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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夜曲

第九章:如有初见

凤仪夜曲 高柔泽儿 3177 2019-06-06 19:00:00

  人生如回溯初见,何须择尔枉此身。

  一团团白光在通事镜前晃动,一道童音传来:选好了吗?

  “选好了!选好了!”白光们齐齐答道。

  “那便去吧,为人多多行善,来世另有选择的时机。”

  “记着了!记着了!”白光们应着,穿过孟婆桥,直直向人间飞去。

  今天我们要讲述的即是这道道白光其中一道的故事,我的第九位客人穿着一身白裙站在十八层高楼顶的阳台,阳台平坦而辽阔,她伶仃在楼顶防护沿的边缘,张着双臂任由夜风抚摸,面上一派轻松。

  “不再想想了吗?”我问她。

  “不了,早就想过许多次了。”她回过头来看着我,对我的突然泛起没有丝毫惊恐。看过我一眼之后,她很快地别过头去,似乎她的眼中只有迷茫的夜景。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劝过人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我为什么要劝她?似乎曾经有谁从高台跃下,身着一身浅色近白的彩衣。

  她主动说话了:“你是黑白无常或者牛头马面?”

  “不是。”

  “啊······我还想着死后能被这么帅的人送一程也是值了!”她打趣。

  “我是凤仪阁阁主。”我回覆,鬼门关的人可没有我这般仙气。

  “真的有凤仪阁啊!”她很是惊喜的样子。

  “有。”

  “我曾经梦见过的,另有个声音一直叫我去,没想到是真的。”

  “你该来的。”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自己做主?我是未成年人,一切行动都掌握在爸妈手中。”

  “就在本市。”乘现在的交通工具一个时辰就能到,否则我也不会选择向一个未成年人提倡邀请。

  “远,凌驾了家和学校的地方就是远。”

  再说些什么呢,既然连死都不怕何须怕在世这样的话?我自己都觉得是谬论。生存比死亡艰难多了。

  “你的怙恃呢?他们好歹养了你十八年。”

  “我依然爱他们,只是······我从小到多数凭据他们的期望生活,然后酿成了我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一次,我想自私一次。”

  “已经过了十三秒,你还想······”我听说有条人类的结论是人的自杀激动有十三秒来着。

  “想,太想了!”她微笑着说道,像是去赴一场盛宴。“你曾经找我去凤仪阁,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作为酬金,我可以改善你的生活。”

  “不,我不要酬金,待会我跳下去你别救我就行。”

  “好。”

  随着她的讲述,一卷可怜女孩的故事徐徐展开。

  她叫何嫧,幼儿园时,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她每天都生活得无比满足,甚至过生日许愿的时候,都可以什么也不要。

  唔······到了小学的时候,她开始发现自己与同学们的差异。她的妈妈总是告诉她,她比其他同龄人幸福得多,其他的孩子到这个年纪早就被怙恃打过许多次了。可是当她问起小同伴时候,小同伴们却告诉她,除非他们闯了大祸他们的怙恃很少打他们,而且绝对不会打脸。何嫧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上面有父亲中午留下的掌印,还肿着,到了下午还能摸到一条一条的凸起,似乎愈来愈肿了。

  她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因为她从泡沫箱里拿葡萄的时候,不小心将泡沫箱子掰下一个角,因为泡沫箱原本是用胶带封着的,她拆的有些急,弄下一块小小的泡沫在手心。父亲看到了,冲过来就是一巴掌,嘴里还谩骂着什么,她没听清,因为她的耳朵连续嗡鸣着,她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门。父亲在外面将门敲得砰砰直响。他想做什么?再打她一顿吗?为什么呢?

  第二天,有个亲戚嫉妒何嫧长相靓丽,她告诉何嫧的父亲,看着这孩子的长得妖里妖气的。父亲抵家就把何嫧从椅子上提起来扔到地上打了一顿,赏脸!敲头!踢腿!何嫧痛得趴在地上许久没起来,母亲看父亲打完了,掉臂父亲的呵叱把她抱到了床上。

  何嫧把这些事情写进了作文,语文老师看了,告诉她:“这些太夸张了,都到了侮辱人格的田地,以后不要这样编。”

  初中。

  何嫧经过了一天的“素质教育”外加最后一节课的体育考试突击之后疲惫不堪,她想安平静静地吃个晚饭,可是父亲把电视的声音调得很大。

  “我把电视关了?”

  没人回覆。

  何嫧走到电视桌前,刚关掉了电视就被人从身后踢了一脚,力道之大使她立刻扶住桌子才不至于跌倒。转头一看,是父亲。怒火腾地升起,她快步走进厨房拔出了一柄冻肉刀。母亲看见她拿刀对着父亲赶忙拦着,双手使鼎力大举夺下了刀,何嫧的手被掰得通红。

  越日凌晨,她走进厨房,用冻肉刀割破了手腕。

  高中。

  来自学校与家庭的压力使她落泪。

  “快,去跳桥,去跳桥就好了!”父亲把车停在高架桥上愉悦地说道,似乎自己女儿去死是一件极为值得庆祝的事情。

  何嫧看着父亲的嘴脸,心里开始思索着自己用多大的力气才气爬过防护栏。

  时光流转,何嫧的情绪愈来愈容易失控了。

  她问妈妈:“妈妈,我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

  妈妈一脸不耐地回道:“看心理医生做什么?你有病了吗?”

  “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

  “你知道现在要攻击一小我私家会说他什么吗?会说他精神病!你看心理医生被人知道了,说你精神病怎么办?”母亲说着,父亲也在一旁帮腔。

  “我······”她看了眼怙恃亲的脸色,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放心吧,妈妈就是你的心理医生。就是你最近······”

  月光将不知什么工具的影子打在怙恃亲的脸上,他们的脸慢慢变形,最后酿成了魔鬼。何嫧吓得打了个冷战,赶忙把眼睛转向了别处。

  母亲还在喋喋不休,何嫧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她的脑子里慢慢都是怙恃亲酿成了恶魔的脸。

  “他们是恶魔!快,去揭穿她的真面目!”一个声音说道。

  “不。”她定了放心神说道:“他们是我爸妈。”

  报志愿,父亲嫌何嫧看中的大学学费贵,以校风不正为名勾通母亲改了她的志愿,最终报漏,她上了专科。

  故事结束。

  “我给了你你想要的,你也记得你允许我的:不要救我。”话语落地,白衣消失在水泥防护沿的边缘。

  下落的短短三秒,何嫧回忆了她的一生,不仅仅是从生到死,另有未生的时候。她的怙恃也曾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也曾温声细语地细致眷注。厥后,谩骂与殴打掺杂其中,微笑的面容偶尔跳出来。最后,影象完全被昏暗笼罩,识海一片荒芜。

  白衣落地,悄然无声,幻梦结束,何嫧瘫坐在防护沿上。

  劫后余生,她的声音抽噎而且哆嗦:“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想起了许多事——最初,我是黄泉的一团白光,是我自己在通事镜前选中了何姓匹俦做我的怙恃。啊!呵呵······”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泪,“你一定在笑我眼瞎了吧?”

  “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选择,那就回去吧,你这半生也不是没有过温暖。”

  “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阁主,这些事情不是一个凡人应该知道的,我现在能想起来,那一定是我的寿命到头了。”

  如果她真的恢复了生前的影象,那她的命就不是现在的我能管的了。

  “阁主,我的主意没变,我想死。”

  她跳下去,身体触到地面的那一刻血花迸溅,白衣红染。这一回,我没有脱手。

  ······

  黄泉,一团团白光在通事镜前晃动,一道童音传来:“选好了吗?”

  “选好了!选好了!”白光们齐齐答道。

  “那便去吧,为人多多行善,来世另有选择的时机。”

  “记着了!记着了!”白光们应着,穿过孟婆桥,直直向人间飞去。他们各自投入了选定的母亲的怀抱,独唯一道白光在临近地面的时候减缓了速度,在何姓匹俦的屋顶上走个圈,偏离了原本的偏向,然后快速飞去凤仪阁。

  石狮问我:“这团白光的是什么来头?”

  “她前世以一人之力救得百人性命,功过比力,功大于过,鬼帝为她选中了富人家的一对匹俦做怙恃,谈不上权贵,却能给她优渥的生活,并在她的人生陷入低谷时助她重见天日。可她放弃了部署,选择自选怙恃,于万万人家之中选中了何姓匹俦。”

  “阁主。”他又问我,“明明有合适的部署,为何那么多灵魂还选择自己挑选怙恃?难道他们认为自己在通事镜前的一刻钟能抵得过鬼王深思熟虑、多方比力?”

  “或许是他们更相信自己的眼光吧。”可不是嘛,一团停留黄泉不知多久的灵魂在通事镜前一刻钟能看出什么呢?

  “有功之人也能落到自尽的田地?”

  “奈何一去不转头,自己选的,不计因果。”

  秋红萱草开得正好,婀娜的阴影打在酣睡正甜的小童脸上。

  “你是我凤仪阁的檐下侍童,前世你好事圆满,修得自选怙恃的时机。通事镜前你从未选择何氏匹俦,而是选择了凤仪阁。清闲喜乐方是现实,人间种种,不外你扫除庭院时偷懒酣睡的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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