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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夜曲

第十一章:金孩银孩(十一)待修

凤仪夜曲 高柔泽儿 3623 2020-01-28 06:00:00

  父亲抱着妹妹,梅拉着父亲的衣角,走在大街上。梅就觉得奇怪,父亲明明说过自己的漂亮裙子是在济南府买的,可这满大街的孩子怎么就没有一小我私家穿呢?她拿眼睛仔细的瞅着遇到的每一个孩子,东瞅瞅西看看,审察他们的穿着。疑虑越来越大,禁不住问“爸爸,你不是说裙子是从这儿买的吗?他们怎么都不穿?”父亲并不回覆。

  梅连问了两声,父亲似乎没听见,只是说“别胡撒摸”又说“带你俩个臭孩子吃包子去,你妈从来没包过这么好吃的包子。”父亲带姐俩走进一家挂着“为人民服务”牌子的饭馆,找一张桌子部署姐俩坐下,就忙着去买票排队订包子去了,还不时地转头瞅瞅,生怕孩子被人偷走了一般。妹妹趴在桌子上大气不敢出,梅拿眼睛东瞅瞅西看看,两三间大的门面整齐的摆放着十几张桌子,零星的坐着几小我私家,有的呼噜呼噜的吃着一碗盆子大的一大碗面条,有的拿着一张大饼大口嚼着,面前放着一碗不知什么工具做的汤,一个男子端着碗,在服务员高声呵叱里满脸堆笑的请求再给加点儿汤,“都加三碗了!都像你这样,国家还不给吃空了!”梅审察着这些穿着比村里人洁净整齐的人,只有一小我私家吃的很是文静,似乎还喝了点儿酒,桌子上放着一个空酒瓶和一个小杯子,面前的一盘葱花炒鸡蛋吃了三分之二多,正咬着馒头就着鸡蛋悠闲地吃着。觉察梅在审察他,就冲着梅笑了一下,梅也裂开嘴笑了,一笑露出退掉后还没张齐的门牙豁子。那人一看小女人居然不怕生,就问“小孩儿,农村来的吧!”梅依然笑着使劲点了颔首。那人吃完手里的馒头,见鸡蛋还剩下那么多,冲梅招招手“小孩儿,过来,叔叔吃不了了,你吃了吧!”梅笑着摇了摇头“嗯嗯,奶奶不让吃别人的工具。”那人把小杯子放进包里,一手提包一手端了盘子,走到姐俩的桌子跟前把盘子放到桌子上“你们的饭还没好吧,吃吧!”葱花炒鸡蛋的香味儿穿过鼻孔直透进肚子里,浓香浓香的直勾人的馋虫,馋虫从肚里慢慢地游过嗓子眼,在嘴里轻轻蠕动,直搅得姐俩满嘴口水。妹妹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看着姐姐,手慢慢地向盘子移动,梅从下面拉了妹妹一下,妹妹的手便停住了。她咽了一下口水,照旧摇了摇头“爸爸让吃的时候再吃。”

  父亲赶忙跑过来,狠狠瞪了梅一眼,又赔笑着对那人说“乡下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我没此外意思,就是看她乡下孩子平日里吃不着几多工具,你看,我没熏染病,又不脏,让孩子吃吧!”父亲依然坚持“不吃、不吃、我们不吃!”就在父亲和那人争让的时候,突然门外进来一位衣衫破旧佝偻着背的老太太,径直冲到桌旁,伸手抓起鸡蛋扔进怀里揣着的碗里,转身冲出门去。“怎么又来抢客人工具!”服务员的呵叱声里老太太早已踪迹全无。那人和父亲都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那人显然生气了,甩下一句“什么大人!”扬长而去。父亲在姐俩劈面坐下“不许和生人胡嗒嗒,让人家抱你火车站卖了你去!”“7号水饺!”服务员高声吆喝着,父亲满脸笑着小跑着去端,“给两个小碗儿,别烫着孩子!”服务员的语气依然那样大,父亲千恩万谢的接过小碗儿。

  梅望着两大盘雪白雪白热气腾腾的大肚子水饺,馋虫又上来了。父亲给姐俩每人碗里拨了两个,这样好凉的快一些。“爸爸,明明是小包子,怎么叫水饺?”梅早已忘了适才挨训的事。“这里都叫水饺。”父亲看着两个馋的直流口水的小家伙,充满了自豪感。“比三妈包的还悦目。”在梅的眼里,三妈做的工具总是最好的。“这是厨师做的,还更好吃呢!”父亲夹了一个,咬了一口,浓香和着油脂便溢了出来。“行了,可以吃了!”姐俩像得了敕令,快速的把嘴放在小碗上,拿筷子扒着水饺就往嘴里送,父亲连忙说“慢点,别烫着!”浓的流着油脂的全是肉的水饺很快就把馋虫压了下去,俩孩子吃得那个香,吃得那个馋,都顾不得说话了。父亲笑着停下筷子,看着她俩吃,“把小狗肚子撑得圆圆的,不够咱再要!”姐俩顾不得说话,点颔首继续吃。直到姐俩停下筷子,嚷着“撑死了,爸爸,这儿的饭怎么这么好吃。”父亲才把盘子里的水饺都吃进嘴里,一手拉着一个悠闲地走回旅馆。

  尽管大车上拉着高高地货物,父亲照旧在车顶上整出了一块舒适的区域,姐俩在上面或倒或趴着的一路快快乐乐地回来了,那魂儿还陶醉在浓香的水饺里不愿出来。

  天早就黑透了,母亲做好了饭,奶奶进来出去的许多几何趟,一个劲地说“等等,回来了一块儿吃,回来了一块儿吃……”马蹄和着悠远的铃声飘进奶奶的耳膜,奶奶精神为之一振“回来了!”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母亲说的,“俺怎么没听见?”母亲有些疑惑。“是回来了”奶奶肯定地说。母亲本想跑出去看看,见奶奶坐在椅子上一动没动,便停住了脚步,走到奶奶的旁边站定了。

  父亲的车刚一停稳,梅就从车上跳下,接下妹妹来,把父亲撇在身后,拉着妹妹的手往家里跑,边跑边喊“奶奶,我回来了,奶奶,我回来了……”听到喊声,奶奶顾不得天黑磕绊跑出来接孩子。梅一头扎进奶奶怀里,奶奶眉开眼笑,看看这儿,摸摸那儿,像是多久没见了一般。父亲像个告捷的将军拽进来,一屁股堆在椅子上。母亲见奶奶和梅如此亲热,脸冷了下来,拉过在一旁受冷落了的妹妹,问了一句“妈,能用饭了吗?”奶奶并不在意母亲的语气,欢喜地说“用饭,用饭,揭锅用饭。”奶奶把梅抱在腿上,搂在怀里,梅把头贴在奶奶胸前撕摸,“这一天一夜的,想奶奶了吗!”奶奶的眼,眯成了一条缝,“想!可想!可想的!”“这么大了,还坐腿上,不沉?下来,别压着奶奶!”听见父亲的话,梅一出溜下来,站在奶奶两腿中间,险些和奶奶脸贴脸的,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瞪得滴流圆,“奶奶,你知道吗,济南府把小包子叫水饺,爸爸带我们吃的光肉、光肉、光光肉的包子,可香、可香的啦!”“是吗?”奶奶故意在梅身上像是找工具一样“看看,都吃哪儿去了!”“都在这儿呢!”梅撩起上衣,露出白白的小肚皮,自豪的用手拍了拍,“哪儿想奶奶了?”“这儿呀!”梅把小肚子挺得离奶奶更近了,“我摸摸,看看是不是真想了!”奶奶把手在梅的小肚皮上轻轻抚摸着,屋里传出梅咯咯的笑声。

  事后都说梅是奶奶的命根子,那一天一夜里,奶奶没吃没喝没睡,前走后倒的,门里屋外来来回回不知叨登了几多趟。更有人说,如果梅一下不见了,奶奶不急死也得急疯了。

  父亲把梅和陌生人说话的事说了,母亲狠狠剜了梅一眼“再和陌生人胡嗒啦,让人家拐了去卖了滴!”奶奶开始了对她进行防骗教育。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她家住哪儿、爷爷是谁、爸爸是谁、奶奶是谁、骗小孩常用的要领等等等等,当这些要领都用尽了,还骗不成,坏人就会用沾了药的布往孩子嘴上一捂,孩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像睡熟了一样,任人带到任何地方。醒了后,一定要乖,只有乖才气不挨打,还能有时机逃回来。奶奶说,从前,有个小孩就被人用这种要领带走了,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被一辆车拉着,小孩就问赶车的“咱这是去哪儿呀?”赶车的说“回家。”小孩哦了一声。赶车的见小孩不哭不闹就放松了警惕,没绑他,也没堵他的嘴。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一个老头,撅着个粪筐在拾粪,小孩一看,大叫了一声“姥爷!我姥爷!”一下跃起,从车上跳到地上,奔向老头。老头儿一愣,很快缓过神来“大清早的,干啥去!你妈呢!”赶车的慌了,狠抽两鞭,落荒而逃。奶奶说“打戏坡”偷孩子的都怕被人认出来,认出来了,老黎民会把他们活活打死。“厥后呢?”梅又问,“厥后呀,”奶奶说,厥后,老头按着小孩说的家的住处,把小孩送回了家,小孩一家人很是谢谢,小孩的妈就认了老头做寄父,春冬两闲,逢年过节的常带小孩去看望,老头真成了小孩的姥爷。

  收完了麦子,是一段比力清闲的时光,队里刚刚分完了细粮,年青的媳妇们都市带着孩子去娘家住几天,婆婆是不会阻拦的,等了几天闺女还不来,当妈的就会托人捎信,问一句,是队里活没忙完,照旧家里有啥事,怎么还不来“住家”?“住家”曾经是这儿的一个习俗,每年麦后、秋后,打下新粮食来,出嫁了的女儿都要去娘家住,住个把月二十天的有,三五日的也有,这要视娘家的经济条件而定,当妈的都市用最新鲜的粮食犒劳出嫁了的宝物。婆家条件欠好的,还会把孩子放在娘家养,这些孩子都被称为是住家长大的,而且在老娘家有一个统一的名称“外来户子”,村里的舅舅姥爷们都对这些孩子高看一眼,又总爱拿他们开玩笑,“外来户子,奶奶那个腚地,怎么还不走!快把俺庄儿给吃穷了!”小女孩总会羞羞的,小男孩就牛的很了,“吃穷了咋地!俺还要在这儿娶媳妇呢!”大人更来劲了“吆喝!属黏黏胶的,还黏上不走了!”也有人说“别看现在这么说,长大了,就不来了,外甥狗,喂不熟的,老人的俗话‘外甥狗、外甥狗、吃着拿着、转头就走。’人家照旧离他爷爷奶奶近!”说归说,大人们照旧特别照顾这些所谓的“外来户子”,这些孩子和表哥表姐们玩儿在一起,也是分不出亲疏的,只有遇到争执时,表哥表姐才会让着他们一些,若是不让着他们,被大人知道了,那可是和大人过不去,和大人作对,那滋味可不是好受的。每当看到孩子们玩儿的不分亲疏,大人们总会抛出一句话“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还说,这表兄弟处好了比亲兄弟还亲。奶奶说表哥他们就是住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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