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航点了颔首,转身要走。
“不如到我家里坐坐如何?”
杨兴隆突然开口。
“爸。”
杨帆越发肯定是父亲误会了自己,急遽作声想要阻止。
杨兴隆没有回应,只是盯着齐航,期待他的回复。
“改天吧。”
齐航脚步微顿,说完不再留恋,大步流星急遽而去。
中午的休息时间十分短暂,齐航片刻也不愿意浪费,总是竭尽所能挽留着所有能够和怙恃呆在一起的点滴时光。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前准备开饭,几样家常小菜,虽然简朴,却很可口,享受着这份温馨,齐航感受自己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听说北边那栋楼有个女的昨天晚上被人奸杀了。”
正在吃着,齐远征突然抬起头来冒出这么一句。
“我也听邻居们说了,真是造孽啊,还那么年轻,可惜。”
赵柏芝也没多想,顺嘴接过了话头,和丈夫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似乎发现的时候门没有关严,从门缝里面能看见那女的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就搭了条毛巾,惨啊。”
“用饭呢,说这些干什么真是的,小航你以后可得注意一点,晚上不宁静,没事就早点回来,别让妈担忧知道吗?”
听着齐远征当着儿子的面子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埋怨阻止,但照旧交接了齐航要注意宁静。
“放心吧妈,我知道了。”
齐航并不厌烦母亲的唠叨,只是默默所在头允许。
如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习惯性得正眯着眼眸,倒躺在床上午休的齐航身体紧绷,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猛然坐起紧紧地望向门口的窗户,神情戒备。
只见那里正徐徐升起一道若隐若现的黑影,轻盈地附着在齐航家的防盗门上,只漏出半个脑袋,目光透过玻璃沿着门缝森冷地盯着齐航。
“妈,我上学去了,晚上可能会晚点回来。”
毛骨悚然,齐航瞬间清醒,一骨碌翻身而起,稳稳落在地上,不作停留,快步冲向客厅,开门走出,抬手,洁净利落,一气呵成。
那黑影似乎是没有想到齐航会这么快,而且也不怕自己,还不带有所行动,就被齐航给抓住收拾起来。
……
“哎?齐航,可算是找到你了。”
“快点老实交接,把我们家杨帆给藏到哪里去了?”
“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来啊?”
下午,等齐航来到学校的时候,班级里已经有了不少同学,三五成群聚集在各自的座位上嬉戏打闹,阵阵欢声笑语。
以陈曦为首的几名女生一扭头,赫然发现齐航进入教室,便立即兴奋地将他给拦住围在当中,七嘴八舌就开始戏弄调戏,叽叽喳喳个没完。
齐航面无心情,只是绕开众女,快步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书包里,课本和文具全部散落在地,现场凌乱不堪。
手指轻颤,从地上捡起那已经被彻底砸扁的文具盒,不停摩梭,爱不释手。
良久,掰开盖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钢笔,拔下笔帽,顶端严重分叉。
痛,疼痛,徐徐想起,久违了,痛彻心扉,深入骨髓。
紧紧地攥起拳头,直至变得扭曲发白,手掌撑开又再次紧握,努力克制着内心那份不停涌出,而且越来越强的激动,陷入回忆当中。
那是都是怙恃平时省吃俭用,刚刚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
虽然并不值什么钱,却显得异常珍贵,无法替代。
不行原谅,罪不行恕!
“喂,齐航你是聋子吗?”
“你到底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
“该不会是你真得听不懂我们话里的意思吧?”
虽然同样看见了一片狼藉,也如愿以偿地见到了齐航脸上的难看心情,但幸灾乐祸的同时难免又有些失落。
那究竟不是属于自己的杰作,因为感受无法亲自使得齐航露出窘态而取乐的张琳琳不愿意了,追着屁股还在不知死活地再三询问。
照旧没有反映,被无视的张琳琳最是见不得这幅嘴脸,明显是强装淡定,充满虚伪。
故意想另齐航尴尬的她,这次爽性也不再顾及什么面子不面子,将话挑明了说,直言不讳。
“呵。”
对于这种明显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弱智问题,齐航基础就懒得回覆,也不想和一个无知的少女去争论什么。
“你!”
“哼,毫无自知之明的癞蛤蟆,竟然还真以为能够吃到鲜美的白昼鹅了?”
见齐航如此态度,没想到出师倒霉,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的张琳琳差点被他给噎死,肺都快被他给气炸了。
郁闷不已得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顺过劲儿来,心中更是气恼,张口就联合起自己的好姐妹王佳妮继续展开攻势。
“哼,咱们别理他,让他横,转头叫你哥再好好得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王佳妮拉着张琳琳看似美意地劝说,其实是在黑暗出谋划策,提醒她要怎么搪塞齐航。
“是啊,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说真的,这种人基础就是欠揍。”
“只不外现在各人都是同学,也不愿意和他一般见识而已。”
张琳琳倒是没有意识到有什么差池,还以为她真是出于美意,殊不知只是盼望着看好戏。
“哎,对了,我可是听人说他的家里可穷了。”
“他爸以前似乎是卖水果的,现在在扫大街,你们不知道吧,他妈照旧个地不平呢。”
“地不平你们知道吧?”
“真笨,就是瘸子啊。”
“哎,似乎差池吧,我怎么听说是卖报纸的?”
“别打岔,有什么区别吗?”
“你们能想象得出来吧?”
“三小我私家住着不到三十平米的破旧危房,贫无立锥,简直就是贫民窟啊。”
“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什么冰箱啊,电脑,空调都没有,十四寸的电视机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彩色的。”
“另有越发搞笑的,他家里连个门都没有。”
“呵呵呵。”
“哈哈哈,是不是真的啊?”
“怎么可能会没有门呢?”
“我不信。”
“我也不信。”
“好吧,实话说吧,不是没有外门,而是屋里面没有门。”
“就他们家的那扇破门,有跟没有都一样,我一只脚就能给踹烂喽。”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是干个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岂不是全部曝光了?”
“虽然是真的,这回可没骗你们,千真万确,信不信拉倒。”
“哼,我房间里最小的那个都是十八寸的呢,客厅里最大的智能倍投足有一百多寸。”
“哇塞,你们家里可真有钱。”
“哼,那是虽然了,羡慕去吧你们。”
“哎?”
“你们说这么热的天,他们家里到底是怎么过得啊?”
“又没有空调冰箱,还不得闷死?”
“那谁知道,兴许进了家门就急不行耐地脱光光裸奔呢。”
“哈哈哈。”
“咦,好恶心啊,真看不出来。”
……
随着一声声难听逆耳地挖苦,加入围观、爆料的学生也是越来越多,此起彼伏,散发着愈加旺盛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