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萝垂首看着鞋子发呆。
姜姝站在姻萝的不远处思忖了一阵。
尔后,她加速脚步向姻萝走去,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一声,“姻萝女人,你是在等我吗?”
姻萝闻声抬头,很厌恶朝姜姝翻了一个白眼,“我确实是在等你。”
“哦?”姜姝尾音向上,“不知姻萝女人等我,有何事?”
“我想提醒你别再痴心妄想,王爷他有意中人。”
闻言,姜姝轻笑一声,若有所思点了颔首,“不知王爷的意中人是谁,是姻萝女人吗?”
姜姝这不快不慢的语气,惹地姻萝一阵咬牙切齿,“是丞相府的林挽女人,你不及她半分,王爷不会为了你,放弃林挽女人的。”
“丞相府?”姜姝收起笑意,敛眉自语。
姻萝这番话还真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姜姝正思忖着如何向姻萝套话。
姻萝却认为她这番话乐成攻击了姜姝。
随后,她又自顾着说道:“就算你是外乡来的,也应该知道丞相府吧,丞相!在朝中可是很大的官职,只有林女人配我家王爷,才是门当户对。”
“话是这么说,但姻萝女人是如何得知王爷的意中人是这林女人?说不定王爷喜欢的是丞相贵寓其他的女人呢?”
“丞相贵寓能与王爷门当户对的也只有林女人一人。”
“姻萝女人为何如此肯定?”
“林丞相只纳了秦夫人为妾,而秦夫人只生了一女儿。”
“秦夫人是妾,生了一女儿,那丞相夫人呢?姻萝女人怎么知道丞相夫人是生了男儿照旧生了女儿?”
“这还用问吗?丞相夫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失踪了,整个临安城都知道的事。”
“失踪?认真是失踪?”
“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姻萝斜眸冷看姜姝一眼,很不客气地推开她,快步离开。
姻萝离开,姜姝不以为然,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姻萝刚刚说的那番话上。
她娘亲十几年前失踪了?整个临安城都知道。
她的父亲只纳了秦夫人为妾。
若是风骚之人,又怎么会只纳一个妾,十几年前到底发现了什么?
姻萝口中的秦夫人,会不会是上次那两名男子口中要置她于死地的夫人呢?
星河辉煌光耀,柔柔的风迎面吹来,姜姝愣愣望着地下的剪影入迷。
翌日清晨,姜姝早早前往主屋期待楚景逸。
她照旧穿着昨日那身衣裳。
由于之前被算计,她的肩负丢了,所以她没有可换洗的衣裳。
今日她去东风院向素盈致谢的同时,也想到布庄为自己置办几套衣裳,她总不能每日都穿同一件。
楚景逸给她那二千两银子算是派上用场了。
凉风习习,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
姜姝与楚景逸并肩走出府门。
确认身前身后都无人,姜姝从怀中拿出那盒清容露递到楚景逸身前问道:“王爷,你知道这清容露哪里有得买么?”
楚景逸伸手接过盒子,“这就是素盈送你的?”
“嗯。”
楚景逸打开盒子闻了闻回道:“这盒工具应该是出自如意轩吧,少说也要二十两。”
“这么贵!”姜姝惊呼作声。
“镇店之宝虽然贵。”
“王爷,去东风院前能不能先去一趟如意轩,我想买一盒胭脂送给素盈女人,总不能白拿别人的工具。”
“不去,太远了。”楚景逸想也没想地回道。
“那王爷告诉我,如意轩在哪?我自己去。”
“告诉你,你知门路吗?”
“我可以问啊。”
“长乐街。”
“那王爷你先去东风院,我买到胭脂后再去找你。”语毕,姜姝一步箭跑开,没有再等楚景逸。
姜姝赶往如意轩买了同等价钱的胭脂赶回东风院。
由东风院跑堂引领她走上三楼包厢,房内却只有楚景逸一人在喝酒。
姜姝疑惑走到他身边坐下。
待跑堂带上房门,她才作声道:“王爷,素盈女人呢?”
“我来晚了,她已经被一位巨贾包下了一整日。”
“巨贾?”
“嗯,听说是从外乡来的。”
“那我这盒胭脂怎么送她?”
“自个想措施。”
“他们的包厢在那间?”
“出门左转,走廊尽头拐角最后一间厢房。”
“好的,谢谢令郎。”姜姝倏地站起,大步走到门边。
她走出门外,顺带关上房门后,向楚景逸指引的路线快步走去。
姜姝刚走到回廊的尽头,她目标的厢房内就传出了不大不小的争吵声。
内容大致是:
“月儿,我找了你十年,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吧。”
“方令郎,你何错之有,错的是我。”
那熟悉的温婉语气,姜姝听着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月儿,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些,若是你不需要我陪你,你就给我走。”
“需要,我需要。”
听着这不知前因结果的争吵,姜姝一下子没有了上前打扰的勇气。
“女人你在干嘛?”姜姝犹豫不前之际,一道温和男声在身后响起。
她循声转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男子。
男子一身黑衣,小厮妆扮,不像是这东风院的人,面容另有几分熟悉。
“我……我来找我家令郎,不知道他在哪家包厢,所以就一个一个包厢察看一遍。”
“那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女人,你家令郎一定不在这间包厢,因为我家主子已把这间包厢包下了。”
“这样啊,那我到别处看看,打扰了。”语毕,姜姝踩着小碎步快速越过男子。
她刚从男子身旁越过,脑海就将他的模样追念了出来,竟是她昨日在街上,不小心撞到的那位蓝衣男子的随从。
那包厢里的那位令郎,会不会就是她昨日撞到的那位男子?
姜姝一边分析一边快速往楚景逸所在的厢房走。
走到包厢门前,姜姝小心侧过头察看男子是否还在视察她。
男子竟没有怀疑她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回廊上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姜姝推门走进去,再小心把门关上。
楚景逸循声转头,手握着白玉酒杯,“胭脂送给素盈女人了?”
“没有。”姜姝有些颓气地走到楚景逸身边坐下。
“没有?”
“不外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什么事?”横竖现在闲地无聊,楚景逸颇有兴趣问道。
“包下素盈女人的那位巨贾与素盈女人认识,还认识了很久。”
“这算什么大事。”
“别打岔,你先听我说完,那位巨贾除了与素盈女人认识,照旧我昨日在街上撞到的那位男子,你说巧不巧?”
“不巧,大惊小怪。”
“你就欠好奇素盈女人与那位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欠好奇,我一般不管别人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