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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隐小面馆

十八章 芹溪令郎传奇(上)

神隐小面馆 南社村 2158 2018-12-31 04:24:09

  “听说神隐聊斋尽收人间冥界的悲欢之事?不知东家有否雅兴听听我的故事……“

  子夜之后,神隐聊斋从没来过说书人。每当雪芹先生挂上“铭公在此,童言无忌”的牌子。就如同一座灯塔照亮了书仙们赶路的偏向……

  书仙们来此很少与东家张铭和掌柜雪芹先生高谈阔论。只是轻描淡写将前世怨念诉尽,算是对往生缘做个简朴了结。当怨念已去,心中空灵无物时。便以心化舟,泛舟心海彼岸而去……

  相反,若怨念不解,则心化为无窍之金石,永沉心海。永世不得摆渡彼岸,入不得轮回。

  雪芹先生审察来者,与往日之书仙有所差异。衣着扮相倒是与雪芹先生无二,典型的清初江南文人。雪芹先生初来神隐小馆时,因扮相与今人大异,白昼待客还需洗面革心。

  幸亏这“红楼食谱“应运而生,雪芹先生借机改回了复古衣冠。阳世三间客人见了他,只当是东家人精心部署的”曹雪芹COSPLAY“。

  张铭曾经拿雪芹先生开涮:

  “为掩人线人而被迫饰演‘自己’,雪芹先生亘古无双!“

  曹雪芹仔细审察来客,完全不识。问及生辰年谱,雪芹为长。问及其它,均笑而不答。

  神隐聊斋首次有了主动报名的“子夜说书人”,主人也不再详加追问。深冬寒夜,江南客来此。斟上一杯暖胃而微醺的陈年花雕最为惬意。张铭为说书人配的佐酒美馔为一碟精致冷盘——盐水桂花鸭。

  话不多叙,“神隐聊斋之子夜书场”就此开书:

  话说这乾隆二十年,四海升平,天下无事。康雍乾三世之富贵景象到现在为巅峰。先父雍正帝严刑峻法治贪惩恶,摊丁入亩充盈国库。

  可惜劳心之人均命不久长。殚精竭虑的政务,冒监犯的革新都是老子肩负。手头阔绰后的清福却被儿子乾隆独享。大修楼台殿阁,广收天下奇珍。为“十全武功”放肆招兵买马,为流芳百世大修《四库全书》。

  乾隆天子意气风发的同时,京城里一位没落令郎也松了口气。此人非久贫之辈,世代包衣身世。家族因得宠于老主康熙而起家。久占内务府肥缺几十年,家资颇丰。

  新帝登位,国库空虚之时这等人家自然成了待宰肥羊。雍正帝绝不犹豫抄没其家产,赏于自家体己人。所幸雍正帝仅在位十三年即驾崩。

  乾隆登机,为消解父亲在没落贵族中积累的怨气。这浪荡令郎被送还了在京城的部门祖宅,自此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这没落令郎年幼苦读,胸藏锦绣。如今甘做一介清贫文人,自号“芹溪居士”。

  这芹溪令郎在祖宅安置之后,过了几年逍遥日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一样特此外营生足以生活。京城富贵令郎众多,平日里玩鹰斗狗,提笼架鸟。为了些奇巧的玩意儿不惜一掷千金。

  这便成了芹溪令郎的一条财源。没落贵族也是曾经吃尽穿绝的主儿。眼界,见识是足够的。且芹溪令郎勤学巧思,非脑满肠肥的俗物。

  一般富家令郎把玩的蝈蝈葫芦,珍玩奇巧。他却能与手工匠人悉心学习制作机巧。尤其扎制手工鹞子的本事堪称绝艺。

  要说这普通人家玩的鹞子不外乎“南方玩鹞子,北方扎纸鸢”。可这考究的鹞子从扎骨架、糊纸面、绘图样都颇有学问。放飞技术更是有门道,厉害的鹞子把式可以把鹞子做成门板那么大,或婉若游龙一般长达十几米!无论阳春三月,照旧寒风凛冽均能放飞。

  芹溪令郎不仅深谙此道,还集天下鹞子武艺之大成,亲自手绘图样,总结工艺后集结出书了一本《南鹞北鸢考工志》。

  一时间,京城各大鹞子铺争相抢购。遇到脱手大方的豪客,芹溪令郎会亲手扎制最考究的鹞子,托友人前去售卖。

  倘若芹溪令郎自此就放下了八旗子弟的颜面,宁愿宁可做一手工匠人的话,这故事也就结束了。然而一夜之间,芹溪令郎偶得一梦,一切造衅开端均由此梦而起……

  话说这芹溪令郎梦境中造访奇山异水,流连忘返。突然一座万仞岑岭立于眼前,正欲寻找进山之路。忽听脚下似有人召唤。

  四下寻找,竟于清溪岸边觉察是一块顽石对自己说话。此石曰,此山名唤大荒山无稽崖。上古洪荒之时,盘古开天辟地,天缺一角。女娲娘娘便于此山炼制补天五彩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

  天缘巧合,补天用去整整三万六千五百块整!独留此一块弃于这青埂峰下。壮志难酬,补天无门。忧闷至今已有万世。其间每逢五百年便会遇仙人点化去人间走一遭。在红尘富贵,缘起缘灭中见证了不知几多人间悲欢。

  芹溪令郎惊诧不已之际,从梦中惊醒。细细回忆,梦境中每一场景均历历在目,感同身受。

  更为不解的是,自此夜夜入梦清溪之畔。听取顽石讲述前世悲欢,离奇故事。醒来便急遽提条纪录梦中所得,一字不差。经年累月,顽石讲述之传奇竟夜夜递进,起承转合,情节跌宕,感人心魄。

  芹溪令郎欲罢不能,深陷其中。每一个午夜梦回,奋笔疾书。生怕漏掉顽石所讲之一字一句。久之,营生疏弃,身形枯槁。人已近油尽灯枯却锲而不舍……

  亲朋故友不明缘故。只知芹溪令郎为了著书而放弃营生,穷困潦倒。一故友挚友借部门书稿一观,登时如痴如醉,三月不知肉味!遂动念欲借手稿回家誊抄,遭芹溪令郎婉拒。

  友人回抵家中被奇书着迷的茶饭不思,呼朋唤友同劝雪芹。尽快将奇书完稿,以便刊印发型。到时天下人定趋之若鹜,抢购此书,可解芹溪令郎之穷苦。

  芹溪令郎此时已完稿80回,据顽石梦中见告,故事也已过了泰半。细细想来,奇书不得在世间流传却为憾事。遂允许友人要求,一边筹备后40回之书稿。一边将部门完稿托付友人,去商议刊印之事。

  两日后,喜讯传回。数家信商均欲刊印此天下奇书。京城各大书商闻讯后,踏破了芹溪令郎家门槛,求尽快完稿刊印。

  为了争夺首次刊印权,书商纷纷竞价。买断价一路飙升至五千两纹银!这是一笔足以令芹溪令郎家道中兴的钱财!

  然而芹溪令郎的噩梦却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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