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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尘烬歌

第7章 应是相见欢

浮尘烬歌 季熙河 3308 2019-01-03 11:33:15

  县衙的布告栏上有一张极大的通告,其中之意是县令大人在代天巡狩胡大人的领导下,已经查清数月来的疑案。此案影响至深,于七日后对监犯行刑。而抓获的监犯无名氏,性情残忍,惫懒无为,于他乡杀人后逃亡本城,继续行凶,已交接杀人事宜,但由于不愿牵连家人,故而只认罪,不从旧名。

  县令陈大人将胡大人送走后,便令牢中衙役打起十二分精力,看好重犯。

  葛秋八心里不是滋味,虽说以前这样的事也做过一些,但这次差异,那花子不是普通的疯癫之辈。他被奴仆梳洗后的模样像极了贵令郎,且由于此次巡狩大人急着回国都复命,直接便将那无名氏丢进天牢。但也念着花子着实可怜,未用刑。葛秋八都觉得他惨,生着大病被抓进县衙,好不容易医治好了,又送去了牢里,等着死期到来。

  他懊恼这事缘由自己,城外的寿方铺,他花了几两银子订了一个上好的寿方,又去找堪舆师看了山里哪儿适合冤魂下葬。

  “你放开我!”

  “我让你不要扰他的命数,你为何不听?”他捏着之烬的下巴,阴冷的目光如刀,似要将她割伤。

  “你算什么工具,我为何要受制于你!”之烬努力表露出比他还狠的样子。

  长棣很是犷悍将她压制在床榻上,不让她挪动一分。

  这番境地的她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活生生酿成了他的猎物,反抗不得,唯有无奈。

  “我是山君,这晟州大地归我统领,你这般撒野,我如何能放纵你!”他的双手捏着她的手腕,她犹觉骨裂一般。

  刚刚,之烬正欲用术法带走空尘,长棣却突然泛起将她拉走。

  她恨得牙痒痒也无措施,天上和人间一样,修为高的人总是难搪塞。

  “山君。”门外恰似珎儿在敲门。

  “何事?”他很是不悦。

  “珎儿有事相告。”

  他终于放开了之烬,走向书案,“回去,若再不听话,我会将你关起来。”

  一听他要关自己,她还真有些畏惧,他法力如此大,她才不想被他关起来,照旧佯装听话的好。

  出门与珎儿正面相逢,之烬对她会意一笑,珎儿也轻轻笑着,那笑有娇媚与情谊,珎儿是只善良的小鬼。

  “山君,近来能寻到的相合男子太少了,不足七人。”她的声音降低且怯弱。

  “前几日忘了让鬼仆通知你,暂且不必去寻了。”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闭眼扶额。

  “为何?”刚问出口,她就忏悔了,她深知作为一个小鬼,不应多话。

  但他此次并未恼,而是淡淡道,“他已回魂,痊愈不少,今后你只需将花园中的曼陀护好即可。”

  她心中宽慰,此前她还担忧着近来这般无能,山君是否震怒。

  “你退下吧。”

  “是。”

  珎儿忖量眼前的男子,多日来她忙于要事,都未曾去参见他。如今她将他仔细看了,他照旧那样俊朗。多年已往,他的样貌依旧如此,她还记恰当初无常来抓她回阎罗殿时,是法力无边的他救下自己。然后用鬼术为自己修复了姿容,造了人形,风风物光地活在了人间。

  纵然她也知为他杀了许多人,但那又怎样,那些臭男人又能有多无辜,到渡仙楼之人半数都是些贪欢鼠徒。况且她恨那些男子,恨他们风骚,无耻,心怀鬼胎。

  “别多想,做好自己的事。”他瞥了一眼正发愣的珎儿。

  “是,珎儿告退。

  之烬眼疾手快,拉住了正要乘坐四角挂有彩锦香囊轿子离开宅邸的珎儿。

  “珎儿!”

  她刚刚思绪凝结,忙回神问道,“之烬,怎么了?”

  之烬纠结,究竟知她是长棣的人,任何事都要听从他的部署,所以只得偷偷邀她资助。

  珎儿看出她的记挂,付托了轿子前的侍女几句,便让之烬随她去了她的居室。

  “有何事,你尽管说,这里无人。”

  她们相互已知身份,便越发亲切起来。

  “你可知,我已寻到我的星君。”之烬欢喜着。

  她掩着嘴,取笑说,“真替你庆贺,心愿了然。”

  “找是找到了,可是……他现在在县衙,我欲将他带走,你家主人拦下了我。”

  珎儿严肃道,“山君做何事皆有缘由,他若不允你,你便不行违逆。”

  “我知他是山君,可我下凡就是为了陪在星君身边,助他好幸亏人间历经一世。你不知,星君现已沦落到花子的田地,你说我怎能放心。”之烬越说越惆怅。

  “你别急,我想山君此举是让你不扰凡尘戒律,但你可以在他身边作陪。”

  “只要你不用法力,山君是不会过问的。”她为之烬筹谋。

  之烬颔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法力去县衙了。

  “凡事谨慎,去吧。”

  “我看你已不太听从我的管教了。”有人冷冷言语。

  她转身,立即下跪。

  “无须解释,我说过,你该做好自己的事。”

  她愕然,徐徐起身,对他行礼,“是,珎儿铭记。”

  珎儿哪敢不平山君的管教,只是她觉得这位叫之烬的女子,为了她的星君掉臂一切,她羡慕,想要让自己无法掌控的命运能有一丝松懈。

  之烬不太识字,也不知晓那通告写的是何意,她看着有一个眼熟的衙役正步上县衙的阶梯,便奔已往,死死拽着他的衣袖。

  他下意识,擒住了她,高声喝道,“何人造次!”

  之烬被这一吼吓出冷汗,真丢脸。

  他见之烬是个弱不禁风的俏丽女子,眼中的怒意马上消减,变得柔情似水。

  “大人,小女子不识字,请大人为我说说那通告是何意。”之烬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衙役领头。

  在他给之烬讲了半天后,她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晟城数月来一直有案子未破,朝廷便派出代天巡狩来检察此案,最后抓到了监犯,监犯签字画押后,巡狩便回国都复命了,县令将在七日后对监犯正法刑。

  至于那个监犯即是个在他乡杀过人,逃亡到本城再次杀人的恶魔。但他不愿说着名字,怕连累家人,也算是另有半分良知。

  之烬颇为惊慌,莫非那监犯指的是星君,急问,“那监犯后颈处是否有一记火焰图腾?”

  “不知,但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他带她进了县衙,找到了那天为监犯换囚衣的牢中衙役。

  她的星君受尽苦难成了花子,现下还莫名其妙被朝廷官差冤屈成杀人死囚。之烬怒气冲冲地要闯大牢,把身边的那个衙役领头吓了大跳,他连忙拉住她,连拉带拽将她带至别处。

  “你能确定他就是你的夫婿?”

  “他虽然是我的夫婿,我不远千里万里,四处探询才得他的消息,但我未曾想到他竟然……你们这群虎豹鼠辈,你们为何冤枉好人啊……啊……”之烬没有眼泪,又不能在他面前用法力,只能干巴巴地哭,尽量用言语感动他。

  这些话都是在祖云的故事里学的,也不知他在天书阁习艺时偷看了几多不合礼数的闲书。星君在天庭的时候不让她和祖云接触,其中有一点即是觉得祖云年纪不大,知道的却太多,心术不正。

  他见此,十分可怜她,便美意地说,“此事我会和县令大人商议,你先去城里找个客栈住下,明日来。”

  之烬才没有那般愚笨,“此事你们怎能做主呀,我要见巡狩,我不活啦!”

  他依旧面不改色地给她解释此事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她也知,这或许就是星君的凡尘命数。

  “那我能见见他吗?”之烬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他想也没想,允许了。

  在县衙的大牢里,看守的衙役告诉那个领头,无名氏近来不言不语,恰似智力有碍。

  之烬瞪了那个衙役一眼,悄悄骂他,你全家才智力有碍呢。

  她走进牢里,有些惊慌失措。

  当极端忖量一小我私家,忽地见到他时,便觉全身血液皆凝固,难以转动。

  他看着她慢慢走近,走近。

  那纵然过数万年也无法忘怀的眉眼,现在离她一步之遥……

  之烬轻轻唤他,“空尘。”

  他照旧那样傻坐着,见她的神色如陌生人。

  “相公……”

  “姑……娘,你……认错人了吧……”他起身,连外面的衙役也觉得一惊。

  天啊,星君,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嘛,我都叫你相公了,这下好了……

  之烬继续学着祖云所讲的故事里那些人物,加以自我特色。

  “相公,你我尚未完婚便被对头追杀,你连夜逃走,留我一人,我走过千山万水,才寻到你……”她装着困难卓绝的样子,“纵然未行拜堂之礼,你也是我庚帖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丈夫,妾身今世只随你一人。”

  之烬故意用衣袖擦着“眼泪”,余光撇过围观众人,皆有感动之意,便再次加戏。

  “今日你落难至此,无辜被冤,妾身便用死来向苍天哭诉,看这十月天能不能时节庞杂,为我们下一场雪申冤……”

  之烬虽然知道人间十月不会有雪,但那天听长棣说申首山一年四季都有雪,便有了此意。

  故作悲痛的她,凄惨地跪在地上,不时哀嚎。

  围观之人被之烬感动得稀里哗啦,可是她的星君果真在人间就算是凡人也不是凡品,他居然拉起之烬,淡淡说,“女人,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相公,我不外是山里一个教书先生,前几个月,我夜里看书,不意打翻灯盏,引得山里起火,不仅烧了半个小杜山,还伤了一些学子……”

  他说着说着,竟然默默流泪。真是惊天动地的奇闻,她的星君居然流泪了……

  尴尬如她,众目睽睽之下,被领头拎出了大牢。

  她还能怎样呢,只得在这个领头的讥笑下,出了县衙,不外她十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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