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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夜曲

第九章:金孩银孩(九)待修

凤仪夜曲 高柔泽儿 4044 2019-06-30 23:53:02

  金孩银孩(九)

  日子一天天已往,梅依然在找她的玲玲姐姐。过年了,许多几何亲戚都来了,玲玲姐姐没有来,奶奶的生日到了,老的少的来了一大帮,玲玲姐姐照旧没来。梅不敢再问奶奶,于是把玲玲姐姐深深藏在了心里。

  从中央刮来一阵暖风,吹得大地苏醒,人们欢快起来。大人们都说要分田到户了,实行承包责任制,在一个地方都试行了。一些管得严严实实的工具慢慢放开了。集市也开始恢复生机,只是布票粮票照旧必不行少的,许多工具还得靠供销社供应。

  随之而来的另有计划生育,第一胎生了男孩的不能再生了,第一胎是女孩的还可以再生一次,还要定期给村里的育龄妇女查体。期初谁也不愿意去,都说欠美意思,还要脱下衣服来看!还得用手摸!生产队里就给妇女全部放了假,派队里最好的车把式用大车拉了一起去,村干部的眷属和妇女主任都必须带头,第一车去。母亲跑了去问村支部书记“俺这个也算吗?”

  村支部书记是梅这一辈中的年老,当过兵的。见母亲这样问就说“虽然算!孩子在你名下,哪能不算!”母亲一脸的无奈。当天就有人把这事告诉了奶奶。又一次妇科检查的时候,奶奶见书记亲自赶车,隔老远就叫着书记的小名喊“田子!田子!你婶子呢!可别掉下你婶子!”

  为这事母亲埋怨了奶奶许多几何年,想起来就说奶奶傻“傻不傻!哪有这种老的!人家都是变着法的不让年青的去!有些事年青的欠美意思,人家都是婆婆挡着,俺这是摊了一个啥老的!”

  计划生育的风一阵紧似一阵,有人有身7、8个月也被打了胎,已经生了男孩的人家沉住气了,结扎的结扎,放环的放环,趁着查体的时候走个亲戚串个门还不用请假,倒是乐在其中。只有女孩的可沉不住气了,虽然不像《超生游击队》那么夸张,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奶奶想孙子想的呀,年年过年的时候,大年除夕的晚上跪在天井中央许愿,“天爷爷呀!你可怜可怜,让灶王爷马尾巴上给我栓个孙子来,胖的瘦的都不嫌,老天爷,你可怜可怜我!”

  只要烧纸上香,奶奶就跪在佛堂里念叨“阿弥陀佛,观音菩萨,泰山老奶奶,保佑我,给我个孙子吧!有了孙子,我年年给您上高香。”

  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了,也爬起来到佛堂里跪在那只贴了一张大红纸的供桌前磕几个头,念叨一番。见依然不凑效,奶奶使出了民间绝方:年三十晚上,定夜以后,鸡不叫狗不咬的时候,拿个筢子到十字路口去搂娃娃。

  据老人们说,只要心诚,老天爷就会显灵,几多年没生过的都生了;还说这筢子搂着砖头瓦片就是男孩,搂着坷垃土块就是女孩;不管巨细搂着什么算什么,抱回来,放在媳妇的褥子角边,就好了。

  奶奶连着搂了两年,可总是搂着坷垃,她曾经把一块瓦片放在路口,搂了半天也没搂到。那个时代,瓦片并不多见,是孩子们“跳方”的玩具,奶奶的瓦片早被不知道谁的给捡跑了。为了要儿子,奶奶和父亲商量着找风水先生看着把朝北的大门都改成朝西的了。为了这个工程,把以前的西屋扒掉,向里挪了两米,自家开了个胡同,重新盖了三间西屋和一间大门。可是母亲依然什么也没生。

  父亲似乎有了想法,经常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即即是不喝酒回来了,也从不帮母亲干活,连一挑子水也不挑,就知道走东家串西家的瞎逛游,该用饭了也不回来,还得等奶奶和梅站在大门口放开嗓子高声叫他才肯从不知谁家的大门里蹭出来。经常和母亲打骂,吵得越来越凶,母亲通常只有哭的份。有人说父亲的事情能力越来越好了,别人弄不来的紧缺物资,他能弄到;说父亲单元上一个女的相中了他,另有人看见父亲给那个女的买工具。可奶奶不信,奶奶说父亲没那么烧包。

  父亲送母亲带着妹妹去走娘家,第二天就把姑妈们都招了来,三妈自然来伺候她的大姑子小姑子们。刚吃过饭,父亲就说他要和母亲离婚“你看她,对咱妈也欠好,又不疼梅,离了算了!”

  奶奶这下相信了外面的传言,立刻黑了脸“啊哦?看来别人说的都是真的了!”

  姑妈们似乎都同意父亲离婚“挺怂怂的,‘还黄毛’离就离呗!”

  大姑妈说,“再找个年青的不定还能生个儿呢!”

  三姑妈很有主见,接着问“离了,孩子呢?你和人家在哪立室了,咱妈和梅怎么办?”“孩子?”

  父亲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稍一缓慢接着说“她的,她带走,梅和咱妈虽然跟我搬哪去。”

  奶奶似乎重生气了“人家要是也非得带着呢!”

  父亲一瞪眼“凭啥!她凭啥!”

  父亲见奶奶故意刁难就嘘声下气,连撒娇带作揖的“哎呀,妈,你是不知道,明天我和她离了,不外一个月就把大闺女给你娶进门。人家那二十多的大闺女可等着我那!”

  奶奶丝绝不买父亲的账,依旧黑着脸。二姑妈嘿嘿一笑“俺从来就图清心,啥事不管,这事,俺也说不了。”

  父亲把脸扭向三妈求援,三妈抿着嘴“这个怎么说呢,离了,再找一个,须能生个儿,咱家小子这么稀罕,这谁能说的准,就是苦了孩子,少爹没妈的。照旧听咱妈的,咱妈主意正。”

  大姑妈插上嘴来“俺妈呀,你看看你,人家谁不是向着儿子,哪有和你似的向媳妇,她真疼你也是。你看俺庄XXX离了,又找了一个,你看何等好啊,你看人家媳妇也好、婆婆也好、长的也好--”她还想向下说三姑妈一下打断了她的话“叨叨啥叨叨!别胡叨叨!”

  “这不就说这个事吗!我又说啥来也,又说我叨叨,找个混事的兄弟媳妇啥欠好的,又说我叨叨,你看我又叨叨啥来着?”

  奶奶一下来了脾气“还混事的!不混事的媳妇我都指使不了,还指使那混事的媳妇!你妈没那命!”继而指着父亲和姑妈们痛骂“儿多女多业祸多!您这些死孩子,想起一出是一出,说破大天也不能让俺那孩子少爹没妈的!等没了我,您爱娶啥的娶啥的!我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是这一族的人太少了照旧让计划生育给闹的,两个大妈都从亲戚那儿领养了孩子,二妈要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建利,元妈要了一个两岁的女孩燕儿。奶奶似乎很疼这两个孩子,一个劲的嘱咐梅要好好和哥哥妹妹玩。

  一天,梅独自在自家胡同里坐在地上拾小石子玩,来了一个穿着十分板正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乡下人。来人从朝北的大门洞向里望。梅见了从地上爬起来很礼貌的问“大爷,您找谁?”因为在她眼里,穿着这么好的人一定是找父亲的。来人笑着问“你知道凤鸣家吗?”

  “那是我二大爷呀!”梅虽然有些怀疑但依然用小手指着南边说“出去胡同向前走,第二个门就是。”

  来人并没有走而是接着问她“你们这儿有要来的小孩吗?”梅不假思索答道“有啊,二大爷家建利哥哥就是。”

  来人又问“有要的女孩吗?”

  “元妈家燕儿妹妹呀。”

  “你呢?你是要的么?”梅忽闪忽闪长睫毛突然咯咯笑起来“奶奶说我是亲的。”

  来人突然说“照过相吗?给你找个像呀!”梅笑的更开心辉煌光耀了“好啊!爸爸照过。”奶奶在院里听见有人说话就高声问起来“谁呀?”

  “奶奶,有人找二大爷!”梅高声冲着家里说。

  来人听见奶奶的声音,没等给梅照相就急遽走了,等奶奶颠着小脚跑出来,来人早已没了踪影。晚饭后梅趁着月色跑到二妈家去问,二妈说基础就没来过人。梅围着村子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那个大爷,那个大爷再也没泛起过。

  几天后梅听见三妈和奶奶在大门底下悄悄说话“问了,听人说在这四限呢(即四周、周围的意思)探询老长时间了,还能是又来找孩子了?”这是三妈的声音。

  “能么?这漫不经心的都找了好几天了。”这是奶奶的声音。

  “拉拔好几年了,还能照旧人家近?”三妈带着些许疑惑,传来奶奶一声轻轻地叹息。

  春末夏初的一天,村里来了两个差异寻常的女人,一个瘦瘦的,一个稍微胖一些,她们带来了许多几何花花绿绿的布,说是不要布票的,价钱也自制。她们刚在村子中央的一家屋檐下的阴凉处摆好摊,村民一拥就围了上来。很快人们就发现这两个女人基础就不是做买卖的料,即记不住谁要了几多布,也看不住摊子,谁要几多就给谁几多,基础就纷歧手交钱一手交布一个个来。村里的妇女们一窝蜂的哄抢,甚至有人把她们剪布的剪子也偷走了。两个女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她们一下按住了布匹,冲着还想疯抢的妇女们喊“不卖了!我们不卖了!”

  瘦瘦的女人收拾着地上的布料突然哭起来,哭的很伤心。稍微胖一些的女人年龄大一些,轻轻地哄劝她,可女人依然伤心地哭。

  奶奶原来领着梅是来买布的,看见这个场景,就冲围观的妇女嚷“谁拿了人家的布没给钱?还不回去拿钱去!别干那丢人现眼的事!”

  妇女们盘算着零零散散的回家去拿钱。实在的拿足了数目送过来,小心眼的少个一毛两毛的也有,只有那掉臂脸面的折回家去就再也不出来了。年龄大一些的女人见奶奶出来主持公正就说“大娘,我们的剪子也被人偷走了,似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拿的。”

  奶奶问周围的人“谁拿人家剪子了?”起初谁也不吱声,奶奶又问“谁拿了赶忙拿回来,卖布没剪子怎么卖?出门在外怪不容易的!”

  有人嘟囔着说“还能有谁!黄蛤蟆家的呗!除她,谁干这丢人百怪的事!”

  “可不是”有人赞同着“适才没她挤得愣,要的多的,这会儿不出来了!”

  “哼!这儿子大了可怎么找个媳妇!”

  奶奶见众人都说是黄蛤蟆家的拿的,就到黄蛤蟆家屋后去喊“各人伙都听着!谁拿了人家剪子了,给人家送回来啊!”瘦瘦的女人哭的更伤心了。梅突然觉得异常难受,不仅也高声哭起来。

  冲着黄蛤蟆的屋骂起来“偷人家的布、偷人家剪子,让你一家人不得好,还嫌你家男人背不够弯!让他弯到脚脖子上!脸贴到腿上!”

  黄蛤蟆的背是弯的,都快90度了。他们自家人说黄蛤蟆驼背的原因是:一年冬天,下了很厚的雪,黄鼬到他们家来偷鸡,背了鸡就走,黄蛤蟆听见了,爬起来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腚就去追。其实都是让“穷”给闹的,白昼穿衣服都拼集着,晚上睡觉哪来的睡衣。黄蛤蟆光着身子追出去好几里地,鸡也没追上,人冻了个半死。由于冷气太重,徐徐的背驼了,腰弯了,什么活也干不了了。幸亏队里照顾他,让他在生产队里喂牲口,也挣点工分。也有人说是因为黄蛤蟆净整宿整宿的出去偷工具,让露水打了,受了潮气风寒驼了背。

  奶奶见梅这样骂黄蛤蟆一家,就拉了她“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这样咒人家!”见黄蛤蟆家的始终不出来,奶奶就领着梅回家把自己的剪子拿来给女人用,还提来一暖瓶热水给她们喝。梅发现她们用来喝水的搪瓷缸子很是悦目。

  下半晌,瘦瘦的女人来她们家还剪子、暖瓶。从梅身边走过的时候带来一股淡淡的幽香,梅歪着头盯着她看,暗想“我亲妈妈身上是否也有这股淡淡的幽香!”女人并没在意这个瘦瘦的小女人,脸上依然带着刚哭过的痕迹。

高柔泽儿

现在排版比力乱,等我考完试就整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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