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您不是您

　　胤禛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不成体统过！

　　听见消息的苏培盛一溜小跑奔进来，见状立刻上前搀扶起钱素素。见钱素素一言不发，只管站在那里直愣愣地盯着胤禛，苏培盛惊奇地盯着她看了一眼，便连忙躬身说道，

　　“主子，钱女人膝盖上有伤，所以才会跌倒，以至行为无状！”

　　胤禛已经恢复了严肃的面容，拧着眉头，眼神里满含深究地审察着钱素素，却见她朝着苏培盛怯怯一笑，柔声说了一句，“多谢你啊！”

　　此言一出，只见那主仆二人都露出离奇的神情，像看着怪人一样看着她。

　　钱素素心虚起来，悄悄自问，为什么说“多谢”也不行？不外，她自己也觉得不管怎么谢谢，似乎都有些格格不入，她也想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最重要的是，保命要紧。

　　胤禛招招手，示意苏培盛出去，不再纠结行礼之事，让钱素素站着回话。在他看来，这是他的宽宥之举，钱素素却在心里暗骂他野蛮人不开化，对受伤的女士如此无情。

　　屋内只剩下二人，胤禛从书案后起身，踱步到钱素素跟前，围着她转了一圈。视线绝不避忌地细细审察，最后停在钱素素脸上。他徐徐靠近，开口照旧一句，“你到底是何人？”

　　钱素素身子微微一震，竟被那慑人的威压禁锢住了一般。虽然心里盘算了许多遍该如何回覆，可是没想到，临了竟被胤禛强大的气场镇住，由不得她再去耍花样。

　　“我……我是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钱素素嗫嚅着，毫无掩饰之力。

　　胤禛的眼神犀利如刀，蔑视之意顿显，可是居然没有显出受惊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转身踱了几步，徐徐说道，“燃灯古佛掌管已往世界，如来佛祖执掌现世。你的意思是，你是从弥勒佛祖执掌的未来世界而来？”

　　“呃？”钱素素呆了，没想到胤禛竟是这样理解的。“也……可以这么说！”

　　她困难所在颔首，内心困惑得山崩地裂，“为什么说的是同一种语言，对话却像对牛奏琴一般困难？

　　偷眼审察胤禛的神色，却见他面沉似水，心里悄悄打鼓。

　　果真，胤禛突然呵叱起来，“斗胆罪妇！竟敢妖言惑众！原以为你父亲钱惟穆只是个糊涂的小吏，被人胡乱攀扯才沾上太子党余孽，没想到竟是个邪魔外道！否则你一个闺中女子怎会神神道道若此？”

　　说罢，胤禛朝门外喊道，“苏培盛！”

　　立刻，苏培盛小跑进屋听候驱使。

　　“差人去刑部大牢送个口信儿，通州县丞钱惟穆有散布邪魔外道之嫌，命他们严加审问！”

　　“喳！”苏培盛领命便起身往外走，钱素素连忙高声说道，“我不是钱惟穆的女儿，我不认识他！”

　　胤禛冷酷地盯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苏培盛，把这个疯女人送回教坊司。”

　　“喳！”

　　钱素素慌了神儿，上前拽住胤禛的胳膊，乞求道，“求您给我一次时机，我有证据！”

　　苏培盛突然抬眼瞪着她，生气说道，“不得胡言乱语，怎能将小的跟主子相提并论？”说着，上前将她攀扯胤禛的手拉开。

　　这都哪儿跟哪儿？钱素素简直要气疯了！

　　“我请你主子给我一次时机，什么时候提到过你了？”

　　苏培盛气愤之极，“你刚刚明明说的是‘您’，怎的翻脸就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