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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西风东渐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最后的任务

天幕西风东渐 素望言达 3651 2019-09-11 12:00:00

  虽然极西的部族组成的国家与强大的天幕帝国相比,他们的政治,文明生长与资源都不外是小儿科而已。但他们却依旧遵循传统,自给自足。

  “列位不必在意,区区小小礼节,又怎能堪比捭王的清静重要。”京祈微笑说道,她面向着这厅下满堂,继续说道:“另外,我要提醒列位,我仅是以圣主特使的身份,前来做事并探望捭王,列位可以大可不必在意其他的称谓。”

  参臣们面面相觑,不禁面露越发的尴尬之色。

  “吾等惊骇,特使大人。”这一次群臣终于难得的找回了默契,终于是在这不太紧张时刻能齐声说出一句,虽然京祈这样说,但又有谁能真的不在意呢。况且,圣主的特使,这些年来也仅仅只有寥寥无几的部族中的高位者有幸得此殊荣。

  “诸位,你们辛苦过来,只是也没须要来看我了。就散去,忙各自的吧,也不用总是呆在我这里。”乌拓将头略向上偏起,在京祈的资助下勉强侧起了半个身子。“我还要向特使大人交接一下现在的状况。”乌拓用嘶哑的语气咳嗽对着身侧的人群说道,无力得挥了挥手。

  “是。”跪了许久的人们好不容易才正起了身子,虽然个个都感受全身酸痛却没有人体现出丝毫的不爽之意,而是获得解放般的迅速四散而去。只是顷刻间,这之前还略显拥挤的内殿中就已空空荡荡,只剩下了这场对话的两个真正主角。

  待众人散去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同时,京祈像是习惯性的一般坐到了乌拓的床边。甚至有些不适时宜与礼仪的牵起了乌拓枯槁的只手,温柔的轻轻放在了自己掌心中。两人对视良久,终究是京祈先开了口,用带着啜泣意味的声音道:“这一次,你真的已经再无措施了吗?”

  “你这是替他问的,照旧替自己问的呢?”乌拓的语气里没带着什么情绪,平淡地说到,他的身体“噢……特使大人,你怎么了?”

  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会这么说,但京祈却照旧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直接红了眼眶,不外,在委屈之余,另有不仅是因为自己,更是为了眼前的人:“自然,是两方都有。”

  “那就去告诉你的圣主大人吧,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望了。”乌拓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疲惫的睁不开眼睛,陷入了甜睡一般。

  “你就没什么此外想说的吗?”京祈见乌拓不想多说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差,情绪也降低了一些,有些犹犹豫豫的问道。

  “这话已经足够让你向他交差了。”乌拓似乎是不想再多说什么的样子,他再一次把身体向里侧偏了偏,然后把头的位置调整了一番,将身子完全的面向了。

  “那你就没什么此外,想对我说的吗?”京祈的语气已经不是问询了,卑微的如同恳求,“你何苦如此呢?你是明白的,无论他与你的关系怎样,你们一个是我最爱的人,另一个是我今生最亲近的人。”

  乌拓转过身来,第一次完全看清他的面容,京祈的脸上泛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看起来像是一种很严重的歉疚,甚至远远超出歉疚的愧怍,她的声音里也显示着同样的情绪:“你的眼睛……”

  乌拓的眼睛已经变得如同瞎子一般的无神而苍白,他的瞳孔似乎泛起了什么问题,如若不仔细的去看,一时间都难以与他的眼白区离开来:“我的眼睛有了病症,我的心可没有,这也是我为什么不与你们为伍的原因。”

  京祈摇了摇头,她似乎并差异意,至少不认可乌拓的这种说法:“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的。”她停顿了一下,眉宇之间有些小小的急促,“或者该说,你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乌拓并没有什么特此外反映,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一点的变化,不外,更多的也许只是他看的太透,所以不会有什么情绪的变化:“也许吧,你也不用太在意我了,哪有这么多的前因结果,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的小事而已。”

  京祈长长的叹息一声,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流露出这种近似脆弱的情绪,但是现在她却完全没有一点心防的存在:“你,你就是永远也忘不了那件事,对吗?到了现在,你照旧在恨我……照旧……可你知道的,那个时候——”

  “我并不怪你,那件事是我咎由自取,我不会也没须要去怪别人。”乌拓的眼睛眨了眨,虽然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看见工具,“至于这件事,也是一样,我没怪过别人,怪我自己总是心意难平,所以才走到今天这样。但跟谁都无关,跟你也无关,只跟我自己有关。”

  京祈没有立刻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乌拓,看着这个任谁都市把他看成濒死老人看待的人。看着他的脸,他的脸上充满了皱纹,其实从岁数上来看,乌拓只是一个壮年,还远远称不上是老人,但是他现在简直只是一个老人,而且照旧一个垂暮的老人。他的身体用千疮百孔来形容恐怕都是有些太过守旧了,种种痕迹似乎是刻在了他的全身,看不出是用什么工具造成的,但显然是很是的严重,显然他看待自己的身体也是很是的偏激。似乎他的精神也是一样垮塌的严重,失去了斗志,也不再有那种坚韧,只剩下一团软绵绵的柔弱。

  在乌拓的身上,任谁也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用魔物的血与尸体血洗了半个草原的人,也没有人会把这个弥留的老人和现在极西的抗魔之王有一点半点的联想。

  光是这样看,也许没有人能想起他曾经的英姿,也没有人会把他们联系起来。但京祈的眼中,却全是他曾经的身影。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年的战争,她第一次见到乌拓的时候,乌拓与魔物战斗时候的英勇姿态,他的那种奋勇的力量……

  乌拓酿成今天这样,不说全怪她,至少她也有多数的责任。京祈深知这一点,虽然她觉得自己是在为更伟大的目标服务,但是她的内心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所行的事情是好事。她一直为此饱受折磨,但还能忍耐。但今天,她却不再能很好的忍耐了,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借口,在直面乌拓的时刻,她小我私家的情感终于占据了短暂的上峰。

  “而已,我今天只是来看看而已。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你休息了。”虽然话已经说完了,但是京祈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仍然是凝望着乌拓。仔细看来,京祈的身体微微的哆嗦着,泪水已经难以抑制的从她的双眸中流淌下来,“我照旧不明白,你一小我私家,怎么能去反抗全族的梦想,你知道你纵然说了也没用,我们必须这么做。”

  “你们以为天幕帝国是那么简朴的存在么,到他们的土地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不明白,那些穹苍殿的……祭司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基础就没有反抗他们的能力。”这个长居让乌拓有些猛地咳嗽起来,他的精神却是好了一些,然后又像是被打了当头一棒一样的寂静了下去,“不外到了这份上,我也就算了吧。虽然我绝不认同,但我倒真的希望你们的事情能乐成,既然是他和你已经决意要做的事情……”

  “我们……有些此外要领,也不会那么着急的。不外你不用担忧,如果说他不了解穹苍殿与天幕那边的人,那这世间,可能再不会有人有资格说自己了解了。”京祈像是在解释,又似是回应。

  但乌拓却再次翻身了,像是听见,却又不想去再听的样子了:“哼哼,你们虽然不着急,因为你们有更着急的事情。”

  京祈的心中泛起一阵空洞的悲凉感受,她知道,乌拓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是再不会转头看她一眼了。

  圣主的筹谋准备中最重要的那一环终于可预见的要完成了,但京祈的心里却没有一丝厦悦,只是空余悲切与严寒。终究,是她亲手杀了乌拓,而且是用了最险恶,最阴暗的要领,也怪不得她会感应阵阵锥心的严寒。她知道,也许乌拓在这些年的漫漫长夜里,感受到的更胜她十倍。她的声音也变得酷寒了,并不是她不想温柔的说话,而是她体内的温度已经被抽了个洁净了。

  最终,圣主连她都算进去了,连最爱他的人也一样,京祈能看明白,但深陷其中,她也没有此外什么想法了。虽然可以说是被利用,但她依旧坚信,自己是为了极西之地的族人在做事。她依旧信任着,极西族的曙光就要来临了。

  极西,虽然人口不算多,但土地却是更小,只是一块寻常的草原,他们的北方是黑暗的孕魔谷;西南边是一片迷雾笼罩的迷茫大海;而东边,是一片湖水,被称作焚水湖,虽然被称作湖水,却是实实在在的一片沼泽地。如今,草原能供人栖息的地方并不算多了,而人口却是愈发增长,甚至几个部族的首领都有了纠纷的意思。最终,圣主与她商定,极西族必须要踏出草原,西风东渐。

  但乌拓却在那时站出来明确的阻挡,他手中握着极西族三大部族之一,也是极西族除了圣主之外声势最高的人,纵然是圣主与她,一时之间也不能说什么。如果他们坚持这样做,乌拓必会与他们势如水火,那恐怕会发作内战;但如若不这样做,恐怕极西族未来的破裂就是势在必行的事了。所以,他们最终不得不出此下策,借京祈的手,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搬开乌拓这个最大的阻碍。

  “终究是我对不起你,”良久,京祈才踉跄得起身,在临走前轻声的跪在乌拓的卧榻之下,声不行闻的磕了几个头,然后用微不行闻的声音轻轻的叹息道:“再见了,哥哥。不,永别了。”殿外京祈的贴身女卫早已恭候多时,见侍主有些状态不佳的出来便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俪丝,我已经竭尽全力地完成了圣主的任务,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欣喜,也许一切都已经纷歧样了吧,那往常的感受总是一去不返。”

  “圣后,您就不要太忧心了。现在一切都很快已往了,他们还在等着呢,我们很快就要迎来新的时代了。您说的,更宽敞的天地在等着我们呢。”俪丝的话很轻,很慢,确实她所能表达的极限了,她并不是一个擅长于语言的人,她更擅长用行动来体现,她搀起京祈的手臂,两人一步一停徐徐得离开了这里。

  空荡荡的殿中只剩下乌拓一小我私家孤零零的卧躺着,谁也没有看见在京祈最后低语时他身体那突如其来的微微的哆嗦,也没有人看到乌拓最后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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