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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之觞

第二十二章 骄蛮公主

玉之觞 宣娇 2755 2019-06-03 15:30:00

  戈日重华赐的屋宅就在多数的东面,距离宫城约十来里,离老太师府第也不远。宅子十分宽敞,屋前屋后都有庭院,屋内所用物品一应俱全,重耳让仆人们从客栈搬进屋宅,加上戈日重华赐的下人,一众仆从如云,俨然一户富庶贵戚人家。

  重耳在新府宅内住得十分趁心,闲了就和赵衰在多数内闲逛。这翟都虽没有绛城大,到也十分热闹,街市上除了翟国人,另有不少狄人、晋人和秦人到这里来做买卖。晋国的布匹和秦国的粟米十分受翟人喜爱,晋商和秦商常以此换取翟人的兽皮和马匹等物。国都内另有不少酒肆和赌馆,翟人除了喜欢骑马射箭,也喜欢赌马,城中随处都有赛马场,重耳有了戈日重华的赏赐,衣食无忧,闲了常往赛马场中赌马,或和赵衰一起去酒肆喝酒,日子过得颇为闲适。

  这日重耳和赵衰从赌马场出来,瞥见门口有个男人闪过,重耳觉得有些眼熟,心中一动,向赵衰道:“赵兄弟适才可看见那个小贩模样的人,依稀在府宅四周也泛起过频频,难道是有人在跟踪咱们?”

  “令郎说得没错,我已视察了多日,此人已在府宅前出没多日,有时扮作路人,有时扮作伙计,适才又扮作了小贩。”

  重耳道:“这就怪了,咱们初来乍道,又无对头在此,怎会受人觊觎?要不咱们将此人拿住了,再慢慢盘问。”

  “咱们在翟国毫无根底,也不知他是哪一路的人,照旧先不要打草惊蛇,回去找舅父商议为好。”

  两人回到府宅,头须上来道:“适才翟国太子前来造访,小的说令郎不在,太子说他日再来,把礼物留下就走了。”

  重耳皱眉道:“我与太子不外一面之缘,哪里值得他亲自上门拜会,还留了礼物下来,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

  “令郎不如先看过礼物再说。”

  头须引着重耳和赵衰到后院,院中停着一辆马车,牛皮为盖,象牙为衡,五色樊缨匝绕,由两匹高头大马拉着,十分气派。

  头须道:“这就是太子送的礼物,太子亲自驾着马车而来,路上好不威风,他说令郎初来翟国,没有马车,出行十分未便,这一辆暂且用着,若还短缺什么尽管向他开口。”

  重耳受惊道:“这太子未免脱手太过阔绰,想我晋国堂堂诸侯大国,马车也不是随意可以赠送的,唯有国君才气赏给臣子马车,否则就要以僭越论罪,他一个翟国太子怎敢如此斗胆?”

  赵衰道:“夷狄国家并不遵循周礼,令郎不必太过在意,只是这太子初次晤面便送此厚礼,明显有拉拢之意,或许上次怒穆和满都比试射箭时,令郎资助怒穆胜出,太子心存谢谢,所以特意献上厚礼也不定!”

  重耳苦笑道:“我哪里是要帮他,只不外不想帮国师胜出而已,再者我一落魄令郎,为了躲避灾祸流落到此,能得人收留已是万幸,他又何须节外生枝。”

  正说着,门人领着个内侍进来,那内侍说国主今晚要在宫内举行宴会,为重耳一行接风,让重耳等及早易服准备。

  送走内侍,重耳过来厢房找狐偃,谁知寻了一圈,狐偃和狐毛都不在房中,下人说两人这几日都不在府中,每天早出晚归的,也不知到哪里去了。重耳只得与赵衰换了翟人的衣裳,重耳又不愿坐太子送的马车,和赵衰各骑一匹马,往宫城里来。

  两人来到街上,因今日是朔日,正是赶集的日子,街市上行人拥挤,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做买卖的。

  两人收紧缰绳,让马匹漫步而行。忽听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有人高声喊道:“公主来了,快快让开!”

  重耳转头去看,见远处驰来三匹快马,为首的是一个锦衣少女,穿着绯红的缎面锦袍,腰束金丝带,脚蹬一双雪貂毛的短靴,一路纵马向前急奔。两个侍卫妆扮的人在后面为其吆喝开道。

  路边有一老妇,赶着几只羊在路边蹒跚而行,一时躲避不及,那羊见马直面冲撞过来,惊得四散逃窜,老妇急遽去撵时,少女的马已驰到跟前,因有人挡路,马儿略一踉跄,抬起前腿,嘶叫一声。少女见马儿的速度减慢下来,怒不行遏,举起马鞭朝道中的老妇抽去,老妇吓得蹲下身去抱作一团,少女恨恨地纵马急驰而去,经过重耳身边时,还向重耳投来傲然的一瞥。

  重耳和赵衰下马来检察老妇的情况,所幸老妇吃了一鞭,只是胳膊上有些外伤,没有大碍,只是那几只羊却跑入人群中,再也找不回来了。

  重耳问:“适才已往的可是公主,堂堂翟国公主,怎会如此犷悍无礼?”

  老妇道:“而已,只当是我时运不济,只是可怜了我家的孩儿,本指望着拿卖羊的钱给孩儿娶亲用,少不得再想此外措施了。”

  重耳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见此颇为不平,思忖片刻道:“要不老人家在这里等我,我去向公主替你讨回公正来。”

  “令郎真是会说笑,别说你进不了宫,见不到公主,就是见到了,她哪里会理会我这个贱民。”

  “老人家信不外我?我现在正要进宫去,若是公主不平,就是拿到国主和太子面前,公主也是辨不外这个理去的。”

  “令郎的美意我心领了,不瞒令郎说,惹恼了公主也还而已,若因此惹恼了太子,我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老妇谢别了重耳,踯躅而去,重耳和赵衰无奈,只得进得宫去。因戈日重华举行的是家宴,所以在正殿接待重耳一行,重耳见席上除了国师和太子外,另有两个盛妆妆扮的女子,坐在戈日重华的两侧。重耳估摸着那个年轻美艳的是乌雅,另一个略年长些的是阿如伊。因莫貉被戈日重华派去为狄王贺寿送礼去了,所以不在宫中。

  重耳坐在客座,赵衰做为随从坐在他的侧后方,重耳行过礼,向戈日重华连敬三杯酒,第一杯体现对叔伯多年不见的纪念之情,第二杯谢过国主对自己的容留之恩,第三杯则对戈日重华的赏赐体现谢谢,戈日重华一一领受了。其余人等也纷纷向戈日重华敬酒,以贺他身体康复,叔侄聚首。

  戈日重华今日心情大好,对所有敬酒来者不拒。重耳留心视察,见乌雅说话温婉,举止娴静,颇有中原诸候国女子风范。阿如伊则如大多数的戎狄女子,说话行事爽性、爽直,两人虽性格迥异,戈日重华对两人一般看待,并不冷落一人半分。

  喝了几巡酒,国师向戈日重华道:“今年天气颇为异常,立春事后又连下三天大雪,十分不祥,而且小臣夜观星相,见二十八星宿中的房宿有异象显现,照旧请国主暂缓前去狩猎为好。”

  太子立刻道:“立春事后的首场狩猎是我翟国的头等大事,遵照旧例从未变过,怎能凭国师一句话就延后。而且儿臣等早已为此次狩猎做了周密的部署,可保万无一失,国师虽然精于玄学神道,但那究竟是只可张望,难以实证之事,国师难道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戈日重华摆手道:“不知国师所说的异象是指什么?”

  “房宿四星原本主次有致,明亮适度,前日小臣看时,见主星东方的小星突然大放异光,大有干犯、遮蔽主星之势,所以小臣说是不祥之异象。”

  太子冷笑道:“国师说话不用含血喷人的,我记得国师曾经说过,房宿代表的是国主及太子和庶子,如今小星的光线盖过主星,国师的意思难道是说我要谋反吗?”

  “国主的子嗣又不止太子一人,太子何须如此动怒。”

  “父亲众多子嗣中,只有我的封地在东方,国师的寄义不言自明,你既然有胆说,怎么就没胆认可了?”

  国师道:“微臣只是凭据天相,陈述所见,并不影射任何人,是太子多心了。”

  太子还欲反唇相讥,戈日重华挥手道:“你们不用再争了,我身体已痊愈,加入狩猎应当无碍,照旧照原来的部署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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