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腮看着又睡已往的小丫头，李煜琰伸手捏捏她的鼻子。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不点。”
张小茹再睡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可能是在外流浪惯了，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和适应能力非比寻常，再醒来的时候张小茹的精神就已经恢复了。
看看自己床前已经空荡荡，张小茹有些自我嫌弃的撇撇嘴。
刚刚那么一刻，她竟然妄想李煜琰还会守在床前，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拍拍脑门，张小茹振奋了一下情绪，撑着床坐起来。
感受有点渴，便自己掀开被子下床去喝水。
刚坐到桌边拿起茶壶往嘴里灌，就听到门开的声音。
张小茹转头，视线和猝然开门的李煜琰对上。
李煜琰手中端着一个小巧的托盘，盘子上放着一个拳头巨细的翠玉小碗，正冒着热气，旁边放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是三块苹果蜜饯。
视线钉在张小茹的身上，李煜琰感受自己有些窒息。
只见张小茹只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里衣，领口大敞，里面暗红色的肚兜托着雪白的胸脯半遮半掩，好一副令人血脉喷张的景色。
偏偏对方还没有自觉，笑嘻嘻的往自己面前凑。
“这什么啊？殿下亲自给我送好吃的？”张小茹笑眯眯的凑已往，要抓托盘上的蜜饯，却被李煜琰一巴掌打了手背。
“你干嘛啊。”心情十分委屈。
李煜琰默念着色即是空，随手把手上的托盘放到桌上，长臂一伸将床上的薄毯扯过来，把张小茹裹住。
“你好歹也是女子，注意些形象好欠好。”李煜琰看着别处，语气不佳的说道。
张小茹这才反映过来，脸上有些飞红。
可能因为对方是李煜琰，自己才不设防的忘记了仪表问题。
干咳了两下，张小茹赶忙转换了话题。
“咳，那碗里的是什么？给我的吗。”
李煜琰这才想起自己拿来的药，赶忙把碗放到张小茹手里，粗声粗气的瞪她，“喝了！”
张小茹点颔首，手上却是没有行动，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碗里的药。
“你若是怕苦，盘里有蜜饯。这药必须趁热喝。”李煜琰见张小茹不动，以为她是怕苦所以不想喝。
张小茹有点惊讶的抬头，随后笑着摇头。
“不，我不是怕苦。”看着手中黑乎乎的药液，张小茹挑起一边眉毛，“我是叹息，原来我也有喝药的一天。”说着，抿了一口苦涩的药汁，点颔首：“果真和我想象中的味道一样啊。”
李煜琰听她这么说，感受好生奇怪，抱着胳膊看她，“怎么，你以前连风寒药都没喝过？”
“没有。”张小茹苦笑了一下，“一开始是喝不起，只能靠硬扛着。厥后是舍不得买药，钱要用来买食物。一副普通的风寒药可是要八十文呢。我连十文钱都没有。”
最惨的一年冬天，差点死了，幸亏同行的人给她几根烟叶子嚼，才挺过了那个时期。
那惨烈的已往，现在想想都佩服自己，怎么挺过来的。
李煜琰听了，眼神动了动，“你不是贼吗，去偷不就好了，怎么会那么穷呢。”
“唉，是你太天真了。”张小茹一口气喝干碗里的苦药汁，抹抹嘴巴，“我四年前才找到师傅学的武功，学武之前我就是个废人，讨饭都讨不到吃的。”
说着，张小茹自嘲的笑笑。
“这么看来，在你这的生活还真是比仙境还要舒适。我都流连忘返了。”
李煜琰看着风轻云淡的张小茹，心里有些堵得慌。他明白这丫头虽然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心里对谁都是拒之千里，预计是被这个世界伤怕了。
“我说过吧，你可以尽情的住在王府。”李煜琰的眼中满是认真，声音微哑，“不要怕流连忘返，因为你基础就不用再回归那种生活。”
张小茹听了，看向李煜琰的眼神变了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随即又笑得更辉煌光耀。
半真半假的点颔首，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张小茹轻笑：“王爷真是美意肠，一点都不像外面传的那样。”
“哦？外面把我传成什么样子？”李煜琰没有注意到张小茹眼中的意味深长，饶有兴致的追问。
“都说五殿下外号琰王——阎王。曾说你几年前在领土对战时一步一杀，一人便斩杀了对方几百人，最后手中的刀卷刃了，你却还未曾停下。”张小茹微微眯起眼，颇有深意的看着李煜琰，嘴角挑起，“是真的吗？”
听了张小茹的话，李煜琰脸上的笑意减淡，点颔首。
“没错，本王的手上是沾染了成百上千条人命，怎么，你怕我吗？”
“自然是不怕。”张小茹懒洋洋的撑着下巴，伸手戳戳李煜琰的肩膀，“若不是杀戮坚决，你也没时机站在这里和我聊天吧。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比你更残忍。”
李煜琰的脸上又浮起笑意，伸手轻轻的握住张小茹戳过来的手，整个包在自己手里。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反面我呛，还这么温顺？不行思议啊。”
张小茹灵巧的眨眨眼，绽放出一个无辜的心情，“有吗？我还想问你呢，平时不是骂我就是要罚我的，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呢？”
两人看着对方，半晌都低低的笑了出来。
和谐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不言而喻中，似乎多了一份不必说的默契。
不外这份默契并没有连续多久，两人刚平和下来，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王爷，祁相爷和祁女人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呢。”
云管家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气氛，李煜琰的脸一下子黑了。
这才刚有点进展，怎么就有人不适时宜的前来打扰！
张小茹看着李煜琰这副心情，忍不住哈哈笑了两下，赶苍蝇似的招招手。
“好了王爷，我身上也许多几何了，让于倩倩陪着我就好。您照旧忙去吧，别让婉情女人等急了。”
张小茹还记得那个祁婉情女人，漂亮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是病着，她还真想再去偷偷看看那女人的脸。
李煜琰听了，更是冷哼了一下，黑着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