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刺史府卢延巡的办公房内,一张险些占据了半个墙面的舆图前,卢延巡坐在这里,已然看了一个多时辰。
“大帅,喝口水吧!”李恩拿着一杯茶,站在旁边轻声道。
卢延巡点了颔首,接事后,道:“李恩,算上昨天晚上的萱儿,是不是第四个了”
李恩一愣,颔首道:“是的”
卢延巡喝了一口水,摇头无奈道:“今天晚上不要在送人进我的卧房了”
“啊!”李恩面色一囧后,有些畏惧的低声道:“大帅,那要不要跟老夫人先说一下”
在他们下人心中,卢延巡是堂堂正正的威严大气,让人不敢反驳,不敢违逆,但老妇人尉氏,那就是笑里藏刀,不知什么时候,就让你吃欠好兜着走了。
“不用了,你也放心,有此四天,母亲不会责怪你,另外萱儿,雪儿,裳儿,灵儿,全部封爵为妾侍,让她们多去陪陪母亲,有时间我会再去她们的房里,明白吗?”卢延巡付托道,如今大战在即,若不是因为是自己母亲部署,他基础没有这个心思,但四天已经是极限,再这样下去,他快成种马了。
“是”
“下去吧!”卢延巡挥手道。
“小的告退”
卢延巡将茶杯放下后,目光重新放在了舆图上,看了许久后,卢延巡突然起身拿起旁边的毛笔,走到了舆图前,轻轻在外洋一个岛屿上画了一圈,有些叹息的喃语道:“流求”
“大帅,郑司士来了”很快,李恩又再次进来汇报道。
“哦!让他进来”卢延巡挥手道。
“是”
不久后,一位约莫四十来岁,有着微微胡茬,皮肤略显黝黑的官员低着头走了进来,施礼道:“参见大帅”
郑翰,刺史府司士,治理能工巧匠,卖力各地的工程水利,对应的即是朝廷六部当中的工部尚书。
“郑司士,来”卢延巡柔声道。
“是”郑翰立刻走到了舆图旁边,仔细一看后,意外道:“大帅,这是潮州舆图”
“不错,郑司士了解吗?”卢延巡笑着问道。
“略懂一些”郑翰颔首道。
“那就说说看”卢延巡道。
“是”郑翰颔首后,道:“大帅,潮州靠海,主要有海阳、潮阳、揭阳三县,合称“潮州三阳,除此之外照旧澄海、普宁、惠来、饶平,丰顺,这其中海阳、潮阳、揭阳三县最为富庶,因为可以开通海贸,不外下官觉得,潮州虽好,确还远远不如广州,广州有天然的海口,自玄宗时期开启,广州和扬州即是朝廷最大的两个口岸,广州的贸易已经扩展到了周围海域,另外前唐曾经在广州设立市舶使,搭建海船,据纪录,最大的载重竟然可达30万斤,那岭南的刘隐,据说拥兵十万以上,他之所以养的起,就是因为着意招徕海商,如今虽天下大乱,但广州的对外贸易依旧连续不衰。可谓“内足自富,外足抗国”,不外虽然如此,属下也听说,岭南的黎民依旧很穷,许多地方还不如我赣南,这是因为虽有海贸,但其大批财富皆在权贵手中,贫富差距太大,若非如此,岭南应该比现在还要强大”
卢延巡注目看了一眼郑翰后,嘴角悄悄的扬起,道:“本帅是真没想到,原来郑司士另有如此久远的治国谋略”
郑翰一愣后,连忙谦虚道:“大帅过奖,这些许多人都知道”
“许多人?本帅看不见得吧!叔父乃是刺史,但他就不清楚,这人术业有专攻,正如郑司士所言,岭南首府广州简直是极为重要的位置,控制了这里,不停能打开外贸,增加府库之财,更重要的是市舶司内拥有大批的能工巧匠,他们不光能搭建商船,更能制作战船,这一点很要害”卢延巡严肃道。
郑翰点了颔首后,望着舆图上被卢延巡特别标出来的流求,轻声道:“大帅,似乎对流求有兴趣“
“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卢延巡反问道。
郑翰微微犹豫后,照旧老实道:“禀大帅,流求乃外洋孤岛,简直是一片天地,但其乃化外蛮荒之地,当年隋炀帝曾派羽骑尉朱宽前往流求,劝说流求的土著首领归附隋朝。土著首领拒绝厚,隋炀帝震怒,于是派武贲郎将陈稜和朝请医生张镇周率东阳兵万余人从潮州出发,跨海攻打流求。流求土著岂是我天朝雄师的对手,基本被灭族了,因此这个岛屿虽然也不小,但基础没有人居住,且岛屿许多地方,完全没有开发出来,因此除了一些外洋诸国,以此地为暂时为海船落脚之外,基本没有太大的价值”
“哈哈”卢延巡高声一笑,前世的宝岛,现在竟然如此不值一提,不外不管值不值的一提,这里永远都是华夏的领土,谁也别想拿走。
“这个以后再说,郑司士,本帅问你,如果本帅未来能把广州给你拿下来了,你能不能管好这个市舶司呢?”卢延巡问道。
“广州”郑翰一惊,道:“大帅,广州乃是岭南首府,刘隐之王地,数一数一的上州,此地据说常驻雄师就不低于三万”
“你不要管这个,本帅就问你,能不能做好这个职位”卢延巡再次严肃的问道。
郑翰眼神一凝,望着认真的卢延巡,最终颔首道:“若大帅真拿下了,下官有掌握将广州酿成外洋诸国汇聚之中心一地,每一年的收入,足可养兵五万”
卢延巡嘴角一扬,“好,很好”
“不外大帅,广州何其重要,若要获得广州,就必须彻底打败刘隐,大帅是不是准备开战了”郑翰低声道。
卢延巡一愣,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郑翰一呆。
“哈哈,别着急,事情要一步步来,饭要一口口吃,先把本职事情做好,许多事情知道了,猜到了,但不需要说明”卢延巡柔声笑道。
郑翰面色一凝,抱拳道:“下官明白”
“大帅”这时,谭全播突然走了进来。
“参见刺史大人”郑翰施礼道。
“哦!郑司士也在啊!”谭全播颔首道。
“叔父,怎么了?”卢延巡问道。
谭全播立刻严肃道:“大帅,大梁的圣旨到了”
“哦!”卢延巡眉头一挑,慢慢站了起来,“也是时候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