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马厩,正好是正午时分,天边白茫茫一片,不见红日,地上虽有下人扫除,可是深秋的落叶照旧随处可见。
马厩里的马并不多,只有三四匹,里面有一个马夫在扫除马厩,清除里面的粪便。
白千久一行人刚过来,那个马夫急遽跑过来跪在地上,嘴上道:“见过守左大人。”
前面走着的人,也就是守左一摆手,指着后面的白千久说:“这人以后和你一起喂马,对了,你再教教她如何刷马,好好——教,细细——教,知道吗?”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慢,咬字很重,其意思白千久不用猜也知道,不就是让这马夫乘隙多磨搓一下她,可惜了,这忠厚老实的马夫显然听不懂,只把头垂到地上,趴地的粗拙大手微微哆嗦。
“是,小人知道了。”
对此,守左也没有再特别体现,只对着白千久说道:
“以后,白昼你就在这干活,至于晚上睡觉,待会儿会有人带你去。”
嘱咐完白千久,他摆摆手,让白千久到一边去和那个马夫学习刷马。
而他则看着来时的那条路,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
果真,下一刻,那儿就泛起了一个灰衣卫,正大步踏来。
白千久眯着眼才看清那是她多次见过的守右,想起她曾听到暗卫悄悄谈论这两位。
守左是出了名的顺风耳,身边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外他的耳朵。他一般是在外面服务,回来的时候少少,是以这些日子,白千久都没见过他。
守右则是心思极细,管起事来分绝不乱,平常不轻易离开那位王爷身边,从白千久频频去见那位贤王,他都在门外守着,便可知道。
这两小我私家堪称是季疏绝左膀右臂,是其心腹无虞。
那日在白水城跟踪她的就是守左,那么也可以推测去营中偷袭并劫走她的也是他了。
守右一过来就和守左低声说话,隐约有几个字眼飘进白千久的耳朵里“张……攻打……迅速……”
白千久站在一匹结实的黑马身侧,拿起一把毛刷子,轻轻在马身上刷着,心下暗道:看来两国是要打仗了,在这里,两方僵持已久,都不欲先动手,不外是在相互探底。如今想来,是谭秋国要先兴兵了。
想到战事,白千久难免想到了还呆在华营的胖子、小八等人。
胖子,白千久倒不担忧,待在营中,除非雄师攻过来,否则他是不会有危险的。而小八就有些危险了,一旦开战,他免不了要上战场……如果……
看来,她要抓紧行动了。
守左和守右,说完话,急急的离开了。
下午,果真又来了一个灰衣卫,领着她去新住处,这人机械缄默沉静,只说了两句话,声音粗哑,便带着她走了。想来应是从小便被培养为暗卫,因此才会形成如此性格。
新住处,离马厩不远,也在府宅西北,是一个小屋,不见日光,和柴房无甚差异,唯一差异或许即是这黑屋里有一张床榻,和一床薄薄发旧的棉絮被。
白千久轻轻用手摸了一下这被子,再看手指,厚厚的一层灰,弹一下,荡起一层,又飘下来。
“啧啧——”
白千久也没再去管那些这被子有多久没被人盖过了,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