹶子?”她目光疑惑:“蹶子是什么?”
许长承靠在树上,仰着头笑作声。
碧波也咧着嘴直乐。
云清视线在她们之间逡巡了一会,费解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