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通宵打扑克的结果是,今天完年早饭差不多是闭着眼睛吃的,我们四小我私家,黑眼圈肿的和鸡蛋一样大。哪怕是姑姑做的饭也味同嚼蜡。
姑父挖苦表哥说道:“你这昨晚是去做贼了吗?”
表哥笑了笑,说道:“和弟弟妹妹熬夜打扑克了,你们几个大人还不是一样,通宵打麻将?”
姑父夹了一块鱼给他,说道:“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管,大过年的,不想骂你,用饭用饭。”
众人哄笑。
过年这种事,恐怕就是注定睡眠不足吧。
吃完早饭,四小我私家回到房间后,谁也不再提大牌的事情,一上午都窝在床上补觉,表姐就睡在我旁边。
吃完午饭,姑姑给我和凌明装了一大袋好吃的,便送我们上车,车费是姑姑给的,车开前,她一个劲儿地嘱咐我们路上小心,回家要给她打个电话。
零食袋里有牛奶另有糖果,除了这些,另有姑姑亲手做的咸挂面、腌萝卜……
刚回抵家,外公就在门口迎接我们。
没有孩子的年不热闹,昨晚没有我和我哥,家里预计格外冷清吧。
但去姑姑家折腾一晚上是不亏损的,除了吃了几顿好吃的,还多拿了一份压岁钱。
明天是腊月三十,也叫除夕夜。
是每年的最后一天,除了晚上点大团圆饭,上午还要祭祖,下午贴对联。
今天下午,要陪老妈一起上街买对联。
外公说他也很久没有到我们这边的街上玩了,一家人都来街上了,虽然得除了被大伯二伯拉去打麻将的老爸。
二十九的大街依旧热闹特殊,没有哪家店肆关门的。
许多家店门口都挂上了对联和灯笼。
依照老妈的购物习惯,这一副对联没有一个小时怕是买欠好了。
而且,今天卖对联的人真的多到爆棚……
“家福超市二楼衣服六点八折!优惠仅剩三天,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一辆卡车架个传话喇叭,满大街叫卖的声音传进了我们的耳朵。
老妈听完有些兴奋:“玥儿,明儿走,咱去给你们外公和你们老爸买件裤子吧,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俩还没有来得及回覆,外公便连忙笑着推辞道:“不用给外公我买啥衣服,外公衣服多着呢!”
我连忙拉着外公撒娇:“外公,走吧走吧,嘿嘿……穿新衣服过新年嘛!”
凌明有些不开心了:“老妈,那我嘞?你儿子我的新衣服呢?”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一件事,激动地说道:“对对对,老妈,另有您的衣服,您都没有买呢,哥哥的等咱们看完再说吧。”
凌明给了我一个眼神杀,我故意装着没看到,挽着我妈的胳膊,推着外公,就屁颠屁颠地往超市走去。
家福超市是我们镇上第一家大型超市,它的二楼算是咱们这里第一大道服装店了。
刚走上二楼,琳琅满目的衣服映入我们的眼帘。
凌明开心地说道:“妈,这件袄子不错,挺适合我的。”
老妈便已往摸了摸衣服的料子,再看了看价钱,便说道:“超市的衣服不给论价的,这个衣服有些小贵。”
凌明很懂事,便撒开衣服,往另一个片区的衣服走已往。
我偷偷地塞给妈妈一把钱,说道“老妈,这是我今天在姑姑家收到的压岁钱,给您。您给我哥买下这件衣服吧!看样子他真的挺喜欢的。”
老妈笑着对我说道:“我丫头真懂事,妈就知道,你照旧很心疼你哥哥的。”
我装作没有听到,跑到老人服装区给外公挑衣服了。
老妈喊凌明试适才那件衣服,说合适就买了。
我远远的看着凌明开心地拿着衣服走进试衣间的样子,心里也十离开心,不外也有些洋洋自得:就他这智商,也就够当我弟弟而已。看他那似乎几百年没有穿过新衣服都样子……
结果是,同个爹妈生的也有相差甚远的。
凌明的白皮肤总让我想起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我就是那个灰女人,灰头土脸的女人。
他穿着那件袄子还真是挺悦目的,这皮相,穿哪件衣服都悦目吧。
“老妹,咋样,悦目不?”
凌明臭屁地在我面前转了一个圈。
我笑着说道:“悦目悦目,买了吧,过新年穿新衣服呐~”
凌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顶粉色的毛衣帽子,趁我不注意一把扣在我头上,说道:“这帽子就当哥哥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吧。”
我对着镜子大量了一番,满意的说道:“帽子还不错,行,那我就反面你客气了。谢谢哥哥。”
老妈亲自花了半天时间给外公挑了一件袄子,半推半搡地才让外公走进试衣间,等他换好出来,我和妈妈另有哥哥一起说道:“悦目。”
外公对着镜子照了照,模糊间,我似乎看见一个眉目如画少年,当年第一次穿上军装那样庄重和欣喜的样子。
外公年轻的时候有当过兵,在队伍锻炼过几年,曾经无意间有在橱窗里找到他的从军日记。
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本子,里面写了一些和班长的对话,另有一些军中日常。
这么多年,他的冬衣都是在信用社领取的,另有退休补助。
袄子是军绿色的大长袄子,这种衣服,街上很少看到,但外公却许多件,一穿许多年。
最后,照旧老妈做主将这件袄子买了下来,外公虽然外貌上有些责怪老妈乱花钱,但我能感受到,他拿着装衣服的纸袋子的时候,内心是开心的。
否则,依照他的性格,是基础连试都不会试的,究竟,谁都犟不外他的。
帮外公买好衣服,再给老爸买了一件袄子,又给老妈挑了一件毛衣。
老妈十年如一日地为这个家操劳,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哪一件小事大事不得让她费心?
可她缺鲜少买衣服买鞋子。
等到了非买不行的田地,她肯定又捡最自制的买……
不是她不懂的疼惜自己,而是她在“日子”这件事里,把自己放的实在太低太低。
上有老人比他金贵,下有小孩嗷嗷待哺。
二年级那年开始,老妈就放弃了外出打工的时机,只因为那年七岁的我追着出发的车号啕大哭……
不能讲一个七岁的女孩不懂事,于她来说,最珍贵的事情,只是想和妈妈待在一起。
她叫司机停了车,抱着我说:“妈不去了,不去了,以后都不出门了……”
她每次问我这件衣服贵不贵的时候,都是她心里喜欢但舍不得钱的时候……
我也每次都说:“不贵,悦目,买!”
在已往的十三年里,我也会时长思考“过年”的意义。
今年,我对过年的理解是:一家人的世界里,有支付有牺牲,也有爱和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