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起疑
等众人落座,郭顺给宋万城施了个眼色,宋万城赶忙端起酒碗过来。
郭顺悄声嘱咐道:
“让兄弟们少喝点,万一喝多了有哪个说漏了嘴,这酒可就真成了咱们的断头酒……”
宋万城嘿嘿一笑,看看众人笑道:
“大人过虑了,咱都卫司这帮兄弟此外不说,可一个个口紧着呢,再说这和咱们每小我私家都性命攸关,就更不会乱说了!”
郭顺一听也恍然一笑,这都卫司往常都处置惩罚的事秘密要事,嘴不严实的也定进不了。
再过几巡,见郭顺已有了醉意,宋万城给众人施了个眼色,众人一见不敢再劝。
反而是郭顺又敬了众人一番酒才被宋万城扶着出了包厢。
掌柜见郭顺步子凌乱醉意沉沉,晃悠悠从楼上下来,急遽从柜台窜出来上前扶住劝道:
郭顺摆手说道:
“没事,我自己可以走。”
宋万城看到一旁的掌柜,高声喝道:
“掌柜,有醒酒汤没有?”
掌柜一听急遽应道:
“有、有!”
说罢冲小二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大人弄碗醒酒汤去!”
小二应了一声拔腿往后厨跑去。
郭顺让宋万城上楼去不用管他,宋万城见他酒醉,不太放心,却听掌柜过来劝道:
“大人您不必费心了,等这位大人喝了醒酒汤我让店里小二送他回去……”
听掌柜这么说又见郭顺敦促自己去和众弟兄喝酒,这才勉强允许,可照旧再三嘱咐后才转身上楼。
却见宋万城刚进包厢,郭顺的醉意竟一扫而光。
掌柜笑道:
“大人妙手段,都卫司这帮人油盐不进,没想到却被大人轻而易举拿下了。”
郭顺一脸自得,高声笑道:
“让楼上的兄弟们吃好喝好,银子收好……”
说着摸出一大锭银子拍在这掌柜手中。
掌柜感受到银子底端攥紧银子悄悄点下头,又听郭顺付托道:
“听仔细他们说的话……”
说罢又装出几分醉意出了酒楼。
没走出多远,突然见宋万城追上郭顺急道:
“大人你怎么能独自回去?”
郭顺一脸疑惑道,不由笑道:
“怎么,杂家又不是大女人家的,还怕被人趁夜驴嗨去?”
却听宋万城急道:
“大人,咱们今天在城门口为难那老头,那帮看门狗肯定会告诉左丞相,左丞相岂能饶你?”
郭顺一听,冷冷说道:
“胡惟庸?哼!只怕他蹦跶不了几日了!”
“这……”
宋万城一愣,遂即劝道:
“大人您喝多了,净说胡话,那左丞相权倾朝野,除了皇上谁又能拿他如何?”
郭顺突然说道:
“万城兄,城门口那番羞辱之仇你可想报?”
宋万城想着马上一脸恨意道:
“想,可咱们哪有这般本事?”
郭顺眼珠一转,勾勾手指头让宋万城附耳过来。
一番话说罢,宋万城不觉打了一个趔趄,惊恐之余四下张望了一番惊道:
“这……行吗?”
郭顺怅然一笑道:
“万城兄只管照办,到时候就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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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和魁随朱标赴京那天无意中的一句话让朱元璋这几日辗转难眠。
和魁这人他是了解的,虽说这莽夫不会说话容易冒监犯,难得性子耿直,纵然是交恶之人受了冤枉也能掉臂私怨打行侠仗义。
可为何远在西北和魁都有听闻,当朝众臣无人参奏?
自胡惟庸任左丞相以来,服务坚决手段强硬深得朱元璋喜欢,可参奏他的折子也不行胜数。
这倒让朱元璋心中兴奋,若是众臣唯丞相马首是瞻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让朝廷众臣对立才气制止权臣泛起,这正是他任用胡惟庸为相的用意,可最让他担忧的照旧发生了。
尤其是刘伯温的死更让他难以释怀。
朱元璋越想越烦闷,命郭顺来陪自己外出散心。
不意郭顺一见他便一脸惊骇,赶忙跪倒在地。
“都是臣服务不力,没有生擒那帮反贼,惹皇上龙颜不悦,臣有罪!”
朱元璋这才明白,郭顺是误以为自己因此事不悦,遂即斥道:
“朕心中烦闷,你陪朕出宫走走…”
二人换好便装出了皇宫,见街上人来人往,商贾小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看着应天城一片繁荣祥和的景象,想着自己一心操劳也终有回报深感慰藉,心里的烦闷也减了不少。
忽听得一阵喝彩,朱元璋瞧见街边围着一群人正在看杂耍,心感好奇,带着郭顺也赶忙凑上去。
见人群中几名赤膊大汉正在演出铁枪刺喉,只见一人手持一杆长枪抵在另一人的喉咙,另一人穿着粗布马甲赤着双拳,扎着马步乍着胳膊,一对结实有力的拳头握得嘎嘎作响。随着一声劲喝,见他牙关紧咬,脖颈上青筋条条暴起。
朱元璋瞧了一眼,对郭顺道:
“这肉体凡胎,岂能反抗铁器兵刃……”
话音刚落,那持枪之人大喝一声,手臂发力,随着枪身一挺,枪头在那人喉咙似乎进了半寸,周围众人一见,一阵惊呼。朱元璋看了也是背后一凉。
持枪之人又一声大喝,见他侧身将枪尾抵在掌心,转身之时顺势发力,那枪身猛地一弯,却见那赤手之人仍是不动,身稳如钟。再看那持枪之人将另一只手也赶忙压在持枪的手后,双臂发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枪身应声折断。
“好、好、好功夫!”
围观众人纷纷喝彩,朱元璋也不由拍手叫好。
突然见街上众人仓惶避让,行人纷纷退到一边。
一驾装潢华美的马车穿街而过,郭顺忙将朱元璋护着退在街边。
一个小女孩失声叫道:
“爷爷,爷爷,你没事吧……”
循声看去,见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小的女孩扶着一个老汉,老汉满身灰土跌坐在道旁,脸上也有擦伤。
竹筐翻倒,筐里的梨滚落一地。
适才众人躲避马车,滚落在地的梨多数踩烂。
老汉急遽扑在地上,边检边喊道:
“我的梨啊,我的梨……”
朱元璋看着老汉身旁的小女孩,小脸大眼,梳着两条不长的冲天小辫,显着灵巧可爱,只是看着有点瘦弱,衣着也显单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梨儿……五岁了!”
朱元璋摸摸小女孩的头,问老汉道:
“老哥哥,你怎么带这么小一孩子出来卖梨,家里其他人呢?”
老人听着突然一惊,略显惊慌道:
“老爷,您要是想吃梨便买几个看护一下小老儿生意,若是不买就别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