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张守城说了一句,你永远是太平剧社里的女一。
月女人就扑到了张守城的怀里,大哭了一场,哭的楚楚感人。
金小娥的到来只是月女人的一个发作点,她一直随着张守城,就已经讲明了她的心意,可张守城,向来都是把她当初普通朋友看待的,这才是让月女人最受不了的。
月女人到张守城怀里哭了一回,也清醒了许多,她知道了,她跟张守城,没有这个缘分。
从这以后,月女人就改变了心意,惋惜自然惋惜,但不是对的人,就没法在一起。
张守城也算比力平和地解决了这场‘小宫斗戏’,班底里的风言风语,也停了。
剩下的,就是一边教金小娥,一边演戏……
到了第五站,献城。
张守城当晚的演出,依然是很火爆的。
只是散了戏,有一波人牛气哄哄地闯进了后台,要请张守城和月女人出去聚一聚。
“这是我们献城知府家的令郎,罗森,今天特别过来,想请张老板和月女人,到会仙楼一聚。”追随头子皮笑肉不笑地介绍道。
在几个追随蜂拥下的知府令郎,连话都没说,这是很牛气地站在那里,两道贼溜溜的目光,一直在月女人身上游走。
月女人对这种人肯定是很厌恶的,下意识地往人后边躲了躲,怕倒不怕,就是恶心。
班底里这些人,都很冷静,都没太把这位知府令郎当回事。
原理很简朴,他们在好京城里见到的王侯将相多了,一个小城里的知府令郎算个屁啊!
而他们更不担忧的是张守城和齐老板,上次艺人坊司闹出那么大消息,俩人把常家和孔家的人都搬来了,这个什么知府令郎,不就是阴沟里的一个小王八么,况且今天,尤家三爷也在这儿!
太平剧社能主事的人,只有张守城在,张守城更没把这个知府令郎当回事,别说暗地里的斥候身份,就是明面上,齐老板的能量和他搭上的人,收拾一个知府都不在话下,一个知府令郎来这儿摆阔,简直是来找残的!
气氛,有些尴尬。
知府令郎那帮人在他们这一亩三分地里横惯了,不管见了谁,这话一说出来都得给面儿,有的人还上赶着投合,可今天,不就是一个剧社的后台么,张守城和月女人的名气也大点,但他们怎么能跟知府令郎比?
怎么就没人搭理了!?
张守城带着他班底里这些人,都看笑话似的看着知府令郎这帮人,都说坐井观天什么的,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挺好玩的。
“月女人……”那知府令郎以为他把人都吓懵了呢,竟然走过来,想慰藉一下月女人了。
“且慢!”张守城突然挡在他前面,喊了一声。
“你就是张啊……”知府令郎不想在月女人面前失礼,想跟张守城打个招呼。
可张守城看都没看他,扭头跟身边一小我私家低声付托了几句,那小我私家就跑到剧社后院去了。
局面,再一次尴尬了。
知府令郎这都自降身份、以礼相待了,竟然还没有人搭理他。
张守城也是笑吟吟地看着知府令郎这些人,不说话,也没有此外体现。
幸亏,尤家三爷来的快,来之前就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来到张守城身边,一眼就‘看中’了罗森这小我私家。
“就他啊?”尤家三爷怕打错了人,失了自己的身份。
“是他……”张守城坏笑着点颔首。
“啊……!”
尤家三爷真是有功夫在身,一把抓过来知府令郎,乒乒乓乓一阵暴打,把他在这一路上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知府令郎带来的那些追随,虽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打人了,都想往上冲。
张守城站出来,吼了一声。
“这位是兵部尚书尤中康家的三令郎!你们还要不要命了,敢动一下试试?!快滚!!!”
张守城原来就会演戏,今天又有底气,这一声大吼,把那几个追随都镇住了。
那些追随愣住了,怪不得人家这么有底气,兵部尚书家的三令郎,在戏班里当保镖呢。
这次,可真是热错人了,一个兵部尚书碾死一个知府,真的就跟玩似的,咱们家令郎,悬了。
“还在这儿傻站着?想让你们家令郎活命,赶忙去叫那个狗屁知府去!”照旧张守城提醒他们一句。
追随头子赶忙带着人走了。
“三爷,三爷,差不多行了啊,以后我们这买卖还要在这儿干呢……”张守城可挨过尤家三爷的拳头,又狠又黑,而那时候,他跟尤家三爷还只是小摩擦,今天,尤家三爷可是冲着这位知府令郎撒邪火,别把人打死了。
张守城好不容易把三爷拉开了,看了一眼知府令郎,正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爹呢,动都动不了了。
然后,尤家三爷就给了张守城一脚。
张守城不怒反笑了,适才他也是着急,把兵部尚书的三弟说成三令郎了,挨这一脚,没毛病。
尤家三爷在剧社里呆这么长时间了,知道他今天晚上该唱什么戏,打完了人,理了理衣服,到一旁坐下了。
“小丁,小丁,还不快给三爷上茶!”张守城喊了两声,才把小丁喊出来了。
失事的时候,小丁躲的可远了。
“诸位,你们都请回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事儿。”张守城又把人都轰走了。
打一个知府令郎没什么,但一会儿那知府来了,见了尤家三爷肯定也是颔首哈腰的,县官不如现管,一任知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栽跟头,肯定丢不起这人,找后账就没意思了。
热闹看的也差不多了,班底里这些人,都散了,横竖离这儿远远的,而他们也真不会担忧什么,尤家三爷在这儿,有什么可担忧的。
后台,就是小丁、张守城和尤家三爷在这儿等着了。
知府令郎还躺在那儿,哼哼。
等了快半个时辰,剧社里呼呼啦啦闯进来一大帮人,献城知府罗广义带着他的人到了,但没有让他带来的人进后台,万一,来的真是兵部尚书家的三令郎,他可冒犯不起。
“是哪个在这里伤人……”罗广义是来救他儿子的,但也得有句话说啊,喊着这话,进了后台。
“我叫尤中安,不知道我是谁,就派人到好京城里探询探询去,横竖这几天我就在这儿,可以等着你们。”尤家三爷坐在那儿,品着茶,发话了。
“不敢,不敢,想是犬子无知,冒犯了三令郎,多亏三令郎脱手教训,犬子以后一定会重新做人的,罗某在这里,给三令郎赔罪了。”罗广义也被尤家三爷镇住了,想也知道,太平剧社里的人又跑不了,真敢这么欺骗他,他可是会杀人的。
“罗大人,太客气了……”尤家三爷也是局面上的人,这点事,肯定能办妥的:“实话跟你说吧,这太平剧社里有我的股,今天事不凑巧,你家令郎来这里挑衅,我要是不脱手,我尤家的场子可就被他给砸了,你也是政界上的人,应该知道我尤家的面子,有多大分量吧?!”
“知道,知道,下官再次给三令郎赔罪。”罗广义虽然知道尤家人的分量了,稍不留心,前途就没了。
“罗大人,把你家令郎抬走吧。”尤家三爷也不能光唬人:“明天叫上献城宣慰使王信达,咱们在一块坐坐,权当我给罗大人赔个礼。”
“不敢不敢,应该是下官给三令郎赔礼才是……”
罗广义叫人过来,把他儿子抬走了,而他自己出去的时候,照旧弓着身子往退却。
办完了这件事,尤家三爷就笑了,憋了那么多天,打了小我私家,才消气了。
张守城也笑了,就知道,自己是给他找了个好差事。
小丁真是吓坏了,照旧第一次见尤家三爷发威,连一城知府都给吓成这样,啧啧……
越日,尤家三爷就带上齐老板出去服务了,这是肯定要的,言而不行的话,谁知道那罗广义会不会翻脸不认人。
张守城带着班底里这些人,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但班底里的闲话,可传给了当地分社的演员,他们听说了昨天的事儿,对张老板越发的另眼相看了。
“谢谢你。”找了个时机,月女人凑到张守城身边说话了,昨天夜里,那个知府令郎明白是冲她来的,要没有张守城,谁也不会替她挡在前面的。
“谢什么,当初常爷带着人打过来的时候,你不是也站在我这边了么,咱们之间,没有这个啊!”张守城是认真的,当年常爷带着人找他的时候,情况比这还凶险,月女人就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了,这种情义,是能记一辈子的。
“……”月女人只有越发的惋惜,勉强笑了笑。
之后,月女人就去教金小婉演戏了,从上次跟张守城谈过以后,她就已经开始教金小婉了。
金小婉才十七岁,确实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到月女人主动找她,她都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甚至和齐老板尤家三爷打交道,也很随意,也就是见了张守城,才拘谨点。
仔细想想,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