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阵紧张,严肃地说:“就怎么样,陈佳,你可不许乱来。”
陈佳:“横竖你不能走。”
压抑的哭声继续传来。
这真令人心烦意乱,这个陈佳难道是刘备转世,一遇到难题就哭,可我却不是诸葛亮啊。
我原本可以公务公办不管掉臂扭头而去,可心中却担忧这一走她有个什么好歹。
陈力这个女儿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败给她了。
我有点丧气,停下脚步,点了一支烟。正在这个时候,母亲的电话打过来了:“儿子,你不回家吃午饭吗?”
原来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妈,我在桂花镇呢,中午就不回去了,别等我了。”我说:“吃过午饭你和爸爸还去红光厂跳舞吗?”
“今天天气欠好,看样子要下雨,就不跳了,我们到图麻子的茶室唱歌,今天有一个音乐学院的退休老师要过来教我们唱《智斗》。”
听到这里,我心中突然一动,问:“妈,图麻子的侄子还在社区里上班吗,就是得了小儿麻痹症的那个。”
图麻子的侄儿今年五十,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瘸了腿,一直没有事情。图麻子就让他在社区帮着打杂,每月有一千多块人为可拿,足够用饭。
“还在社区啊,不外,过两天就不干了。”
“为什么不干呢?”我问。
母亲回覆:“图麻子茶室的那个小妹要回老家结婚,告退了。茶室里没人,就让他侄儿顶上。”
我说:“图麻子的侄儿在社区你干零时工挺稳定的,何须去茶室呢?”
母亲道:“你这就不明白了,以前他侄儿因为是残疾人,每个月有几百块低保可拿。进社区打杂后,低保也被取消了。现在去图麻子茶室上班,有一千多人为,还可以继续享受低保,拿双份钱,这是好事啊!”
我说:“有事情就不能享受低保,图麻子这么干不合政策啊!”
母亲却是怒了:“人家侄儿都是残疾人了,每月多拿几百块低保又怎么了,也就是普通人下两顿馆子的钱。各人装着看不到就是,你偏偏要较真,另有人性吗?”
我:“……我就是说说,也不会去举报的。”
“你敢!”太后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我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个主意,心中欢喜,转身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陈佳,说了半天话,口渴望得很,倒杯水来,咱们谈谈,有件事想问你。或许,你免税的事情我能有措施。”
“真的?”陈佳知道我点子多,面露惊喜,忙给我倒了一杯子水过来。
我喝了一口,问:“陈佳,你院有几多事情人员?”
陈佳回覆说,有门岗四人,护工三十三,办公室事情人员六人,医疗室一人,食堂的大师傅和小工六人,司机两人,
我有点受惊,这都快五十个事情人员了,摊子不小嘛。又问,每月开几多人为。
陈佳说,护工每人每月五千,门岗三千起,办公室事情人员四千,医疗室五千,食堂的大师傅六千,小工四千,司机五千起。
我道:“司机和食堂大师傅、医疗室等技术岗位无法替换,门岗需要青年壮年男性,也要保留。至于三十三个护工,六个小工,办公室的文员,可以开掉一部门换新人,节约开支。
陈佳有点奇怪,说,好好的开人家做什么,还换新人?
我说,办公室文员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不就是打杂吗,谁都干得下来。至于护工更多是考验一小我私家的耐心和细心,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要求。我的意思是,能不能换上一批残疾人,帮他们解决一下就业问题。
“换残疾人,你是疯了吗?”陈佳受惊地看着我:“我这里都是行动未便的老人,再请残疾人过来做工,不是还得照顾他们?”
“这不是正和你探讨吗?”我正色道:“虽然,视力残障人士是不能过来事情的。但其他的,诸如小儿麻痹症患者,只有一条腿的,独臂的都可以用。横竖一句话,六级伤残以下,含六级的残障人士都可以到你这里来加入事情。这事也算是你对社会做了孝敬,自己也又利益。”
“利益……”陈佳突然省悟:“对了,企业聘用一点比例的残疾人之后,可享受免税优惠。”
我笑道:“对的,是这样,只要你这里聘用的残疾人比例到达尺度,就可以评为社会福利企业,免掉所有的钱粮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政策我比你清楚,交给我办妥了。”
我最后又慰藉她道:“放心好了,聘用残障人士是积品德善,并不影响你院的日常事情。好比在食堂里帮工吧,也就是淘米、洗菜、大锅炖肉,只要双手和眼睛是好的就成。据我所知,许多残障人士都能有一手好厨艺。不外,你院有的地方需要革新一下,弄些无障碍通道,要花点钱。”
“不用,我们养老院不少老人都坐轮椅的,早就革新出来了。”陈佳眼睛发亮,跑到办公桌后面飞快地盘算了一下,道:“就这么办,顾闯,谢谢你,谢谢你。”
办妥这件事,我松了一口气,起身:“好了,到用饭时间了,我先回去,有消息通知你。”
陈佳还在算帐,头也不抬:“不在食堂吃了再走吗?”
“不来,有纪律。”
“要不,我让人给你加一箱油?”
“懒得跟你空话,再见!”
离开健福院之后,我回到局里和王局说起这事,王局觉得可行,让我放手去干。
下午我又跑了残联,和那边的同志们谈了谈。
对方听说我能解决至少三十个残障人士的就业问题,激动地握着我的手不住地摇着:“顾闯,你可帮了个大忙,我替残障人士谢谢你。如果事情办成,就在健福院搞个点,树个典型。”
现在国家有钱了,政策也好。
残疾人每月有低保可拿,可以保障基本的衣食。但这里有个问题,现在的物价年年上涨,省城居,大不易。
就拿早上的街边摊小面来说吧,从五块一碗飞快地冲到七块、十二块,生活中的其他开销也跟翻跟斗一样生动。
残疾人凭据国家政策,每月有七百多块钱低保,扣除水电和饭钱之后,基础就没有节余,活得不太有尊严。
因此,他们大多会另外找份事情。一来可以多拿些钱,二来用人单元可以帮买养老保险,第三事情使用人快乐,让自己觉得人生照旧有价值的。
虽然,加入事情之后,低保自然要停下来。幸亏省城的人为颇高,那点低保可以忽略不计。
以前残疾人大多在街道福利企业做工,好比在操作台上组装商品、开机械、给货物贴标签什么的,力所能及。最典型的就是二三十年前影视作品中常见的糊洋火盒,虽然,现在也没有洋火这种工具了。
省城寸土寸金,用地成本实在太高,许多街道小企业办下去关张或者搬迁了。如此一来,残疾人就业问题就成为残联同志最头疼的事情。
他们每次去慰问残疾人的时候,问他们另有什么需求,有什么需要政府资助的时候。残疾人回覆说,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你们拿工具过来,我们只需要事情,我们想过得像正凡人,闻之令人心酸。
这次,我算是帮了个大忙。
接下来几天,残联那边很是热心,将残疾人送去就业。我也在局里帮陈佳治理了所有的免税手续,如此一来,健福院应该能够扭亏为赢,陈佳也渡过了一次事业危机。
虽然,她那边的罚款照旧要交的。
可小女人好象在使气,一直没有搭理我们,这就不能不上门催缴了。
和女人打交道,还真是麻烦啊!
于是,我就让一个副科长另有刘洪陪我再去一次健福院。
却不想,这二人同时摇头,坚决拒绝了我这个没有任何威信的领导的事情部署。
刘红说:“顾闯,你要大义灭亲,肯定要吃陈佳的气,咱们就不陪你去倒霉了。另外,领导你的后院不能起火,需小心说明原理,小心赔罪,我们就不打扰你们这对欢喜冤家的二人世界了。”
众人都说是。
刘红继续挖苦:“顾闯事情时间谈恋爱算不算违反纪律?”
一个副科长严肃地说:“不算。但如果被陈佳打了,可以算工伤。如果被打死了,算因公殉职,评为烈士。”
“烈士就算了,评个壮士吧!”
“咯”一声,刘红笑得跌倒在沙发上,办公室里笑成一片。
我心中烦恼,如今,险些全局上下都知道陈佳是我女朋友。
我冤枉啊!
怪都怪财会室的刘姐和洪燕这两个八婆,她们知道的事情即是全世界都知道。
“你是来问我要罚款的吗?”在健福院的办公室里,陈佳径直提到这事。
“明知故问。”
“好,给你就是了,一点人情都不讲。两千块前而已,至于吗?”
“什么叫你至于吗,如果不至于,那天我开罚单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爽快地交钱?”我反问。
陈佳有点恼火,打开手机:“我微信转给你。”
我火了:“你自己去局里交罚款,转给我算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