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心结
只见这驴二鞭子再喝一口茶急道:
“可不是吗……年掌柜其时也吓了一大跳,这棺材都是活人买给死人的,哪有活人给自己买棺材的?”
却听一笑笑道:
“年掌柜那么贪财,不会把这笔生意给错过吧?”
又听驴二鞭子说道:
“这你可说对喽,年掌柜说像他这身材周遭十里都找不哈现成的,只能现做。么想到这大僧人说刚刚试过的那口棺材几多银子,掌柜刚说了价钱,没想到那大僧人付了银子就要扛起棺材走。”
这人听了嘿嘿笑道道:
“年掌柜预计也吓得不轻,卖了这么多年棺材,恐怕照旧头一会见有人这么急着给自己买棺材!”
驴二鞭子无奈一笑道:
“谁说不是呢,年掌柜收了银子就赶忙让我把棺材给大僧人送已往,那个晓得老子套好马车就看见那大僧人直接扛着棺材往峨嵋山去了……”
驴二鞭子说着笑了一声道:
“你们瞧没瞧见,年掌柜昨天被这人惊得掉了下巴……到今天都没合上……哈哈哈……”
这二人一听探头看着棺材铺那边,见年掌柜掉着下巴显得很是滑稽,登时笑道:
“我就说这棺材板板张着嘴,以为他是要吸气儿成仙呢……”
另一小我私家笑了笑突然想到什么又忙问道:
“唉,差池啊,那大僧人的身份你又是咋个晓得的?”
只听这驴二鞭子笑道:
“我也是昨天一看这棺材没送成,这不闲的没事,就在街上找了个地儿喝口酒……正喝着却听到身后又几个像是走江湖的喝酒摆龙门阵,说是啥子慧净杀死了慧能方丈……慧净又被自己儿子和什么鱼掌门联手弄死了……”
“慧净……慧能……你说,这二人是啥子关系?名字里都有一个‘慧’字的?这咋个另有儿子和别人联手弄死自己老子的……你听到的这都啥子啊?扯把子……”
驴二鞭子摇摇头不屑道:
“嘿,你莫不信,我可是亲耳听到的……我郭二这耳朵你们咋还不信?”
“信……我们是信你‘驴二鞭子’这耳朵,不外这也太扯把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开始听也以为听错了,可我听那小我私家似乎说是慧净和慧能是师兄弟,当年似乎是慧能和断妄师太逼死了慧净的婆娘……”
这人听着突然觉得差池,好奇问道:
“唉,等等,这慧净不是僧人吗?僧人哪里来的婆娘,另有娃儿?”
“不就是因为这个吗,所以才逼死了他婆娘吗……要说这慧净也是真的凶,等了三十年这才上峨嵋山杀了峨嵋师太和少林方丈……”
“那你咋个晓得那棺材里装的就是慧能方丈?”
“我是听那几人说慧能方丈的几个徒弟,哦,似乎叫‘空、真、幻、灭’,圆字辈的,说那身长九尺的大僧人就是圆灭……我一听这才晓得,原来那天见到的大僧人不是给自己买棺材,是给他师父买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慧净也是个可怜人呐……”
“能不行怜吗,婆娘被人逼死,自己潜藏了三十年……搁咱们这儿,谁能有这凶?”
“确实好凶……那他儿子也应该帮他老子和他娘报仇才对啊,咋个还要杀他老子?”
“你可晓得他儿子是哪个?他儿子就是那慧能方丈的大门生圆空……预计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说是这慧净以一人力连战各大掌门,如果不是他儿子圆空最后脱手,预计那些门派就得重选掌门人了……”
“一小我私家对各派掌门……这、这人……好凶噢!”
“唉,那晓得最后遇上自己亲儿子,人常说‘虎毒不食子’,谁能对自己亲儿子下手……”
“这种儿子想必也不是啥子好人!”
另一人道:
“连亲爹都能杀……我看这个圆空才是真的凶!”
正当这‘驴二鞭子’急遽喝了一口茶还要说什么时,却外面听有人喊道:
“驴二鞭子,你死啥子地方去了!还赶不赶车?”
‘驴二鞭子’一听忙应了一声,放下手中茶杯,提了一下裤子抄起靠在门口赶车的鞭子,冲出门一溜小跑扎进人群不见了踪影。
这二人听了半晌不语,其中一人给二人重新斟上茶,见这人仍是神色严峻,若有所思,便出言道:
“想啥子呢?嘿嘿,我猜你是怕你经常喝花酒,被你儿子知道了也和那圆空一样收拾了你?”
这人一听愣了愣神,端起茶杯刚递到嘴边这才反映过来,连忙骂道:
“呸,你儿子才是圆空呢!”
这二人正你一言我一句扯淡闲聊,突然听到里面一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冲这二人骂道:
“你乱说!”
说着又走到二人面前拍桌骂道:
“乱说!”
这二人一愣,见是个僧人,急遽问道:
“啥子,我们说那圆空,和你有啥子关系?”
他们哪里知道,这僧人就是圆空。
圆空眉头一竖,揪住这人领口提起拳头,
不想这人竟瞪着眼睛,手指脑门骂道:
“咋,你能比那圆空还凶?有能耐你往老子这地方打,你打死老子!”
听这人句句不离“老子”,圆空自然知道川话里,老子就是父亲,突然提着的手一颤,登时泄了气。
圆空丢开这人,也不管这人的叫骂声,酿跄着出门去了,
从峨嵋山上下来,圆空并没有回少林,就在这街上藏着怕见到熟人。
圆空眼神空洞,步形凌乱,想着峨嵋山的发生的一幕,仍是心结难消。
“我杀死了自己父亲……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我杀死了自己未曾谋面的父亲……我……我”
看着前路,眼前一片茫茫,和自己的心里一样,找不到去路。
想着自己多年来都理想着能找到父亲,或是能见父亲一面,每曾想起,心中都是丝丝暖意,可如今,理想破灭,照旧被自己亲手点破。
眼下四处无人,茫茫天地,孤身一人,无尽的伤心从心里腾起,圆空只觉双膝一软,跪地放声悲泣道:
“父亲,父亲……”
只有余音在此声声回荡。
也不知跪了多时间,天也飘起了雪花,圆空身上已盖了厚厚一层,圆空看了一眼前路,艰难起身迈着步子慢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