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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佞臣啊

第一零五章 这孩子......太优秀了!

我不是佞臣啊 千里风云 2786 2019-03-13 09:00:00

  知州大老爷掉臂礼仪地发飚了,堂上众人立即噤若寒蝉。

  胡不归更是首当其冲,坐卧不宁地言道:“大老爷,当年刘差异打断吝金宝所用的凶器,即是小人佩戴的铁尺。小人留了个心眼儿,将那铁尺保留了下来,埋在了自家后院的柳树下......”

  “还不速速取来!”姚璟余怒未消,声震如雷。

  “带来了,已经带上来了......”

  何瑾也赶忙去哄,连忙向着堂外挥手,还一边解释道:“师父,门生适才看堂外,不是想着招工,是在找胡怜儿......”

  这时胡怜儿便拿着一个布匹包着的工具上堂,打开后,即是一柄锈迹斑斑、且还带着弯曲弧度的铁尺。

  看到这一幕,姚璟的脸色才悦目了一些。

  可随后看到那铁尺的弧度,不由又怒了起来:“刘差异,你好大的力道!生铁所铸的铁尺,竟都被你打弯了,如此狠毒心肠,简直令人发指!”

  而刘差异一看到这铁尺,似乎一下被勾起了回忆。

  那回忆又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卷入无边的绝望和窒息当中:“胡,胡不归......你,你真是小人物有小心眼儿,枉本官那么信任你。”

  “幸亏,我没那么信任你......”胡不归抬头,冷蔑而不屑。

  此时,仵作已接过了铁尺,拿在棺木当中仔细对照着吝金宝的尸骸比划了一番。甚至,还虚拟着从差异的角度,来敲击自己的双腿,判断其时的场景。

  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才开口道:“大老爷,依据胡不归的交接和生锈水平,基本可以推定这简直是埋了七年的铁尺。再从弯曲弧度来判断,以及吝金宝的腿骨碎裂形态对照,这柄铁尺无疑就是当年的凶器。”

  仵作的声音平凡无奇,语气也不急不缓。可就是这话一落,整个堂上堂下不由哗然,人人为之变色!

  姚璟立即神色一震,这下口供物证俱在,案子已成铁案!

  当下,凛然的官威也随之发作,他再度一拍惊堂木:“刘差异,这下你另有何话说,还敢不认罪?!”

  这一刻,刘差异却犹如被一箭射中的树上猴子,之前的上窜小跳、装腔作势全都子虚乌有,一屁股瘫在了大堂上,基础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他才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堂上的何瑾道:“何瑾,我输了......想不到,我鬼摸脑壳招惹了你,便落得了这等田地!”

  何瑾却不这样认为,开口道:“哼,多行不义必自毙!贪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如你这等最没水平的贪婪,只不外贪欲的奴隶而已!”

  言罢,何瑾一挥手,老宋和老吴立即上前。两人一把便扒下了刘差异的官服,押解着如行尸走肉般的他送入牢房。

  而这一刻,沉冤得雪的吝氏,不由情绪再度失控,仰天嚎哭道:“老天开眼啊!老天终于开眼了啊,儿啊,娘替你报仇了!......民妇谢过何令史,谢过何官人啊!”

  何瑾闻言非但没一丝喜色,反而虎躯不由一震:吝婆婆,你这是要干啥嘞?......虽然我简直帮你报了大仇,可这公堂之上,你不谢青天大老爷,专门儿谢我就不合适了。

  他立即赶忙扶起吝氏,开口道:“在下不外做了该做的事儿,婆婆真正应该谢谢的,是我们磁州城有如此一位爱民如子、秉公职守的大老爷啊!”

  吝氏闻言,又跪倒在地谢谢道:“民妇谢过青天大老爷,谢大老爷支持公正,您真是我们黎民的好怙恃!......”

  这下倒是谢对人了,只是吝婆婆眼瞎了,没有对着姚璟拜,而是拜向了一旁的皂隶.....一头黑线的何瑾无奈,赶忙又扶着吝婆婆转了偏向。

  堂上的姚璟,虽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而是不由看着何瑾不由颔首微笑:自己这门生,虽然有时候挺让自己上火儿。但在该正经的地方,照旧一如既往地......懂事儿呀!

  堂外的黎民观摩了如此一场曲折离奇的大案,也不由齐齐拜倒在地,赞美道:“大老爷英明,我等磁州城有大老爷这等好官,真是我等的福气!”

  这一刻,享受着黎民们的称颂,姚璟不由如饮佳酿、熏熏欲醉,开口道:“恶贼刘差异已伏诛,众位不必再惧怕。”

  “少时本官会贴出通告,黎民们尽可将这等恶贼的其他罪状上诉。另有其他一干人犯,本官也绝不会迁就!”

  何瑾等了半天,就等这一句呢。

  于是姚璟话音刚落,他就......向陈铭抛了一个媚眼儿。

  陈铭会意,立即开口向姚璟言道:“东翁莫要忘了,吝氏这些血案七年才得以昭雪,罪魁罪魁另有那个汪卯明!若非他刁难瞒报,吝氏怎会落得如此凄惨境地!”

  “不错,另有那个狗工具!”

  姚璟一被提醒,立即想起那个糟老头子了:“刘火儿,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探望一下汪司刑的病好了没?”

  这话冷气森森,刘火儿立即秒懂,领命后带着几名白役,杀气腾腾地便向汪卯明家中而去。

  何瑾则一脸平淡,因为汪卯明纯属就是个添头儿,基础没啥技术难度。

  当年的状纸,吝婆婆都如命般掩护着。而何瑾早已看过,上面另有汪卯明的亲笔签字——铁证如山,基础都不需要什么人证口供。

  他甚至都有些希望,汪卯明狡辩不招了,那样一来,还能再欣赏一番大刑伺候的好戏。

  想到这些,他不由......又向陈铭抛了一个媚眼儿。

  这下姚璟就有些吃味了:何瑾你什么意思,你是我的亲亲门生好不?有什么话难道不能劈面跟为师说,非要陈老爷子传话?

  可随后听了陈铭的话,姚璟不由遽然望向了何瑾,面色都有些惊叹和钦佩!

  因为陈铭接下来的话,是说:“东翁,刘差异已然归案,可衙门里吏目一职却不能空缺,当选个德才兼备的人代庖才是。”

  这......明白是在体现自己夺权啊——斗倒刘差异不算什么大事儿,真正重要的,就是对权力空缺时期的处置!

  吏目一职乃衙门里的首领官,掌文书案牍、总揽衙役,如此重要的职位部署上自己的人手,那就相当于将衙门机构攥在了手心!

  而这话何瑾能直接说吗?

  虽然不能,因为姚璟想到的第一位人选,就是他何瑾!

  好个心思通达、点水不漏的少年郎。

  手段高明也就而已,还懂事儿;懂事儿就算了,又如此深谙人心,待人接物老练熟练——这简直就是只妖孽转世!

  立即,姚璟便开口道:“司刑汪卯明罪案在身,已不配担任司吏一职。何瑾你到任后屡立奇功,聪慧老练,便由你来担任司刑,兼领吏目一职!”

  这话落下,满堂哗然不止: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入衙门后不外两月便扶摇而上,兼领朝廷命官之职,这是何等的.....牛叉!

  一时间,所有的眼神都向何瑾投去,其中有羡慕、有嫉妒、有感伤、有不甘。这一双双的眼睛,都炽烈灼灼,似乎要将何瑾烧化了一般......

  何瑾立即如遭雷殛,一时间都傻眼了: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这是弄啥嘞,非要把我架火上烤......

  于是,不待同知、判官开口反驳,他自己便赶忙抢先言道:“门生才疏学浅,掌管刑房已力有不逮。至于代领吏目一职,恐难当大任,万望师父收回成命。”

  一听这话,再看堂上的反映,姚璟才知自己太过心急了:没错,吏目权力这块肥肉,几多人在盯着?自己吃相如此难看,岂不是让何瑾一下成了众矢之的?

  秀木未壮,便移栽于狂风骤雨下,不是在拔苗助长?

  可,可这块肥肉,自己也超级想吃啊!而且都想了好长时间、流口水了......何瑾,你心眼儿怎么那么多,到底是个啥意思,赶忙说出来嘛!

  无奈的何瑾,只能郁闷地再度开口,道:“师父,以门生愚见,这吏目一职照旧由同知大人、判官大人及陈师爷配合代庖为好。”

  姚璟听完,双眼里的光,蹭蹭亮得如闪电:这孩子,厉害啊!......

  说是三人共掌,还不是自己正印官一言而决?而且,这样还惠而不费,一点都不冒监犯——如此老成持重、绵里藏针的战略,真是让人赞叹!

  唉,可惜这样的妖孽,只是自己的门生。要是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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