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血气的力量
瞎子的语气依然平稳，他的声音似乎穿过了十年重新回到了现在的身体，纵然很平常的语气，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应其中的肯定。
没有理会盖远山的担忧，女人和银甲人的警惕。
瞎子问道：“刚刚是什么感受？”
盖远山沉吟道：“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要冲身世体之外。”
瞎子道：“不只是你的血液，另有你的精气神，只是你的意志极为纯粹坚定，我也没有放开血气的力量，所以你险些感受不到。”
霍斯老头儿问道：“血气的力量？”
“是的，放弃使气修炼，专注于感知，专注于肉体，在感知中专注于磨炼肉体，慢慢地，就能感受到每一次走动时牵引的每一丝肌肉的运作，每一次握拳时力量的来源，当肉体磨炼到极致，感知无处不在时，就会察觉到自身的血气，燃烧它，便可以获得力量。”
瞎子握了一下左手，解释道。
盖远山在瞎子握手的时候清晰地感受到了，没有任何使气的痕迹，只有一股纯粹澎湃的力量沿着挚友的左臂传到躯干，再传到地下，地面传出的震动又被他的脚压了下去。
盖远山皱眉道：“一小我私家能有几多血气，如果你的血气燃烧殆尽呢？”
瞎子笑了笑，道：“如果我的血气燃烧殆尽，力量之火就会熄灭，我也就再也无法拿起武器了。”
盖远山看着瞎子脸上的笑，明智地闭上了嘴。
瞎子继续道：“所以，为了不让力量之火熄灭，只好燃烧一部门血气了，将得来的力量贮存到体内，或者散布到身体里，使自己的身体越发强大，但这种要领显然是要期待身体自行更新血气的，身体血气的更新最开始会很慢，但随着身体的逐渐强大，更新血气的速度会被带的快起来，总会有那么一天，刚刚燃烧血气，就有新的血气瞬间发生，身体将会强悍到何种田地，接下来又是什么门路，实在是令人期待。”
说到这里，瞎子苦笑了一下：“这原理那么简朴，我却不敢去贯彻验证。”
盖远山紧紧盯着瞎子的左臂，不，其实是整个身体，沉声道：“所以，你其时走的不是这条路！”
瞎子点颔首，说道：“那时我已不再年轻了，时不我待的恐惧整日压在心头，比任何敌人都厉害，这条路，对年轻人来说，或许能跑赢时间，但对我来说，用了半年时间去验证已经是奢侈了。”
“这半年时间，既是美妙的，也是痛苦的，倘若再年轻二十年，这即是我的路，但现在却不是了。我的路，没有那么正大灼烁，对其时的我来说，感知其他生灵的血气已是轻而易举，我选择了吸收他们的血气作为实验。燃烧自己体内的血气获得力量，再把消耗掉的血气今后外生灵上吸附回来作为增补。”
说到这里，炼金工坊的气氛马上一窒。
瞎子转过头，面向女人和银甲人，淡淡道：“你们在恐惧？”
女人锵的一声把出了剑，又铮的一声归鞘，用更冷淡的声音说道：“现在恐惧没有了。”
随着女人的行动和话语，她身后的躁动的银甲人似乎也恢复了平静。
盖远山问道：“被吸附的人会如何？”
瞎子道：“这要看他们被吸收了几多血气，虚弱、大病或者直接化作灰烬。”
盖远山凝视着瞎子，瞎子左臂的狂躁嗜血是显而易见的，盖远山说道：“这种方式一定有缺陷。”
瞎子点颔首，说道：“没错，在我一次吸收血气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是所有人的血气都是可以吸收的，到了这个田地，感知的能力已经可以找出哪些血气是可以吸收的，而且可以吸附血气的规模也已经不小，但认真正开始时我才发现，随之进入体内的，不仅有血气，另有被吸收血气的生灵的怨恨和诅咒。”
瞎子顿了一下道：“而这些，会让人逐渐变得嗜血、狂躁、疯狂，最终将会是掉臂一切的吸收全部血气，无论那些适合的，照旧不适合的，异种的血气被化作异种的力量，让身体的性质变得不再纯粹，拥有的力量也不再纯粹，如果疯狂没有被停止，血气吸附的规模不停扩大，而吸附又因疯狂而难以停止，这种不纯粹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急速扩大，当身体再也无法容纳异种的力量时，随之而来的，只有酿成一片灰烬。”
盖远山默然，想起了适才那一剑，瞎子没有疯狂，却又如此强大，这份强大，不知是几多生灵的生命换来的，目光不禁有些沉痛。
瞎子似乎感受到了盖远山在想什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没有杀那么多人，如果连这份诱惑都无法停止，那就算再强大，也只是外表，更无法领悟颠簸了。”
“颠簸？”盖远山疑惑道。
“是啊，颠簸！我适才那一剑，实际上并没有脱手，而只是打出了一股颠簸而已。”
现在，炼金工坊内的所有人都被瞎子的话深深的吸引了。
瞎子的语气难得的郑重起来，而且有些唏嘘，但他却没有直接去解释，而是说道：“你可知道，十年前，我三十岁，我一直勤练剑术，使气也只是日常习练，兴趣并不大，使气这种力量，我一直认为很难进阶，而且在这个基础上，最强的圣武士道迷踪也只能和修炼者中的一个元婴同归于尽……”
瞎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打断了，女人的语气有些激动：“道迷踪大人若不是被偷袭，岂能只杀掉一个元婴！”
瞎子看向女人，平静的声音有一种暖和的力量，瞎子道：“我们的世界泛起过几个道迷踪？”
女人的身体僵住了，脸色有些苍白，好一会儿才颓然道：“一个。”
瞎子叹道：“是啊，一个……只有一个……我想，就是道迷踪本人，也绝不会说自己已经到达巅峰，道迷踪大人其时已经九十多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