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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怎奈花影稀

第十四章 愚人多思

东风怎奈花影稀 一支卿歌 2795 2022-07-01 23:19:49

  英国公府坐落在安兴坊南巷正中,距离丹凤门与延禧门都不远。与兴庆宫也不外一坊之隔。几位皇子应当是从皇城而来,从玄福门过建福门,路过永昌坊,再过街绕上半圈,也就能看见英国公府门口的罘罳了。

  三辆马车在英国公府门前一字排开,随驾的禁军牵马摆凳忙了一阵,已经侯在正门口的国公爷保持着谦和的姿态期待着,双手交叠在腹间,看到并没有随车的內侍,内心微微疑惑,四位皇子出行,怎会如此轻车简从,面上却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打头的马车帘子被一只手撩开了一条漏洞,那只手白皙修长调养得宜,是日夜不休的研读兵法照旧晴雨不碍的上校场练武,只有掌心与指腹的薄茧知道它的主人与那些空有皮囊的令郎哥有多大的差异。

  这车驾上的人还没露面,只见后面马车的帘子被“唰啦”一下掀开,从车上跳下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郎。

  那位少年一身朱紫缎面锦袍,束着个少年常见的发髻,镶着珊瑚石的发带衬着他玉璋般的脸洁如满月,腰间的襟步随着他的行动绕上了旁边的玉玔,还未站定,便又转身冲车里的人喊道:“七哥,快点下来,快点下来。”

  这位率先跳下马车的,就是当今田皇后的幼子,九皇子周广铭,他口中的七哥,就是顾西影一直惦念的周广煜了。

  此时的周广煜不外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似是宫墙里的新竹般苍劲挺拔,一身芝兰玉树般的品格,又是田皇后宗子,即是天底下女子心中顶好的夫婿人选。

  周广煜口中应和着弟弟,漫步走下马车,看着前头的郑王周广炤也下得了马车,温和的冲弟弟笑了一下,上前两步开口叫了声:“三哥。”

  他目光清明,笑容灼灼,拉了周广铭也打了招呼,便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的四皇子一闪而过的嘲弄,也没有看得手边矮他半个头,垂首与几位皇叔问好的周倾脸上的神情。

  周倾辈分小,同几位虽是一道来的,下了车也要一一的与皇叔们打过招呼,才默默走到了最侧边。

  几位兄弟并一个侄子下了车稍稍理了理衣衫,举步往已经等在府门口的国公爷处走去。

  相互见了礼,郑王走在前头熟稔的与国公爷说着话,后头一左一右随着四皇子与七皇子,九皇子与祥康郡王又落后他们半步。

  四皇子周广栎封了荆王,开府已经近十年。生母庆修仪原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因侍奉先皇后生下先太子有功才被陛下收用封了个正六品宝林。

  可宫里历来品阶低的妃嫔职位比起中宫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只有不如的,要不是荆王的生母岂论境遇皆对先皇后忠心耿耿,生下皇子也谨守天职,皇后时常照拂能照拂一二,在那吃人的深宫里,这宫嫔别说等到儿子封王建府了,四皇子纵然是生下来了,养不养的大还两说呢。

  继后田氏,书香门第身世,后宫在她的管制之下平和安乐了不少,甚至庆修仪能位列九嫔也是田皇后一力请封所致。

  可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在后宫也是一样的原理,先皇后的亲信,在继后这里就算是获得了优待也不会拥有信任的。外貌的职位与真正的荣华从来不会划上等号。

  荆王从小就明白自己与先皇后先太子另有郑王绑在一起,心里对田皇后与田皇后所生的儿子自然亲近不起来。可人家偏偏又也算是嫡子,自己这个王爷真正说起来又有几多分量。

  荆王抬头望了一眼与英国公正说到怎么突然把祥康郡王也带来了的郑王,复又收回了眼神。可惜三哥有了正妃,这顾怀仁也没有庶妹。否则三哥要是娶一个身世顾家的王妃,这英国公府还愁不会全力支持三哥么。

  可是谁都知道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与七弟从小就要好,要是这门亲事成了,纵然没得中宫皇后,那皇位落在七弟手中也多数是十拿九稳了。

  这英国公除了是西疆战士的主心骨,府里可另有位身世长乐洲皇室的当家夫人呢。真要说起来这顾西影和周倾也是发小,怎么就没看上大侄子呢。就连小九那个小胖子也比大侄子跟顾西影的关系好。

  难道是因为身世太好,瞧不上庶出的周倾?那也看看是谁的庶子啊。这可是陛下头一位皇孙。是被陛下亲自抱过的。

  荆王自顾自闷头想心思,在他看来,出生之后被陛下亲自抱过已经是受宠的体现了,却忘记了周广煜那可是在陛下的膝头上长大,被陛下手把手教骑射的。

  英国公与先太子亲如兄弟,频频舍命相救的事情,在坊间在军中都是韵事,周倾作为先太子唯一的子嗣,又是遗腹子,自由失孤,按理来说,如此孤苦是能获得英国公的照拂的。

  周广栎此次将周倾带在身边也是有叫醒英国公对先太子情谊的意思,究竟三皇兄是先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英国公有些偏向难道不应该么。

  胞弟,独子。那都是照拂工具啊。

  那一边,周倾也在想,今日本是几位皇叔得了皇祖父的准话,来国公府里求教的。不说自己本是个徒有虚名的郡王,就是得宠如九皇叔也因着年岁不够,基础去不了西疆。

  说的开疆拓土照旧祖宗荣光,没得上战场一切都是虚妄。那央央皇宫金碧辉煌说来说去也不外是自己的金笼子而已。只是自己的父王乃是先太子,被西疆的细作暗害在了边陲蛮荒之地,自己作为他唯一的遗腹子,往后再长大些,也总要去西疆会一会那些蛮人的。

  也不知道昨日深夜四皇叔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传话进来,让自己务必今日上皇后处请安是为了什么。

  开了府的王爷夜里私通宫禁,被发现了可是重罪,一个窥视内纬的罪名下来,别说是得了封的荆王吃罪不起,就是宫里的庆修仪置β也会受到排煊。

  周倾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笑的郑王。又想到这位三皇叔是自己父亲的亲兄弟,在朝中素有贤名,亲近武将也礼贤下士,再顶着元后嫡子的名头,基础就是七皇叔的头号劲敌,怎么中宫一点不见针对他,反而对郑王妃也是亲近有加,一副婆媳融洽的样子。究竟是现如今皇后真的贤德漂亮,照旧无意让自己的儿子登得大宝呢?

  周倾,想不明白,也不相信认真又什么都不图的皇后,什么都不争的皇子。

  只是,自己自出生起,就养在皇祖母身边,在宫中也多受皇祖母照拂,封号,名位,安宁富足,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后殿下给的。

  自己这位年轻的皇祖母,待自己真的算是很好了。若不是她的庇佑,自己这样特殊的身份,恐怕一出生就卷进无边的算计中去了。

  先太子的死,是陛下心中永远的伤痛,却也是一把随时可以要人性命的利器。

  且看吧。横竖自己目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怕是一去不复返。

  周倾低垂着眼眸,看着脚下与宫中截然差异的砖石,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憧憬,又有些厌倦。

一支卿歌

多可爱的周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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