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节 海盗罗兹（完）
一段不短也不长的时间后，罗兹把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衫随意的堆在自己双腿上，脸色涨红的坐在一个圆木桌边吃着他从来没有吃过的好吃的食物。
而一旁的木质床上，刚刚拉着他的女人用纤薄的被子随意的盖在身上。
侧着身体的她，拉了拉被子，一头散乱的长发耷拉在她枕着的手臂上，一双像是能溢出水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疯狂进食的罗兹。
“你叫什么？”
像是呜咽一般的嗓音，从她的口中传来。刚刚是真的在呜咽，现在嗓音还没有恢复的样子。
吃着不知名糕点的罗兹，手中的行动顿了顿，但是很快又开始继续进食。他没有回覆。
“都是些没良心的。”
呜咽的嗓音随意的嘟哝了一句后，女人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疲惫的嗯嗯了两声后，又道：
“一会离开的时候帮我把门关好。”
这是罗兹影象里影象最深的三个女人中的这一个，对他说的所有的话。
罗兹很快的吃完工具，看了一眼已经在床上打着小呼噜睡着的不认识的女人，权衡了很久，没有做出洗劫这间没有预防力量的房间的决定。
很快的就里里外外的穿好，在离开时，很用心的关好了门。
这个女人多大岁数，罗兹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罗兹也不知道。
也就这样不知道着吧。
吃得饱饱的罗兹，不知道是不是是下午下船时的后遗症，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有点使不上力。
所以他只能摸索着返回了码头，而且在码头的角落里，就着时不时去海边捞一些海鲜，雨水，杂草，晨露，一直等到了海盗们归来的身影——他有点畏惧进到几年前很喜爱的昏暗小巷了。虽然他纪念着好吃的，可能也纪念着一些有的没的，但是他也莫名的畏惧。
重新登上弗雷尔号后，罗兹发现，自己照旧更爱这艘船。纵然是这艘船上的海盗揍过他的不少……
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又一次突发情况，也就在不久之后。
那是又一次海盗寻仇的大战，罗兹第一次兴起勇气杀了人。这不是他第一次杀人，他在7岁的时候就杀过人了。
那是一个抢他食物的，比他更小的不知道种族的小孩子。那个小孩子，因为种族优势，体鼎力大举大，抢了许多其他下水道生活的小孩子的食物，也因此饿死过几个小孩子，也让许多小孩子迁徙离开。
罗兹用一块在垃圾堆里捡到的尖锐的铁片，扎死了他，扎了数十下。
在船上数年来交战次数并不少，他没有勇气的原因，是他打不外。是的，就是这么简朴的理由。
而这一次他敢动手杀人，是他觉得自己能杀掉那个已经受伤的地精海盗。
杀掉地精海盗的他，并没有获得什么夸奖和奖励。
胜利事后，依然是其他海盗的狂欢，而他依然是在大鸟旁边帮它清理粘在它身上的碎肉——刚刚还在那些海盗敌人身上的。
虽然，罗兹没有能加入狂欢，但是他第二天获得的海盗们的剩菜里有一个完整的水果。
之后，罗兹习惯上了在遇袭，交战的时候，在自认为宁静的情况下，挑选一些受伤的，能打过的对手。
在13岁那年，他在敏捷的杀掉一个想要跳船逃生的敌人后。获得了站在一甲板尸体搜集的鲜血湖泊里的红胡子海盗的示意。
欢宴有了他的角落，一个大厅里最靠近大门的角落。
而他也第一次获得了一杯酒，和一大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腿，完整的！金黄的！香味扑鼻的！足足有三四斤的！
那一晚，罗兹醉得昏迷不醒。究竟对于没有沾过酒的13岁的罗兹来说，一整杯的酒，没醉死也是万幸。
罗兹依稀的记得，他随着狂欢的海盗们疯狂的嘶喊，嘶喊着没有意义的单词——数年没有说过话的他，已经忘记了如何正常的说话了。狂热的呐喊！没意义的呐喊！定格在了依稀的脑海里。
从那以后，罗兹发现开始有海盗和他打招呼了，用的就是“罗兹”这个称谓。这个称谓只在几年前，红胡子海盗提过一次。
他也徐徐的开始实验重新找回说话的动力和勇气。
清扫甲板的事情也徐徐开始有新来的海盗帮他一起做，聚餐的时候他也有了在大厅里的角落里和其他新来的海盗一起用饭的位置，唯独喂食大鸟的事情，依然只有他能做。
虽然，红胡子海盗也能做，但是他可不会做。
自然的！再一次开战的时候，罗兹没有了首先躲在一旁的权利！
自然的！他开始直面危险，开始受伤，开始直面死亡的恐惧！
也许是大鸟比力喜欢他这个厨师，也许是上天眷顾着他，也许是偷偷学到的红胡子海盗的战斗方式，也许是他每一天不敢落下的基础练习。
更可能是全都加在了一起，让罗兹很快的在一批批老海盗的消失，新海盗的加入中，14岁的他已经在大厅宴会的桌子边有了自己的凳子！
也有了好几个能高声聊天——虽然，他不喜欢说话，他喜欢听——的“朋友”。虽然这些“朋友”都是些新来的年轻海盗，还没有上桌子用饭权利的年轻海盗。
每一次上岸，罗兹已经开始有红胡子付托的任务了，也有了自己的私人工业了。可惜他依然没有自己的住处，虽然，他觉得这样很好，他才气每天每天的和大鸟在一起。
徐徐的罗兹知道了原来自己长得很受女人喜爱，他以那些女人口中得知自己长得很帅。
原本他是并不在意的，但是在发现能打折，甚至免费时。罗兹学会了妆扮自己。
在从红胡子海盗胡吃海喝的高声聊天中，也得知原来甜言蜜语更能容易获得免单这回事后，罗兹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
借着影象里小时候下水道里学会，或者有影象的种种语言，罗兹甚至成了一个博学的人。
年轻！帅气！强壮！博学！甜言蜜语！而且照旧赫赫有名的弗雷尔号的海员！
这一切都让他成为了弗雷尔号上的明星人物，虽然这个知名度都是海岛群岛里各个岛上的妓女和种种店肆的仕女中的。
但是罗兹很满意，很是很是的满意。
美食，美酒，美人，另有软玉香闺。这些，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工具，成了他手到擒来的工具，甚至他都不用伸手。
虽然他被被他甜言蜜语迷惑的连名字都没有记着的种种女人追杀过好几个岛。虽然他也被这些女人的追求者追杀了好几个岛。
但是他很喜欢这种感受，他是让人渴求的人，是比那些人更优秀的人。
在一个女人的床上被另一个女人堵住，或者另外几个女人堵住，这是15岁后的罗兹的经常事件了。
“亲爱的~我有事先离开了~你要相信我~我最爱的就是你~”
之后就是几个女人撕扯着头发争论谁是那个“最爱的”。
倒是这期间，罗兹发现个事情，就是如果他从岸上回船上后，欠好好洗洁净自己的话，大鸟会像其他海盗一样把他扇飞。
他的实力是在弗雷尔号上比力垫底的，这是他在外面风骚，遭到其他海盗嫉妒时，得出的结果。究竟船上的海盗大部门都把他揍过一遍。
但是他依然会在大厅里海盗聚会时，和揍过他的海盗们一起勾肩搭背，热烈的碰杯，吃着种种食物，喝着种种烈酒，一起五音不全的唱着海盗之歌。
我们乐成劫掠，饮酒欢宴！死掉的海盗丢下海！
我们复仇敌人，饮酒欢宴！死掉的海盗丢下海！
我们上岸寻乐，饮酒欢宴！死掉的海盗丢在无名巷！
我们杨帆起航，饮酒欢宴！新来的海盗展现你的舞姿和豪赌的热情！
……
一切都那么的美好，纵然是两次重伤弥留。
但是他是海盗啊！他知道自己是海盗呀！死掉不是很正常吗！在世那就是美好啊！
酒！肉！女人！欢呼吧！
……
直到弗雷尔号在他17岁的那年淹没，而大鸟也在他染血的双瞳下，被不知名的武器照旧魔法击落坠海！
海盗的惨叫，加上自己的惨叫，是那样的耳熟！
“我要被丢下海了。”
右胸被一支箭穿胸而过，伤口没有痛感，只是静静的留着鲜血。而罗兹喃喃着话语的同时，嘴里还冒着腥味的气泡。
“死掉的海盗，丢下大海。”
顺着倾斜的弗雷尔号的后甲板，罗兹和一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尸体，一起划进海面。
染血的双瞳，看着被人困绕，嬉笑怒骂的红胡子海盗，张了张嘴，最后想说的话，淹没在了海水里。
蔚蓝的海水，洗洁净了罗兹眼瞳里的血。让他看到了以种种姿势沉入海底的其他人……
和一只像是透明一般纤细的小手，却生生的伸向自己。
罗兹想伸脱手……
但是他……
依然……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