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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刃英雄传

第二十六回 断刀奈良(二)

绝刃英雄传 方五斜七 4760 2018-12-19 06:05:00

  大帮主在椅子上一坐,一拍桌子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奈良不明所以,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二帮主笑了一阵,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对奈良说道:“他们这些人,平日旅途劳累,难免休息欠好。这瓶中之物可保他们睡个好觉,你拿去悄悄放到他们饮食之中。此物无色无味,他们是发现不了的。”

  奈良哆嗦接过瓷瓶,问道:“这……不是毒药吧?”

  二帮主道:“我们岂是黑暗下毒之人,我们虽与他们有仇,但还要真刀真枪较量一番。只是他们狡猾的很,咱们还未近身他们就畏惧得逃之夭夭了,只有让他们喝下这药物他们才逃不了了。你好好去办,办妥了我们重重有赏,升你为首席门生。”

  奈良眼睛一亮,连声道“是”,但他接过瓷瓶又有些犹豫,他知道封无用等人喝了迷药虽不会直接被毒死,但帮主人马一到他们照旧必死无疑。

  让他害沈非他们也不外是狠狠心的事,但是封无用看待如亲生子一般,教他武艺又教他为人原理,实在不忍下手。

  奈良低头想了想,说道:“小的此行办成,只求一件事……”

  他刚想求他们放封无用一条生路,大帮主已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不要多说,办成了我什么都允许你,你快去办吧。”

  奈良心中一喜,将瓷瓶往怀中一揣,道了声谢寻门而出。

  奈良走后大帮主、二帮主相视一笑。

  二帮主咬牙说道:“他们这些人呐,一个都别想在世,看我们不把他们活剥了不成。”

  奈良低着头徐徐往回走,封无用虽留下一条命,但要他害死沈非等人心中照旧有些不忍,是以走得缓慢。

  但他想到立大功后帮主对他另眼相看将他升为首席门生,咬了咬牙快步往客栈走去。

  奈良到客栈时已是日落西山,进了客栈见沈非他们坐在店中用饭。

  封无用见他回来,筷子往桌上一拍,说道:“上哪去了,还不快坐下用饭。”

  奈良僵笑了一声,默默坐下用饭。

  梁子书对他一直有所提防,见他神色有异,一边喝酒一边直接问道:“奈良此时刚刚回来,可去那边?见了什么人吗?”

  奈良神色一慌,说道:“没……没去什么地方,就是四处转了转,不觉竟迷路了,绕了半天才找到路。”

  梁子书“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花关溪见他神色紧张,便想缓和一下气氛,打趣道:“你呀也是,这小城都迷路了,真可笑。”

  奈良以为她是故意讥笑,喏喏应了一声也不言语。

  花关溪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般顶两句嘴,两人一闹气氛就缓和开来,可是谁承想他竟不说话。

  花关溪尴尬笑了笑,低头专心用饭。

  奈良此时心中有气,心道你们这些人一个问我去哪,一个讥笑于我,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做自己人。

  他心中一狠悄悄从怀中拿出瓷瓶,抹了一些在拇指之上。

  不多时上菜小二端了碗鱼汤上来,奈良心中一喜,知道时机来了。

  他后上桌便坐在了过道之处,小二过来之时就势起身接过鱼汤放于桌子中央,只是端汤之时拇指悄悄在汤里沾了一下。

  他原来年纪最小,又坐在过道之处,端汤端菜也是理所应当,是以各人均未有怀疑,各自盛汤喝下。

  奈良见众人都已喝下,心中一定,但见封无用也是喝了几口,心中照旧有些过意不去。

  他默默对自己说:“这只是迷药,伤不了封年老的,到时其他人死了便可让帮主饶了他。”

  想明此节心中稍安。

  沈非见他不动筷,开口问道:“奈良可有不适?怎么不用饭?”

  奈良心中一虚,尴尬笑道:“我不饿,你们吃。”

  沈非又去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总算熬到各人吃完饭各自回房休息,奈良心神不定径直回了房中。

  沈非向梁子书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奈良有事多多小心。

  梁子书明白其意,悄悄点了颔首。然而他们都没想到奈良会在汤中下毒,因为他们知道奈良与封无用情感最好,知道他不会对封无用下手,是以没想到会下毒。

  奈良回房便早早躺下,冯古以为他出门劳累也未多言。

  然而他虽躺着但神智颇清,悄悄听着冯古声音。

  冯古收拾一番便也躺下,不多时传来阵阵鼾声。

  奈良又等了半个时辰才慢慢起身,走到冯古床前,轻轻唤道:“冯年老,冯年老?”

  叫了两声没有允许,又轻轻推了两下,冯古依旧鼾声如雷毫无反映。

  奈良心中一喜,知道药已收效,悄悄出了门外,向梁子书沈非房中走去,看看二人是否被迷倒。

  话说梁子书正在熟睡,忽觉胸部一阵刺痛,连忙欲睁眼检察,眼睛却是如挂了秤砣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身体难动分毫。

  梁子书暗道糟糕,心知必是中了迷药,然而他虽知道但也没有措施,只能等药效褪去。

  心口疼痛依旧,但随着阵阵疼痛眼睛却是慢慢轻了起来,不多时已可睁开。

  他睁眼一看心头一惊,只见自己心口上正插了把刀,这刀型如弯月,不是忘情弓却是什么?

  他缓了半晌神才想明白。原来自己功法已与神物相通,夜里熟睡之时功法却不停,遇到迷药受了阻滞,功法便以刀刺体欲排除体内毒质。

  正是因此,体内毒药已从心头伤口流了泰半,而有忘情弓在,体内又重新发生血液不至于血枯而死。

  梁子书虽能睁开眼睛但手脚照旧酥软,这时忽听门外奈良声音说道:“沈年老、梁年老,小弟有要事打扰,还请开门一叙。”

  一连说了几遍。

  梁子书心头一沉,心道果真是他动的手脚,他现在前来即是为了看我们中没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他此时说话都说倒霉索,装作没中毒是不行能了。

  梁子书还未多想,“吱”的一声门已被推开,奈良蹑手蹑脚正往屋内走。

  梁子书忙使尽全身力气将刀拔了出来,藏在被褥之下,又用被子将伤口一盖,嘴上哼出鼾声,耳朵却是在静听奈良行动。

  只听奈良进门转了一圈,又问道:“沈年老、梁年老,小弟有要事相谈。”

  梁子书也不做声,冒充熟睡不醒。

  奈良又问了两遍,轻笑一声,慢慢向门口走去。

  梁子书心头一松,长舒一口气。

  然而就在奈良将要走出门之时,却突然停了下来,鼻头翕动似在闻着什么。

  梁子书暗道欠好,屋中虽然四下漆黑看不到地上鲜血,但血腥味照旧能够闻到的。只要奈良见他毒已解了一半,肯定会立下杀手,想到此处梁子书额上渐生冷汗。

  幸亏奈良闻了闻便摇头快步而去,看来是去向西山帮报信。

  梁子书也不管他是不是诈走,一挺身坐了起来。

  他知道一旦奈良带人回来,他们这些人都市死在此处。

  梁子书坐在床头稳了一稳,徐徐收住心头流血,抬腿慢慢向沈非走去。

  他走过桌子时顺手抄起桌上茶壶,到了沈非床前先是泼了一半在他脸上,接着“啪……啪”扇了两巴掌,又伸手推了推。

  沈非依旧甜睡,毫无反映。

  梁子书见不管用,又别开沈非口齿,将茶水“咕嘟咕嘟”往他口中灌去。接着伸手入口,扣了扣沈非嗓根,只见沈非“嗷”地一声吐出腹中食物。

  此时的沈非虽然面色苍白,但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梁子书虚弱道:“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梁子书见他转醒,心中一喜,说道:“我们中了奈良的迷药,他现在该是出去叫人了,你看看能不能起来,我们快离开此地。”

  说完伸手搀着沈非起来。

  沈非用力支撑站了起来,说道:“奈良果真与我们纷歧心,这可难为了封年老。”

  梁子书搀着他向后院拴马处走去,边走边道:“此人连封年老都下手,可见其心狠毒。”

  沈非知他说的是实情,并未多说。

  梁子书将他放于马边,又依样将冯古、封无用、花关溪叫醒搀至拴马处。

  五人到齐,封无用四下看了看,道:“怎么不见奈良那孩子。”

  说完撑着身子计划去找奈良。

  梁子书拉住他,说道:“不用找他了,我们中的毒即是他下的。”

  封无用一愣,叹了口气道:“哎,这孩子自小便走错了路,我对不起各人,让各人身处险境了。”

  说完向众人鞠了一躬。

  沈非连忙扶住他,说道:“封年老不必如此,我们照旧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梁子书扶众人上了马,然后轻拍马背,陪同着几声马嘶,几人策马而去。

  冷风迎面一吹,几人所中迷药稍解,但依旧使不上内力,骑马奔走倒是无碍。

  奔走了一个时辰,梁子书看了看周围,见月隐云中林密路曲,敌人难以追来,转身道:“我们已走甚远,敌人难以追到,便在此歇息吧。”

  勒马驻足沈非转头扫了眼,却发现封无用不在身后,心头马上一惊,忙道:“师兄,可曾见到封年老?”

  梁子书也发现封无用不在,便道:“我也不知他何时走散,莫非是入林之时?”

  花关溪一脸担忧道:“我们四下找找看吧,封年老应该离我们不远。”

  冯古骑在马上点了颔首。

  沈非想了想,说道:“封年老八成是回去了。”

  花关溪不解道:“回去?回哪去?”

  沈非看向来路,说道:“回到我们所住客栈,他是去找奈良去了。”

  冯古说道:“他中的毒即是奈良所下,他还回去干什么?”

  沈非摇头道:“封年老待奈良便如亲子一般,纵然奈良侵犯于他,以封年老重情重义的脾气也会回去救他。因为我们一走奈良带的人扑了空,必会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而封年老是绝对不会见他死的。”

  花关溪眉头一皱,勒了勒马绳,说道:“那我们也回去。封年老见不得奈良死,难得我们便见得了他去送死。”

  冯古也调转马头,说道:“好,我们便跟他们拼上一拼,虽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梁子书、沈非相互看了一眼,他二人都知道,回去是最不明智之举,救不了封无用不说,连他们几人的命也都市搭上,以他二人的决断是绝不会如此送死的。

  然而他二人相视一笑,也调转马头,紧踢马腹向来路奔去。

  沈非在马上说道:“我们便去会一会他们,纵然救不了封年老,死在一块也不枉我们同赴阴爻山的义气。”

  梁子书笑了笑,道:“我觉得我们照旧有一成希望在世回来的。”

  沈非疑道:“何来的一成希望?”

  梁子书目视前方,紧踢马腹,说道:“这一成希望便在于奈良。”

  花关溪不懂什么意思,说道:“一成已经许多了。”

  沈非点颔首,说道:“没错,一成已经足够多了。”

  不知何时,明月已穿过云层,将洁白月光撒在地上,四人便在这月光之上一路前行。

  奈良带着西山帮大帮主、二帮主来到了客栈。

  他指着客栈大门说道:“大帮主、二帮主,他们均在里面,现在已被迷药迷倒,咱们尽可进去拿人。”

  大帮主捋了捋髯毛,拍了拍奈良脑袋,笑道:“很好,你立了一件大功,未来夸奖少不了你的。”

  听闻此言奈良心中一喜,随即跪倒,道:“门生不求夸奖,只求帮主放封无用一命。”

  大帮主一愣,似乎听到了个可笑的笑话,瞪大眼睛看着他,忍笑道:“什么?你让我饶了封无用?哈哈,真是可笑,你要知道,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周围人发出阵阵哄笑声。

  奈良见大帮主言而无信,急道:“帮主允许过我,什么要求都可以的?”

  已是急得声音发颤。

  大帮主眉头一横,怒道:“一边待着去,不要不知好歹。”

  说着向身后挥了挥手,道:“老二,你带人上去,把人押出来。”

  二帮主笑呵呵带了人进了客栈。

  奈良跪在地上紧握拳头不说话。

  他知道他再说什么也是没有用,自己在帮主心中不外是个棋子而已,此时他心中最忏悔的即是迷晕了封无用,害得他也要死在此地。

  奈良眼看人马进了客栈,急得额上满是汗珠。

  不多时二帮主带人怒冲冲走了出来,向大帮主说道:“里面没有他们一伙人!”

  听闻此言奈良先是一喜接着即是一惊,道:“他们明明都在里面,我走时已确认他们都被迷倒了。”

  大帮主缄默沉静片刻,一把抓起奈良“啪啪”就是两巴掌,接着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怒道:“好你小子,竟然戏耍于我,是不是你报了信让他们逃走了?”

  奈良擦了擦嘴角渗血,哭道:“他们明明便在里面,我确实下了迷药。”

  大帮主一脚踩在奈良头上,用力碾了碾,咬牙道:“你小子还嘴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周围西山帮门生抱膀旁观,无一人阻拦。

  奈良脸贴着地心中怨恨不已,这些一同长大之人竟视他生命如草芥,竟全都冷眼旁观。

  大帮主骂了一阵却突然缄口不语,面带疑惑望着前方。

  此时月光如洗,寂静门路空空如也,却有一人远远走来。

  这人身穿灰色大氅,抱着臂,臂弯中夹着把铁片一般的剑。黑中带白的头发在脑后随便扎了个髻,几缕发丝迎着夜风飘摆,脸上短须乱七八糟,却是根根竖起,大氅在风吹动下随风而摆。

  这人不是大侠封无用更是何人?

  大帮主虽离得远,但也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散发的杀气。

  封无用徐徐说道:“你们要找的人在此,何须为难个孩子。”

  奈良见是封无用,脸上一喜,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心道只有封年老才是真心待我。

  他见封无用脚步虚浮马上便明白过来,他并未解毒,他是硬挺着来救自己!

  奈良大叫道:“封年老你快走!不要管我,我害了你们死也是罪有应得!”

  封无用瞥了他一眼,依旧冷酷说道:“闭嘴,小孩子不要说话!”

  转眼间他已走到人群面前,立住脚跟寒声道:“放了他。”

  大帮主将他上下审察一番,眯着眼睛说道:“如若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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