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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照银枪

第十五章 王图霸业尽付空(中)

侠骨照银枪 3井瘦 4226 2020-12-03 23:42:42

  “五人一起上吗?好极了!”高时嘴角上扬,不惧反喜,十指跃跃欲试,道:“可惜八散仙只来了五人,有些美中不足。”

  他说话甚是狂妄,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吴罡啐了一口,他虽知自己不敌,但肚中美酒在内功的催化下,化作一缕缕酒意涌上头来,头脑发烧,手指内扣如捏杯,道:“高时,你别太自得,你叛教弑主,罪大恶极,先吃我一拳。”

  说罢双足猛地发力,右手呼地攻去,便朝着高时面门打去,他这招“单手提壶敬四方”力带千钧,劲风扑面,拳未到力先至,吹得高时发丝飞扬。

  高时刚刚虽放狂言,但绝不是轻狂之辈。

  二十多年前,这吴罡就与自己合不来,期间二人以切磋为由,交手不下十次。

  他虽不欲与这个酒鬼一般见识,每次交手都以守代攻,堪堪战平,可平心而论,若想取胜,也绝非易事。

  眼下这个酒鬼功力更为精纯,招式刚猛,眉头微皱,右掌挥出,往吴罡右手迎去。

  二人内力均是刚猛路子,一交接便迸发气浪,将二人袖袍激得鼓鼓。

  “平分秋色?”

  卓羽离有些受惊,本以为以吴罡的功力,应该不是高时对手,岂料这一交手,两人旗鼓相当,着实让在场人受惊。

  “不!”冯易烟沉声道:“高时略胜一筹。”

  话音刚落,只听高时低喝一声,他长发飞扬,衣袂呼呼作响,势头蓦地猛涨,朝吴罡狂压而来。

  吴罡身躯微震,他适才一招已是倾尽全力,还没来得及蓄力再攻,对手第二掌已经攻来。

  他倒吸一口凉气,往后踉跄几步,高时的第三波攻势已经杀来。他急遽稳住身形,运起“乾坤移转”心法,欲将对手掌力化去。

  高时气不停歇,一口气连拍三掌,本就惊人,岂知这三掌威力层层递进,饶是吴罡武功了得,也只是化去一半掌力,剩余一半尽被身体蒙受。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可他性子坚强,不是轻易服输之辈,加上酒气助威,立即紧咬牙关,右手将高时的掌力一带,在胸前平推画圆,蓦地发力直推,打在高时胸口上,正是那招“单手提杯回敬酒”,这一圈一送,尽显刚柔并济。

  高时吃了一个暗亏,微微发怔,向后掠开数丈,心里暗忖道:“这吴罡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巧妙?”

  众人皆知他武功均是刚猛路子,可刚猛易折,高时就是忽略这一点,才吃了亏。

  “哈哈!”吴罡强颜欢笑道:“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适才两人交手,外貌上是各吃了一记,平分秋色,但明眼人都知,是吴罡吃了大亏。

  可他脸皮甚厚,死不愿认可,可越是掩饰,越是显得狼狈。

  高时轻轻拍了一下被击中的胸口,若无其事道:“吴酒鬼,你这武功上进不少,嘴巴的功夫也是不遑多让。”

  吴罡被他这么一激,气得哇哇直叫道:“再吃我一招。”右手变爪,朝着高时咽喉抓来,正是他“醉仙拳”中最狠辣的招式,“专诸送酒锁喉扣”。

  这专诸是春秋时期的一名刺客。吴国令郎光与专诸密谋,以宴请吴王僚为名,藏匕首于鱼腹之中进献,然后趁其不备,专诸就地刺杀了吴王僚。

  吴罡敬佩其勇气胆识,故而效仿,以敬酒为名,忽施暗手,让人防不胜防。

  可他胜怒之下,却忘了这招精髓在于先藏后露,招式虽凌厉,但破绽百出,高时随手一拍,掌风便精准地朝吴罡攻势寻去。

  “小心!”秦之槐脸色微变,高时如今的武功,就是自己也猜不透其真实秘闻,吴罡这一招被他封得死死的,生怕他不敌,立即大步抢先,手掌拍出,抢在先头,接了高时这一掌。

  “臭羽士?”吴罡是又惊又喜,借着秦之槐缠住高时之际,怒道:“给我中。”

  他急拍高时胸口,这一掌极为犷悍,有开山裂石之威。高时脸沉,突然猛地一缩,背弓如虾。

  他这么一缩,虽往后移了一尺,但吴钏招哑用尽全力,已不能再深,一击拍空,正啐可惜,高时突然挺起身板,胸口劲力澎湃,反将吴罡震退。

  秦之槐欲撤掌,却没想到高时右掌中生出一股黏劲,将他的右掌紧紧黏住。

  “去!”高时猛喝一声,内力狂吐,秦之槐右臂一震,登觉得一股刚猛劲力传来,心骇间又撤不了掌,急遽运功反抗。

  他内力深厚,阴柔绵长,而且严寒至极,所发真气也阴寒无比。刚接触之下,高时觉得手掌徐徐发冷,逐渐由手臂传遍全身,也急遽运功反抗,登时僵持不下。

  摔了数丈之远的吴罡叫骂咧咧地爬起来,见二人比拼内力,立即哈哈笑道:“高时,受死吧。”说罢纵身一跃,飞身往下,朝高时头颅拍去。

  这比力内力,最怕外人干预干与,吴罡本以为寻到时机,脱手攻来,岂知高时的内力如江河般涛涛不息,刚刚二人势均力敌,可三个呼吸后,高时徐徐占据优势,将秦之槐阴冷冰寒的真气反送回他体内。

  秦之槐被自己真气反噬,登觉身体徐徐严寒,眉须生霜,牙关瑟瑟,又瞧见吴罡逞勇攻来,立即喝道:“退!”

  不意吴罡这一招已经无法收势,高时只需要将左掌封上,以他之能,吴罡非被打得吐血不行。

  可就在高时欲抬起左臂的瞬间,只见他左半边身体忽地一顿,微微呆滞,但照旧急遽举掌相迎,不外这一掌略显急遽,力道不足,只将吴罡向后推托而去,伤不到他半分。

  高时愠怒看向冯易烟,只见后者右指伸出,指尖朝着自己胁下,阴沉道:“玄阴指?”

  原来危机关头,冯易烟以“玄阴指”点向高时胁下,让他行动迟缓,被迫转攻为守。

  冯易烟眼光狠毒,押机方肯脱手。可适才那一指本以为能封住高时胁下京门穴,岂知只是让他稍为迟缓一瞬,可见高时护体内力之强,心里悄悄生寒。

  此时两道人影窜出,分列秦之槐左右,手掌贴在其背后,输送内力。

  “羽士莫慌,我来助你!”

  卓羽离见他与高时拼掌,徐徐不支,反被冷气反噬,便与曲影踪协力,聚三人之力,抗衡高时。

  秦之槐得他二人相助,冷气渐消,已经将其推到掌心处,这时才徐徐开嘴道:“多谢!”

  “撑住!”曲影踪忽开口,旋即撤掌朝高时面门攻去。

  他素来话少,而且此时危机关头,必须争分夺秒。

  他撤去掌力后,二人马上被冷气侵遍全身,立即咬紧牙关,倾力反抗。

  曲影踪身形晃晃,以欺身而进,右手冷光瘆人,如一条毒蛇,点向高时眉心。

  他脱手极为怪异,右臂像一条毒蛇,沿着高时手臂而上,正是他那招牌的谋害武功,“金蛇缠丝手”。

  如此诡谲,高时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放在眼里,左手倏忽抓去,将他的右手拿了一个结实。

  曲影踪的双指如葱,比女人的玉指还纤细漂亮,其间夹着一枚银针,冷光逼人,距高时眉心只有寸许。

  高时露出笑容,正要还击,忽觉得左手掌心一空,曲影踪的手居然从自己掌心滑脱,只留下衣袖。高时眉头微皱,只见曲影踪左臂蓦地增长,朝着自己胸口刺来。

  他只好松开左手,斜掌劈去。可掌未至,曲影踪左臂猛地缩回,那空空的右袖节节蠕动,直到露脱手来。

  “金蛇缠丝,出其不意,此消彼长,莫不能防!”

  高时道出这路武功精妙之处,右脚踏稳地面,发力顺势轻推,秦、卓二人只觉得从高时掌心传来的掌力如巨浪迭来,时轻时重,无迹无踪,容不得他们聚力相迎,便如被浪潮般击退数丈之远。

  二人惊呼不已,这内力相拼,若被对手击溃,不死也重伤。

  可二人稳住身形后,身体竟无丝绝不适,心下大惊,知晓高时并不想与他们角力,从容撤掌,可见内力不仅高,而且收发自如,游刃有余。

  几人面面相觑,心忖眼前这个敌人实在可怕,一股凉意袭遍全身,不知该如何应付。

  高时力挫五人,按耐不住内心狂喜,哈哈大笑。

  自从他“玄清游炁”大成以来,从未试过其威力,今日一战,曾经的苍云八散仙的五人均不是其对手,马上狂言啸道:“另有谁敢一战!”声透九霄,直达天际。

  “高时,莫要放肆!”突然闪出三道人影,胖瘦纷歧,高时定睛瞧去,喜道:“是你们!”

  来者不是外人,正是下山归来的三散仙。

  五人见了也是大喜,吴罡拍手叫道:“你们回来了。崔不笑,你可不知道,这高时竟然是内奸!”

  他怕三人不知高时面目,欲将其罪行告之,可三人乔装在旁,听得是清清楚楚,崔颜不由吴罡多说,径直对高时道:“高时,你叛教杀主,罪大恶极,定斩不饶。”他自带威严,让人心头一颤。

  高时看向三人,心中另有寻思。

  原先三人下山,是为了以防万一,生怕八人齐心拥护仇东时,唯恐自己不敌,旋即便找借口派三人下山,削弱仇东时羽翼。

  可他眼下力挫五人,信心大增,竟想以一敌八。他雄心燃起,朗声道:“你们来得更好,我正要好好讨教。”

  仇东时在旁目睹高时之威,正觉无望,却见三人归来,心下狂喜,想着若是八人协力,定能将高时铲除,助自己登上教主之位。

  可就在兴奋之余,不远处徐徐走来两人,一男一女,他瞧清男子面容,笑容慢慢凝固,恶狠狠道:“凌楚瑜!”

  秦之槐瞧见凌楚瑜,眉头微皱,待瞧清王如萱后,不禁脱口而出:“萱儿你怎么来了?”

  此地凶险,他生怕徒弟受到牵连,敦促道:“快走!”

  王如萱只顾摇头,道:“师父有难,徒儿岂会独自偷生。”

  她心知这此是生死之战,纵然不敌,也不能逃走。

  秦之槐急了,喝道:“这是我教中之事,你不是本教门生,无需多事。”

  王如萱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又何来外人之说。”

  秦之槐一时语塞,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朝着凌楚瑜使眼色,示意他带她离去。

  高时挑眉一瞧,只见王如萱温婉端庄,看似柔弱却不失巾帼风范,不禁赞道:“玄机道人,能有如此门生,当承你风骨,继你衣钵。”

  他移目望去,只见那女子身边站着的男子,清新俊逸,不似俗人,这才记得仇东时唤过他姓名,惊讶道:“你就是凌楚瑜。”

  “啊~~~~”

  汤达发狂似得朝凌楚瑜扑去,嘴里嘶叫道:“凌楚瑜,你骗我,你说欧阳靖会救我出去,谁知道,谁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是你和仇东时勾通给我设下的圈套。”

  他由于惊恐交迸,已经失去理智,一瞧见凌楚瑜,便把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他奋力前扑,岂不知他武功尽失,四肢虚浮,一发力眼前发黑,刚踏一步,却觉得下腿空空,重重相前摔去,昏死已往。

  凌楚瑜瞧着他,心生愧疚,他因叛逆而心生内疚恐惧,又在高时的威慑下失了理智,怕难以痊愈。他抬头看着仇东时,这个一切事情的泉源。

  后者也怒目而视,道:“你居然还没死!”

  凌楚瑜知道他用吸功大法迫害自己,冷冷道:“我大仇未报,又如何比你先死?”

  仇东时本想上前了解他性命,可如今大敌当前,只好作罢。

  高时凝视凌楚瑜良久,心有疑虑,可眼下大事未了,道:“如今八散仙齐聚,你们是臣服于我,照旧随着这个冒名顶替的少令郎与我作对?”

  吴罡呸了一口,道:“白昼做梦。如今我们八人聚齐,定要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高时虽知他们会如此回覆,但心中惜才,难免多问一嘴,微挺胸膛,道:“当年八散仙曾联手与百里教主过招,百招不落下风,今日我也有幸能此,也不枉今生。”

  吴罡讥道:“我呸,你这鄙俚小人也敢和教主相提并论?”

  高时并不怒,笑道:“我自认不如,才识皆不及他。可我苦练多年,希望能有教主当年几分,便能慰藉。”

  秦之槐心知高时如今武功已横跨当年的教主百里无极,合八人之力,或能一战,旋即以唇发信,偷偷将消息透给其余七人,众人眼下也毫无措施,只能依计行事,纷纷颔首。

  秦之槐见各人已决心协力,立即朗声,道出如惊雷憾地般发聩之音,“苍云八散仙,前来取汝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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