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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念三月,沐风走雨

父亲是首散文诗

唯念三月,沐风走雨 镜观火 3445 2018-12-22 22:10:06

  我要的飞翔不是借双翅膀。

  自由是个不能取代的远方。

  用旅途的孑立来收获生长。

  直到遇见了你,一起分享。

  ……

  耳机挂在沐雨的耳朵上,和他一起合着节拍,细细品着这曲青春之歌——《一起去看流星雨》的片尾曲,我要的飞翔。

  沐雨小学结业时,互赠的明信片或许早已被阿猫阿狗撕毁,但那份童真从未远去。

  《一起去看流星雨》其时险些攻克了所有明信片的版面,那些嘻嘻哈哈,围追打闹的玩伴模样也永恒的刻在了上面。

  《我要的飞翔》里的每一个音符,在沐雨耳中都跳动着,他脑中闪现出了一些画面,那是昔日的天真烂漫,脸上的神情轻松了不少。

  似乎这样就又回到了小一点的时候,寻回了小学时的天真无邪,让他能暂时麻痹,暂时忘记有个可恶的老女人狠心地扔下了他,自己去向了天堂。

  “嘟……”

  手机自动切歌下一首。

  耳机里传来一阵很短的前奏,很悲情,似乎是铃声版,一下就到了热潮部门。

  沐雨确定这不是他设的单曲循环,他从桌兜里取脱手机,刚想调整,却被歌声吸引住了,由不得他有再多的不情愿。

  ……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青春留下,

  留下来的散文诗。

  ……

  歌词,沐雨倒是听得不是很清,“父亲”二字却刻在他的脑中,无法抹除。

  沐雨现在才发现,他的父亲是个超级英雄,为父也为母,一小我私家能够取代两小我私家,来照顾他。

  沐雨与父亲算是一对冤家。

  沐雨上一年级时,偏爱逃学,通常学校还没放学,他就自己先放了,早早地回家了。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沐雨的父亲就是一顿毒打,打到他自己都对鞭子晕头转向了,才肯停下来。

  沐雨的屁股上,至今摸上去还沟壑不平,一些疤痕常年眼神凄苦。

  沐雨把手机放回了桌兜,手缩了回来,交织在一起,头低的更下去了。

  歌声还在继续。

  ……

  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

  1994年

  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离开了人间

  ……

  许飞的声音,苦涩而单纯。

  她的歌声触碰了沐雨身体里的某根神经,“母亲”,“母亲”,“离开”,这些敏感的词语在他脑中跳腾个不停,快要蹦出来。

  中考之后的漫长假期里,沐雨帮父亲一起收割十几亩的麦子,沐雨累了就休息,摊坐在麦浪里,逍遥的很。

  沐雨的父亲却从来没休息过,就跟他手上的老茧一样,内存足够大,已经习惯了苦累的储存。

  沐雨有次坐在父亲背后,凝神注视着,一股清风吹向他,不知是父亲打弯了风,照旧风吹弯了父亲,他的腰弯得弧度很大,沐雨才真正明白了佝偻的寄义。

  ……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

  像一张旧报纸

  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

  就是一辈子

  ……

  “一,,辈,,子,,”,随着音乐播完,沐雨情不自禁地轻轻唱了出来。

  “一辈子,what?谁说的,站起来。”

  英语老师把课本扔在了讲桌上,高声呵叱。

  旁边的邻桌肘了沐雨一下,见没多大消息,又一拳锤了下去。

  沐雨有点生气,摘了耳机,正要揍他,才发现教室的气氛有点瘆得慌。

  英语老师取出了夹在课本中的钢尺,在黑板上敲了一下,还在呵叱。

  “到底是谁,还不站起来,一辈子,跟谁一辈子呢?才高一刚开学,我希望谈恋爱的事情不要在我们班发生。”

  沐雨记得,开学第一日,班主任就掏出过钢尺,立下班规: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不管谁犯罪都要吃我一尺子。

  看着血淋淋的钢尺,沐雨或许知道了班主任教的是哪门学科。

  他赶忙正襟危坐,一语不发,双手从下面伸进桌兜,整理好耳机,把手机关机了,都往里面推了推。

  班主任拍着手中的钢尺,走了下来,“到底是谁,还不招是吧!再不站起来,所有人都吃我一尺子。”

  梦淳的脚从前面过来,在沐雨的脚上踩实了,拧了一圈,在告诉沐雨,快招吧!

  沐雨忍住疼痛,牙紧咬住唇。

  他可不想挨那一尺子,谁知道会不会有啥意外发生。

  沐雨的邻桌则更绝,雪上加霜都免了,直接一把拉起沐雨。

  “老师,这位同学有话说。”

  班主任笑眯眯的往沐雨这儿走来,“这位同学你叫啥?”

  “沐雨”。

  “你要说啥,要揭发谁呢?”

  沐雨恶狠狠地看了邻桌一眼,简直有绝了他命根的心。

  他的邻桌左眼闭,右眼合,眉毛上挑,似乎就在说不用谢。

  班主任走到了沐雨跟前,语气温和,“沐雨同学,快说吧,举报有福利,咱们班正好缺个班长……”

  恰逢这一刻,沐雨憋不住了,他弯下头,“老师,一辈子,是我说的。”

  班主任尴尬极了。

  全班全都想笑而不敢言,已经被班主任这个光速打脸的操作给折服了。

  沐雨注意到在老师的背后,那个马尾辫女孩用手指着她自己的嘴,又指向班主任。

  这是,要他赶忙解释吗?

  也是,沐雨可不想挨钢尺。

  他的脑细胞极速运转,电光火石间,便面如湖水,竟然露出一丝老辣出来,“老师,您可能听错了。”

  班主任一脸嫌弃,带着一丝怒气说:“我耳朵还好,没失灵。”

  “是的,您可能没听清,我说的是一杯子,是a cup of 。”

  沐雨从小逃课讥笑的经验,在这一刻,都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你小小年纪,哪能这么快就在班级里谈上恋爱,况且,你周围也没有一辈子的人嘛!”

  班主任刻意提高了音量,不像是说给沐雨听,倒像是给全班同学在说,好给他自己找回一些什么来。

  班主任又拍了拍沐雨的肩膀,继续说:“沐雨同学,知识面很广嘛,能当大任,是个班长的好苗子,a cup of 和a glass of 的区别,我们之后才会学到。”

  沐雨只是为自己打扰课堂教学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谁知有这样的福利劈头盖脸的砸来。

  沐雨习惯性急遽推辞,“不,不,老师,您高看我了,我当不了班长。”

  班主任就像捡到宝一样,把钢尺背在了身后,语气温和,脸上充满笑意。

  “沐雨,你就不要推辞了,你看,你个子这么高,另有知识,你不妥班长,谁能当呢?”

  沐雨扣了扣头,算是认同了班主任的说辞,正准备厚着脸皮,按他说的,理所虽然的接受这个举报自己的福利。

  “离老师,我可以。”

  一个马尾辫女生站了起来,沐雨脸上的笑意被她的大嗓门吼没了。

  沐雨记得马尾辫,在他课堂上陷入窘境,青苔石上暗自心伤的时候,都是马尾辫,它带着一位倩丽的女人,总会资助他。

  要不是她提醒,恐怕这会儿,班主任提拔的是其他同学,而他才觉察已上课,破门而入才对。

  沐雨第一次认真的,如此看一个女生,一头极简的乌黑头发,梳理得齐齐整整,个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一些,明眸皓齿,身形如玉,身体发育一眼可见,女生的称谓似乎不大切合她。

  离老师转过身去,有点气恼,“你凑啥热闹,坐下。”

  “不,离老师,昨天,你说过了,班级里要宣扬公正公正,人人平等啊!”

  离老师摆出一副苦瓜脸,双手摊出,“这,哪里不平等了呢?”

  “他能当班长,我为啥不能当班长呢?”

  “这,他好歹是个男的,有责任有继续,况且当班长也是个累活,你虽然不行了。”

  “我不管,我也想当班长。”

  离老师就像伺候慈禧娘娘一样,和她似乎都不敢争执,在其他人面前的威严全都没有了。

  离老师一脸无奈,靠近了她一点,“那,你觉得咋样公正,该咋办呢?”

  马尾辫女生用手指向沐雨,“我,要和他比试。”

  “好好,比试”,离老师又趾高气扬起来,“沐雨,那就和这位同学比试下吧。”

  沐雨看着邻桌,他又笑了起来,明摆着等着看他笑话。

  沐雨也很纳闷,他们俩就像在唱双簧一样,给他下了一个“比试”的套子。

  沐雨倒是无所畏惧,小学逃课逃得多,只要不比汉语拼音,他都坚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比试啥呢?”

  “就比……就比记单词,谁先把高中所有英语课本的单词都记着了,谁就是咱们班的班长。”

  “好”。

  沐雨没理由不允许,因为他的短暂影象力还未遇对手,甚是孤苦寥寂。

  离老师增补:“那在班长没确定之前就由你们两个一起暂代本班班长。”

  继续上课。

  沐雨忙坐下,掀开必修一英语单词表,他的脸部神经有点僵硬了。

  j高中一单元的单词比初中多了不止一倍,而且没一个他熟悉的。

  邻桌往沐雨桌子凑了过来,“怎么样,沐雨,给自己挖坑了吧”

  “嗯,悲催,对了,都忘了问你名字了。”

  “我叫代墨生。”

  “名字还行,但是……”

  沐雨一把掐住墨生的脖子,看着他挣扎,就想鱼儿离了水一样。

  名字那么文绉绉的,看热闹却最积极,还老冲他挤眉弄眼的,沐雨真想掐死他。

  墨生也不敢示弱,一把揪住沐雨的大腿肌肉,一股钻心的痛向沐雨传来。

  见他们两人撕咬得不行开交,又要违反课堂秩序了。

  梦淳偷偷转了过来,一把拉开了他们俩,“松手都,想吃钢板子了吗?”

  俩人如遇大敌,连忙收了一身本事,乖乖的耳朵竖了起来,装出一副比谁都认真听讲的模样。

  梦淳,手从后面伸到沐雨的桌子上,放下了一张纸条。

  沐雨打开,上面写着:

  祝你好运,为了让你死得明白,我就大方地告诉你,你的对手叫离小鱼,一直是我们初中班的第一名,影象里惊人,也算是朵万人追捧的玫瑰了,实在太羡慕你了,另外,有须要提醒你,咱们班主任也姓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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