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色果实能救人吗?
不行能吧,这棵小草从扎根发芽到开花结果,不外弹指瞬间的事,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而且吃进嘴里没感受到有任何灵气,怎么能救人?
难道是水?
玉笙恍然,绿玉藤可以救人于半死不活之间。这水是绿玉藤变出来的,可以瞬间让枯死的森林中开出一朵花,自然也是可以救人的。
玉笙拿出随身携带的葫芦,那一脉水流慢慢的流入葫芦,清澈澄明如同琼浆玉液。
亓小五,杜石头,冯小刀,那边生,马小虎喝了玉笙从那个荒芜人烟的世界中带回来的水,那发黑的伤口徐徐恢复了正常,徐徐醒转过来,然结果真饿了。
红彤彤的果子满口生津,十分香甜,虚弱的五小我私家吃了些果子又沉甜睡去。
玉笙看着亓小五他们呼吸均匀有序,伤口渐敛,已经脱离危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那位鬼门老先生说得没错,她有一个自己的世界,她可以救人,还可以在绝境中自给自足。
但是她是谁?
她不知道。
也没有人愿意告诉她。
折腾了一天一夜,有些累了,玉笙闭目,却没有措施入睡。
墨残是她遇到的第一小我私家。
别惊雨说,墨残不光渡劫失败,还为保她三魂不散,居然动用最后一点修为蒙蔽天机,以至于差点身死道消。
那么她对墨残应该很重要吧?
可是墨残偏偏和她定下每天三句话的规则,又说什么缘分浅薄,只能救她三次……
真的只能救她三次?
照旧从始至终就是为了防止她问东问西?
玉笙又蓦然想起那一轮月亮——慕云澈。
作孽太多,日行一善?
他作了什么孽?
又需要行什么善?
为什么偏偏行在她的身上?
现如今想来他对她太好了。
比任何人都要好。
那般的轻声细语。
那般为她洗手做羹汤。
那般耐着性子等她。
如果她开口问他一些问题。
他会骗她吗?
所以或许也是为了躲她,躲进思过崖。
她就让他如此避之如蛇蝎?
然后是别恨天。
从什么时候开始,别恨天对她特别体贴,特别敬服,也特别纠结?
他为她摘昆吾山山顶的葡萄。
为她亲自去买糕点蜜饯。
他装着平和可亲。
装着像个体贴晚辈的尊长。
很显然他不善伪装。
因为他相信任何人,却独独不相信她。
另有别惊雨,别惊风。
梨暖这几年收了许多徒弟,而他们两个收的徒弟满打满算只有周自横一人。
这说明他们两个很不喜欢任何人接近他们,却为什么偏偏能容忍她?
可是他们容忍她,也不外像是容忍猫儿,狗儿一样,给她一个安身之地,冷眼旁观的看着那三只鸟外加一只老虎作弄她。
似乎她越狼狈他们越兴奋。
尤其是那个狐狸精,他久有故意的让她跌进着狼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亓小武拜师?
做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到底是敌照旧友?
如今想来照旧寒唐师父,牡丹姐和横星幽好。
既然太上仙宗从来没有人愿意与她掏心掏肺,那又何须纠结?
嗯,亓小五他们已经有了师父,也没什么让她惦念得了。
那么离开这里,玉笙计划直奔清平村。
玉笙抬头看天上的太阳,阳灼烁媚辉煌光耀照耀着整个大洞。
洞里没有了任何声音,远远看去,那女妖精已经酿成了石像。
白昼是人的世界,夜晚才是鬼的世界。
这洞中乾坤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玉笙一步一步往前走,她要看看那个召唤云湛的女妖精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女妖精是个悦目的妖精,就算酿成石像,看起来也很是赏心悦目。
玉笙想起昨天晚上,女妖精半解罗裳,身材绝好的模样,摇头可惜。
可惜她等了慕云湛那么多年,为什么慕云湛没有来看她一眼呢?
倾尽天下酒,难觅知音人。
天下第一令郎慕云湛不需要随处留情,也是随处有情人惦念着,不管她是人是妖,亦或者说是鬼。
这女子竟然不是妖精,而是个罗刹。
书有纪录,女罗刹形如龙王,右手风云,左手把念珠,衣色碧绿,面色白,形容绝美,富有魅人之力,经常夜半三更蛊惑男子食之。
不吃人的罗刹白昼里是要酿成石头,任人宰割的。
眼前这个罗刹左手上一串念珠,化作石像的眼睛里似乎啜泣着泪水,珍之重之的望着,似乎比她右手间的风云琚还要珍贵。
难不成这念珠是慕云湛所赠?
玉笙苦笑。
这边一小我私家伤心流泪,日夜忖量,望穿秋水的翘首盼望,都盼成望夫石了。
而另外一小我私家,二十年来云淡风轻的笑言倾尽天下酒,难觅知音人。
情之一字,终究不是她能明白的。
不明白的事情照旧不要想为好。
玉笙又向后面的山洞走去,阴暗的山洞里看不太清楚,隐隐约约有一具白骨横躺在那里。
这具白骨或许就是昨天的鬼门老先生吧。
玉笙心生敬畏,重重三叩首。
人做错了事情是需要赎罪的。
鬼门就是个赎罪的地方,偏偏有那么多人敬而远之,宁愿生生世世受尽苦楚,也不愿意认可自己是过错,还灭人家满门,活该太子之位不保。
可怜这位老先生人死还惦念着鬼门传承,莫要让后人连个赎罪的时机都没有,着实可敬可佩。
昨天夜里,老先生说她罪孽深重。
可惜,鬼门不收她。她连赎罪的时机都没有。
今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呢?
左边的洞呢,玉笙晚上的时候听见那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到底是什么工具?
玉笙犹豫了很久,才点燃火信子迈开脚步走进洞中。
左边的洞竟然是一间房。
房间内有床有铺,有书有案,有笔有墨,有烛有衣,另有一眼泉水涓涓而流,甚至另有一个洪流桶。
这房间有一种熟悉的感受。
玉笙走到书案前,看着那本掀开来的书,慢慢的坐下。
这是一本民间传说,讲得是那些妖精报恩的故事,很不入流,而且还没写完。
故事讲的是女妖精和书生相爱,被一个老道多管闲事的棒打鸳鸯,正哭的难舍难分,肝肠寸断,又遇到另外一个很厉害的妖怪强抢女妖精,然后老道良心发现去帮书生救女妖精,然后就戛然而止。
你说写的好好的,怎么没写完?玉笙右手很熟悉的拿起了墨早已干枯不成样子的笔,然后一怔,又默默的放了下来。
然后书架上的书大多数也是这些不入流的故事。
写书的人倒是留了个名字——玉海客。
玉海客她知道,市面上流传的那些书生和女妖精相爱的故事全是他写的。
然而玉海客是谁,没人见过。
玉笙叹息,为什么她就没遇到浩劫不死必有奇遇那种不入流的故事?
呃,算起来也有奇遇,鬼门老先生收了亓小五五个徒弟,和她毛关系都没有。
不知道这玉海客是不是修行之人?可玉海客若是凡人,他是如何闯进狼窝,还在这里安身立命,闲极无聊的写狗血一地的烂俗故事?
如果是他是修行之人来此躲清净,他为什么不写写修行功法,秘籍之类的,也让她捡个自制?
看来她与修行照旧没什么缘分。
空气中随处弥漫着入宝地空手而归的忧伤。
不管了,满身都是狼血,已经隐隐有一股恶臭的玉笙忍不了了。
她打了一桶水,坐在水桶里面慢慢的洗洁净,换了一身衣服,舒舒服服,清清爽爽,自自在在。
右边的洞,自始至终都是那么黑暗而悄无声息,就算在这白昼里,也隐约透着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
玉笙抬手,她的手居然消失在右边的洞口。
玉笙慌忙往回缩,还好她的手又泛起了。
这个洞该不会真的是通往幽冥之路吧?
要否则这鬼门老先生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
如此一想,玉笙不敢贸然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