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一声娇笑先至,只闻其声道:“女令郎又在骂谁?!这鹩哥都要成精了,没先学会好好说话,竟先学会骂人了。”
“貂婵?!”吕娴睁了睁眼看她,却没起身,她累极道:“你知我在骂谁,”说罢又笑了。
“仔细将军听见又生气,”貂婵过来给她揉太阳穴,道:“将军之事我已听说了,夫人担忧的不得了,高顺将军也来贵寓问过好几回,很是担忧。听闻主公与女令郎回来了,才放心回去了。”
“母亲担忧了?!”吕娴道。
“嗯,被我劝回去了,知道女令郎回了,这才放心,先去寻将军了,”貂婵道:“辛苦女令郎了。”
“貂婵知我。”吕娴道:“我很累,偏生这脑子却歇不下来。唯恐我父又做蠢事,唉。”
“今日之事,将军简直莽撞。”貂婵道。
“家中事务整合的如何?”吕娴道:“若有很麻烦处置惩罚的下人,你与我说。”
“夫人心软,倒也有些阻力,不外夫人既想开了,倒也算申明大义。并不干预干与过多。”貂婵道:“已经上了正轨,女令郎无须担忧,不出三日,家中定肃然一清,给女令郎和将军一个清清爽爽的家。”
“那就好。”吕娴笑言道:“家中的事要管,另有更多的事,还需交由貂婵。”
“女令郎只管付托即是,”貂婵肃色道。
“第一,以后家中若要备宴,你也要管,父亲要请哪些人,你要事无巨细的弄清楚,不行少了一人,都要部署周到,让管家不行轻忽了任何一人,”吕娴道:“第二,以后人情往来,父亲赏与文臣武将的礼单等,也都需交由你过目,不行吝惜。”吕娴道:“貂婵能办获得吗?!”
貂婵道:“办并不难,难的是将军要放权与妾身。”
“父亲巴不得将这些事情交给你经手,”吕娴笑了起来,道:“免得那些财物过了他的眼,他竟先舍不得给出去了。”
说的貂婵竟也笑将起来,道:“将军岂是如此无前程之人?!即是喜爱,也是经常赏送金帛之物与诸将众臣的。”
吕娴也笑了,道:“即是舍得,也要向众人邀一回功,反倒惹人烦嫌。”
貂婵听了便笑,吕布这小我私家,简直特别喜欢邀功。
“要事无巨细,人员名单等,外面的事你也要探询,多问,要公正公正,不行让人心生不满,这需要七窍心思,才气真正办妥,而且杂乱十分细致,以后貂婵便要多多费心了。”吕娴道:“后勤诸事,宴客诸事,全都是你的事。”
貂婵道:“将军与女令郎信任妾身,妾身定竭尽全力!”
吕娴笑道:“以后得叫你大总管,后勤诸事一把抓了,内外诸琐碎之事,全托付于你。你也要多培养些人手,帮你处置惩罚外务,以及内院诸事,上下递消息。”
貂婵应了,眼眸柔柔的看着她,道:“女令郎竟信任我能将这许多事给办妥。”
吕娴笑了笑,道:“就这,也是大材小用了。”以貂婵这样的能力,即是做国务院的总秘书,也是使得的。
“女令郎的书房不出三日便能收整好了,日后若要待客,尽可用之!”貂婵笑道:“我自作主张部署了些画与屏风之物,也不知道女令郎喜不喜欢。”
“你看中的,必是好的。”吕娴闭着眼睛慢悠悠的道。
貂婵轻笑,见她昏昏欲睡了,便给她盖上薄被,道:“我给女令郎抚琴助眠吧。”
吕娴轻轻嗯了一声,竟是半睡半醒了。
袅袅琴音响起,清脆悦耳,如同鸟鸣,山水之音。透着安闲悠悠。
严氏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即是这副情景,她对老嬷仆道:“貂婵竟比我这个做母亲的更会照顾她。”
“貂婵与女令郎年纪相仿,说得来。”老嬷仆道:“免得女令郎深闺寥寂。”
严氏点颔首道:“我儿最近累坏了,在家里还要练武,出了门还要处置惩罚这许多事,今日又去拦将军,她竟比我还要操劳,实属不易。原本,我见她变化极大,还不知为何,现在想来,怕是她已改志……”说罢叹了一口气。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将军若是失事,我们母女也无处容身,我儿经历过那等的心境,如今这般的强梁,我竟也能理解了。”严氏说罢眼眶已红了,道:“也好,外面有他们父女连心,她也能劝一劝将军行事周到,家里又有貂婵照顾她与将军,处置惩罚家务,我这,也能放些心,说来我竟是最无用的。”
“夫人,”老嬷仆一惊,怕她生了自怨自艾之心,忙道:“何须说此话?!”
“我只是惆怅而已,什么忙也帮不上。”严氏道:“外面诸事不懂,内事又不明,女儿变化大了,我也不知她经历了何种心境,而将军的烦恼,我也无能为力,若是我也帮上些什么就好了。”
老嬷仆怕她妙想天开,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引她宽慰而已。
吕娴熟睡了,睡得深了。
貂婵停了琴音,轻移莲步将她身上被角掖紧,瞥见严氏明明来了,却又回首往回走,便忙也跟了已往。
“夫人……”貂婵叫住她,忙行礼道:“给夫人请安!”
“速起!”严氏欠幸亏她面前哭的,只道:“家事你操劳,将军那头又需你,娴儿这边你又挂心,辛苦你了。”
貂婵冒充不知她的落寞,只道:“正因如此,才更需夫人资助呢,妾身见女令郎画了几幅草图,想来,定是要做些家具的,妾身照着样子,已叫木匠去赶工做了,只是上面另有垫子,妾身见识浅薄,竟是没见过,因此想问问夫人,可否劳夫人盯着人做上一做,也好叫女令郎兴奋兴奋……”
严氏心中一喜,忙道:“是何物?叫我瞧瞧。”
貂婵将图样取出,笑道:“女令郎言此物是沙发,她嫌这里的用具太硌人,因此便做一个软软的沙发,以后待客,坐卧皆自制。”
严氏笑道:“这个我知,我召集女工巧手来做即是,另有这靠垫。”
貂婵松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劳夫人了,否则貂婵也一头雾水,都说知女莫若母,夫人一见便知女令郎所要是何物。”
严氏心中不快不愉早一扫而空,笑道:“你且再叫匠人多做一副,让将军书房中也添上一副,以后坐卧都方便。”
“是。”貂婵笑应了。
严氏这才拿着图纸,喜滋滋往回去了。
老嬷仆回首看了一眼貂婵,这个貂婵人美心灵,这手腕可真是了得,人人的心思都顾及上了,竟没有让夫人有半分不快的时机。
她朝着貂婵行了个礼,退下了。
以后这贵寓,定是貂婵主事了。
这等的手段,若非有七窍之心,怎么能做获得。八面玲珑啊。以前,倒是没瞧出来貂婵有这份能力和本事。她可是趁着女令郎的势,真正的借着风力直上青云,这才将真正的本事给稍露出来。
还好,貂婵是个极智慧的人,智慧人,才会善于藏拙。
也幸好女令郎是夫人所生,如若否则,夫人早晚被貂婵给压的黯淡无有光线。
老嬷仆心中也有数了。
即是要将严氏供起来,便供起来。往后严氏只卖力散发佛系光线就可以,只卖力展现慈祥,佛性的光线,她是一位慈祥的定位。既不劳心也不劳力,丈夫精彩,女儿前程,以后有靠有希望,还能有什么可自寻烦恼的呢。
见严氏走了,貂婵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出来主事,也是怕严氏会不兴奋的,因为想方设法的要忌惮着她的心情。
还好严氏并不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她只要稍用些心,便能让严氏有事可做,欢快奋兴的了。
一个贵寓,事理明白照旧次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人一定要和气,否则,肯定是有阻力,许多精力便要浪费在无尽的人际关系处置惩罚之中,凭添更多的烦恼。
陈宫亲自去准备了粮草事宜,然后让张辽押送,自己持了帖子,去了小沛。
张辽道:“粮草本已不足,还要分与刘备,唉……”
看他忧心忡忡,十分无奈之色,陈宫道:“此粮草一是为赔罪,二也是让刘玄德受主公恩义。”
张辽道:“非我心疼区区粮草,只是怕即是再施恩义,也未必能留得住刘玄德。”
“现下,他并无处容身,只能暂居小沛,”陈宫道:“他与主公的处境是相似的,天下群雄惧主公之勇,也惧刘玄德之贤,若两者合一呢?!”
张辽道:“将他绑在徐州?!”
“目前为止,这是唯一的路,对刘备也是如此。”陈宫道。
张辽若有所思,道:“送粮草,马匹,是主公义气,若刘备弃而叛之,即是刘备无义。”
陈宫笑着点颔首,道:“刘备即是有飞龙上天之志,眼下也只能居在小沛,哪怕只是暂时栖身。而我等,却要想方设法将他留住。哪怕,也只是暂时。”蛟龙岂是池中物,早晚,都是要走脱的。但现下,必须想方设法的先稳住。
张辽名顿开,拱手道:“公台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