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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念三月,沐风走雨

我给你的是昼思夜想

唯念三月,沐风走雨 镜观火 2640 2019-05-25 12:00:00

  慕泽从车后取出了一个大纸箱子,那里面藏着柳娜喜欢吃的种种工具,零食,冷饮,水果。有些慕泽都叫不上名字,甚至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慕泽又摸了摸兜,以防掉了,里面揣着“昼思夜想”,那是一份慕泽精挑细选的礼物。

  他撒起脚跟就往酒吧内去,在酒吧门口的一面大镜子下又停下,整了整衣衫。

  不留白酒吧的门口装饰了一面大镜子,慕泽难免纳闷,好端端得怎么会摆一面大镜子在门前呢?还这么高,比他都高。他掂了掂脚尖却无法到达镜子的高度,不巧的是他瞥到了镜子中的自己的秃头,在镜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整小我私家也显得色泽照人。

  慕泽看了看表,停在八点。

  还早还早,可以提前去定一个偏平静点的座位,很久没见了,他有许多几何话想和柳娜倾泻,自然不能被吵到。

  明明说好的不慌,开始紧绷的神经促使慕泽又看了眼表,依旧停在八点。

  慕泽犹豫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畏惧什么,就是不敢踏进去,他透过门外的玻璃门向着里面窥视。

  猛得,玻璃门被推开了。

  两个烂醉的男人走了出来,他们搭着各自的肩,像是对亡命酒徒。

  接着出来是一对对的情侣,三三两两的落魄女人,都是些不会无故来此的人,亦或称为有故事的人。

  慕泽看了眼酒吧的通告牌,它在和很久以前那样旋转着,直到转到“不营业”。

  慕泽心里清楚,这是吧主的小我私家癖好,当一天的忙绿经营结束后,他喜欢转一转那个营业牌子,通常都是有心事了才会那样做。

  这个酒吧,慕泽再熟悉不外了。

  早上九点营业,晚上十点关门,晚上九点到十点又被称为黄金时段,如同人们贪恋黄昏的夕阳一般,往往黄金时段,主顾都市沉静一些,把最后留给哪些有故事的人,留给喜欢沉淀下来的主顾。

  偶尔也会打破这个时间点,那得是特殊的节日,因为会显得弥足珍贵,也就配得上节日了。

  慕泽又看了看表,照旧停在八点,一分一秒不差。

  不容置喙,表坏了。

  慕泽从手上扯下了手表,转身,在酒吧前的不远处找了一把石头椅,坐了下来。

  些许凉意在他的心里泛滥开来。

  他的内心早已挣扎了无数次,最后照旧不得不得出怪罪自己的既定事实。

  那块手表,柳娜送的那块手表,慕泽一直放在床边的桌兜里,当他又拿出来随便擦了擦戴上的时候,他自然觉得是崭新如初,可岁月忘了直截了当的指着慕泽鼻子,再告诉他它早就旧了,电池也有寿命,你怀旧,你不应把他当做唯一的权衡时间流逝的尺度。

  或许会再添句:你就是个傻二楞。

  慕泽把手表攥在手心里,他却一点都舍不得扔掉,因为那是柳娜送的,尽管今天的迟到和它脱不了关连,尽管慕泽在某一瞬间另有砸碎它每个零件的激动,事实证明那都是魔鬼。

  身旁有条小狗经过,慕泽用手轻轻得蹭了蹭了它的毛发,单纯的就是因为它足够呆萌。小狗长着嘟嘟的嘴,大汪汪的眼珠转了转,竟在他眼前躺下了。

  “走,跟妈回家,小心别坏人抓走了。”小狗的女主人来了。

  小狗很不情愿得被牵走了,脖子上的小铃铛响起一片鼓浪。

  慕泽很想解释,解释他不是坏人,也并不是所有像他这样穷酸还不刻苦的学生就该被称为坏人,但他懒惰了,因为说了也无济于事。

  慕泽掏出了揣在兜里的一对戒指,名叫“昼思夜想”,代表着慕泽的所有忖量。

  慕泽把戒指放在了石椅上,又用手推了推,推向椅子的另一端。

  下个季节,慕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儿了。工地,农场,或是市场里搞个销售,靠着一对唇片也能怂恿几个有钱家的孩子多买几份零食,冷饮或水果,再难免多事得申饬他们要对未来媳妇多许多几何好才行。

  这都是后话,慕泽挪了挪身体,有点坐得僵硬了,索性就侧身躺在了石椅上,倒是一脚把另一端的戒指踹了下去,慕泽也绝不在意。

  他把双手环在脑后,枕着手,一只手又抽出来摸了摸秃头,他所谓的新发型,现在摸上去和石椅的差不多,也是很滑很凉。

  今天,又哪来的色泽呢?简直凉透了,说来也荒唐,真的是一塌糊涂。

  从住处出发后,慕泽一直勾着头头,说不上沮丧,应该是羞于见柳娜,自己的身体部位虽然都被柳娜见识过了,但慕泽对她也看了个或许,也算不落下风。

  唯一让柳娜不满的是他千年如一年的乱发,枝枝蔓蔓得,跟枯藤一样,哪怕收拾个利落的短寸也会让人多喜欢一些,柳娜就是这么说的。

  这一想起,慕泽当下力断,胳膊一抡偏向盘,一个“回马枪”杀回到住处四周的理发店,对着老板娘一通糖衣炮弹,这才免于排队,直接走上了“手术台”。

  理发进行到一半,慕泽萌发了奇思妙想:要理咋就理个最好的。他突然起身,扯了毛巾,顶着理到一半的发型,一面高一面裸露,不管三七二十一得撒腿跑了,也没关老板娘在其后追了一小段距离,骂些什么杂碎,鳖孙的糙话,因为他确实忘了给“手术费”了。

  开了一会儿车,一路狂飙,像是开了战斗机,飞在天空中。

  终于,慕泽在市内最好的美发沙龙落下来了。

  往沙龙走的这小段路格外艰险,慕泽一步似乎走出了几十里,全都是泥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放到沟里,拔不出来。

  友善的当地市民们没法不注意到慕泽,他们竖起鼻子,纷纷推测着。

  “嘁,人穷了也没法子,理发都只理一半,一看就食不果腹,用饭肯定也只吃一半肚子,还穿得人模人样。”

  “就是就是,我要是他就把车子卖了,好好理个发型。”

  “可不是嘛,这娃子,人穷不能穷志……”

  慕泽哪怕管他什么风雨,只要没人过来指着鼻子冲他脸上喷唾沫就都是小意思。

  高等的美发店可不不放过这样以为开高价豪车,发型唯一无二的主顾。

  慕泽一脚刚踏进店门,店内最漂亮的一个服务生就麻溜得跑过来夸赞他的发型,其中不乏溢美之词。

  结果开口一问,服务员就地就傻了。

  “像您这样的时尚发型达人,惠顾本店是要做什么呢?”

  “也没啥事,就是,就是想把适才没理完的发继续理完,顺带再理得悦目一些。”

  慕泽说完才发现这似乎不大好启齿,自然也理解自己说话的吞吐。

  服务生的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地上洒,揣着尴尬的心情对慕泽微笑。

  理发师很快在他的头上开始了“阵地战”,一电刀一道光,哗哗的在他头上闪来闪去,慕泽还急催他再快点再快点,理发师越发来劲,双手各持电刀挥舞了起来。

  要说手艺,这里的师傅绝对是一绝,但就是顽强于秃头,一边理发一边和慕泽讲着秃头的优越感:男人味与舒适度并举。

  等到理完的时候,慕泽也就更没反驳的理由了,他只希望可以快点,他比力赶时间。

  慕泽也知道对于二次理发者,秃头无疑是个最明智的选择,因为毛发无法短时间再生让理发师折腾。

  很快,换了一个漂亮的发型,也就是秃头,这次走之前服务生早早堵在门口,慕泽掏出一张绿票子又揣了回去,从另一个兜里拿出一张红票子,捋展了给她。

  慕泽出了恶气,感受又上了台“手术”,便驾起车子飚了起来。

  然后买了一大箱子好吃的,和一对戒指,其中属戒指让慕泽印象深刻,不光是因为价钱,慕泽在挑选时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寓意,什么天涯海角,山盟海誓,三生三世,都是妄语,渣男骗骗小女生的小花招。

  直到,“昼思夜想”的泛起,慕泽痛快得为它付了好几张红票子,尽管那可能是他几个月都得不来的生活费,要不是向沐总申请预支人为,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敢踏足戒指店。

  慕泽在石椅躺了好一会儿,温度让他没法再继续,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他还得完成小沐总的任务,去搞定那个叫宋文静的服务生,搞定她的所有资料。

  慕泽站了起来,去捡那一对被他踹下去的戒指,对他而言,暴殄天物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况且家里另有一对老匹俦,他们可恩爱得紧,打小就在慕泽面前撒狗粮,慕泽完全可以送对戒指给自己的怙恃亲。

  就在他去捡戒指的时候,五根纤细如丝的手指抢在了他之前拾起了在地上的戒指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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