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生怨怼
饭厅里。
“红烧鱼放在香酥鸡旁边，这两道菜是二爷喜欢食的。”苗玉兰站在大圆桌边，指挥着几名仆人布菜。“汤汁白菜放清蒸莲藕旁边，老夫人喜清淡。”
莲嬷嬷从门口进来，直接来到苗玉兰面前，小声的在她耳边说：“安顺派了书房伺候的仆人去厨房传膳，想来又是要在书房用膳。”
又在书房用膳，父亲与昨日一样又在书房用膳，和父亲一同在书房的良人不是也……苗玉兰刚要开口问莲嬷嬷，突然见老夫人苗氏走进饭厅。
“母亲。”强压下心中疑问，苗玉兰走向老夫人苗氏，苗氏扫了眼饭厅，问道：“相爷和鸣达还没从书房出来吗，你可有派人去请？”
相爷一回府就和二儿子进了书房，早有人向她通报，连不久前凤凰进了书房，也有人向她禀报。
苗玉兰先是颔首，后又摇头，老夫人看的一头雾水，苗玉兰扶住老夫人的手臂，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派去书房请父亲用膳的人回话说，父亲已经让人去厨房传膳，他今日在书房用晚膳。”
“又在书房用膳。”一听相爷又在书房用膳，老夫人苗氏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是的。”苗玉兰重重所在头，她的良人还没来，说不定也会在书房用膳，真不知道凤凰用了什么迷魂术，将父亲和良人都给……发现自己在想什么，苗玉兰立马打住思绪。
“只相爷一人？”苗氏冷静脸色又问，其实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她不愿相信，才会确认一下。
苗玉兰刚要回覆不是，一个声音先她一步响起。“母亲。”
凤鸣达走进饭厅，对苗氏拱手行礼，苗玉兰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还好良人没在书房用膳，还好，还好。
“嗯。”苗氏点了颔首，蹙眉问他。“你这是刚从书房出来？”
“是。”凤鸣达颔首，随即顺口说：“父亲和凤凰在书房用膳，就不来了。”
他知道父亲留凤凰在书房用膳肯定还谈判许多事情，他也想留下听听，可惜，父亲不让他听，将他赶了出来。
听了儿子的话，苗氏心中生出怨怼，相爷平时最宝物那些书，以往怕点心或汤品熏了书的味道，只在书房用茶，这一连两日在书房用膳，他倒是不怕饭菜味儿熏了他的书。
苗氏心中有怨怼，凤鸣达和苗玉兰各自心中也有事儿，用膳时都心不在焉，很快就各自回了院子。
绵湘阁。
伉俪二人相携走进主屋，苗玉兰付托下人去吊水来二人洗漱，转身见凤鸣达正在脱外套，走已往辅佐，见凤鸣达皱着眉头，不禁问道：“用膳时良人也是一直皱着眉头，可是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了？”
“没有。”凤鸣达一边配合着苗玉兰的行动，一边答。
“都怪妾身愚笨，不能为良人分忧。”抱着外套，苗玉兰自责的看着凤鸣达，一副小媳妇样站在原地。
“跟你没关系。”说完，转身见她一幅羸弱样，凤鸣达再三保证说：“真和你没关系，你别多想。”
他皱眉是因心中郁结，心中郁结是因父亲不让他留在书房，今日听了凤凰一席话，让他震惊又好奇，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怎地就让一个小小的孤女改变那么多。
是发生了什么事，照旧千叶山庄的韦慕東太会教，短短三年时间就将凤凰教的如此了得，他都自叹不如也望尘莫及。
见自家良人露出用膳时的心不在焉，苗玉兰赶忙找话说：“前几日将凤凰的八字送去和娘家表姐的儿子合算，今日送来的结果，是天作之合，很是般配，我拿去给母亲看，母亲很是兴奋，让我尽快通知娘家表姐到贵寓换庚帖，下聘，快的话年前就能办喜事了。”
他不主动说话，她就说给他听，横竖结婚快二十年都是这么过的。
凤鸣达突然抓住她的手，沉声质问：“谁让你做这些的？”
父亲看重凤凰，她却在盘算着将凤凰嫁出去。
“良人这是在怪我多事吗？”苗玉兰直直看着凤鸣达的眼睛，语气轻柔温婉。“凤凰怙恃双亡，三年的守孝期已过，她已满十六岁，过完年她就十七岁了，妾身身为凤凰的婶母，又治理着府中事务，不帮她计划亲事，传出去别人会说我苛待大房遗孤，十七岁了都还不帮她物色婆家，是故意延长她。”
“我不是怪你。”察觉自己的语气过于苛责，凤鸣达放开抓住苗玉兰的手，斩钉截铁的说：“凤凰的亲事你别管。”
凤鸣达告诉自己，他警告妻子，是不希望妻子因这事惹父亲不快，没有其他意思。
“我是凤凰的婶母，不管凤凰的亲事，难道要让年事已高的母亲来管吗？”这次换苗玉兰质问他，做了快二十年伉俪，他心中想什么她比他自己都清楚。
凤凰长得很像她母亲韦慕秋，甚至有过之，绝不能留在府里。
“母亲也不用管。”话落，凤鸣达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意思？”苗玉兰追到他面前，执意要一个答案。
“凤凰的亲事，父亲自有计划。”见她穷追不舍，凤鸣达只好说实话。
“良人为何如此说？”她盘算着将凤凰嫁出去了事，居然也不能如愿。
另有父亲的计划，难不成父亲想将凤凰嫁给太子，不行以，她绝不会让凤凰嫁给太子，未来皇后的位置属于她的女儿。
“叫你别管就别管，问那么多作甚。”凤鸣达被问的不耐烦了，起身朝外走。
苗玉兰没心思管他去哪儿，心中全是父亲要将凤凰嫁给太子的臆想，要她自制凤凰那小贱人，绝无可能。
陪祖父用完膳，凤凰回到慕秋阁，一进门就看见灵魂凤凰坐在软榻上，透明脸上的心情与茶室如出一辙，赶忙遣退丫鬟关上门。
“怎么了？”凤凰走到软榻边站定。
“是苗玉兰害了我怙恃，一切都是苗玉兰做的。”声音不大，却像是灵魂凤凰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
“别急，慢慢说。”凤凰一惊，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