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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刃英雄传

第二十一回 铁剑封无用

绝刃英雄传 方五斜七 5301 2018-12-14 06:08:00

  第二日,沈非、梁子书、花关溪、冯古各乘一骑奔赴祁山。

  虽然距离中秋另有些时日,但祁山位于北方路途遥远,行走需要些时日,是以四人早早便上了路。

  沈非担忧能否找到救活谢幽璇的要领,行起路来寡言少语。

  梁子书见他闷闷不乐便开导道:“师弟莫要担忧,我们四人前去定能找到那白帝,他有法子活下来,自然也能让谢女人活下来。”

  沈非叹了口气,心中忧虑不减,道:“希望如你所言。”

  他见冯古默默跟在后面似有心事,便问道:“冯兄弟,在忘川谷你可见过吴掌柜了?”

  冯古点了颔首,道:“多谢沈年老安葬她。”

  想到吴掌柜沈非心中一悲,说道:“我虽与她仅见过两面,但我很是敬佩她的为人,人生不能复生,冯兄弟还要看开些。”

  冯古抻了个懒腰,面色缓和了些,说道:“听韩先生说她走之时面带笑容我便心安了。等到此间事了我便回凤城将她的临江楼重开,以慰她在天之灵。”

  沈非心想冯古虽面带痞气,但心具慧根,不怪老僧人将这点金手都本事传给他。

  花关溪突然说道:“到那时我也要去,我去给你端菜送水做个跑堂的。”

  冯古说道:“你这么大的力气不得把客人都吓跑了,一个不顺心再瞪上两眼,那非得砸了招牌不行。”

  他嘴里叼了个草叶边说边摇头。

  梁子书笑道:“那倒不能,在那之前她就把你那店吃黄了。”

  花关溪红着脸瞪梁子书一眼,哼了一声道:“竟会挖苦人,你倒说说平定了神物之乱你要做什么。”

  梁子书望着天边即将落山的夕阳,说道:“我便也去冯兄弟的临江楼,我可以做个算账的。那时也不再打打杀杀的,朋友们都放心的过着日子,我便把我这忘情弓还给它的主人,然后放心的做个账房。”

  听闻此言沈非点了颔首,心想便如梁子书所言,只要是这些朋友们都放心在世便可,那时最为多余的即是现在手中赖以活命的神物了。

  花关溪又问道:“沈年老,未来你会做什么?”

  沈非想了想,说道:“我一不会算账,二不会做菜。到时候我便和璇儿在临江楼门口搭个台子打把势卖艺,为兄弟们招揽生意。我要求不多,到时候冯兄弟能管我们一日三餐便可。”

  冯古说道:“那是自然,保你们整日大鱼大肉。”

  说到大鱼大肉,花关溪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说道:“我也不要人为,我也要每天大鱼大肉的。”

  梁子书揶揄道:“那可不行,以你的食量,过不多时我就没有帐可以算了。”

  花关溪又瞪了他一眼,心中早已把他打了一遍。

  冯古说道:“到时各人照旧都在一起倒也快活。”

  他说完精神一振,紧踢马腹催马走到前头,望着已下山的落日,信心十足地说道:“沈年老你放心,小弟自小以来一直扶弱帮贫,多年来积攒了不少福报,如今便用在大嫂身上,有小弟在大嫂她肯定能醒过来。”

  沈非看了眼梁子书、花关溪和冯古,见他们脸带笑容信心满满,心想无论结果如何,有这些可靠的兄弟为他辛劳便已足矣。

  行了几日,四人来到一城,名叫玉河城。

  路途尚远四人决定在此休息一日再继续赶路。

  梁子书探询了一下,找到玉河城中最大的一处客栈用以落脚歇息。

  收拾妥当叫上几个小菜几壶烧酒,四人便吃喝起来。

  花关溪吃了几口皱了皱眉,

  梁子书也停箸不食,说道:“此处菜食辛辣,我是吃不惯。”

  沈非勉强吃着,说道:“此地潮气重,多吃辛辣也是为了驱潮气。”

  冯古倒是不觉怎样,低头边吃边说道:“菜中放了些茱萸、花椒,味道照旧不错……”

  不待冯古说完,沈非面色一凝比划个噤声手势。

  四人相处已久,他一比划其他人便知有事,均默声装着用饭,实际上都是侧耳倾听。

  只听隔了一张桌的位置几人低声谈话。

  沈非正对几人,见他们穿着相似,手脚绑着缚带,身边放着刀剑,知道他们是江湖中人。

  只听其中一略年轻的人说道:“师哥,我们此次可是去做何买卖?”

  另一个脸带皱纹方脸男人回道:“你不要多问,随着便罢。”

  年轻男子歪了歪嘴,说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这次肯定不是做买卖,平时有生意六七人就是了,保证人除物到。这次算上咱们可有二十多人了,而且前几日我见天下庄的卫老四来找师父,这事嘛,肯定和天下庄有关。”

  四人听到天下庄心头升起一股怒气,昔日之仇他们可不会忘记,更况且吴掌柜也是天下庄所害。

  另一个笑脸男子说道:“六师弟倒是智慧,只是你心里藏不住事,师父才不让告诉你,怕你走了风声。”

  年轻男子也不生气睁大眼睛问道:“我们可是去捉那沈非?”

  方脸男子“哼”了一声,说道:“就凭咱们也能捉沈非?”

  年轻男子以手扶额想了想,说道:“我听说那怒颜溪家中另有父亲兄长,莫非是去捉他们?”

  听到此处,花关溪心头一颤,暗道糟糕。

  笑脸男子道:“天下庄的人都说了,他们早就被鬼族人接了,不知道藏什么地方了。”

  花关溪心中一松,谢谢地望了眼沈非。

  沈非早在吴掌柜遇害之时便派人将关青等人接走掩护了起来,是以年轻男子说要捉关青他并不相信。

  年轻男子摸了摸下颚,恳求道:“我是猜不到了,师兄便告诉我罢。”

  方脸男子喝了碗酒说道:“咱们也快到地方了,告诉你也无妨,你可知道当初阴爻山几人去赴约的?”

  听闻此言沈非心中一沉。

  年轻男子伸手算了算,说道:“加上九命书生,不算那随着沈非去的年轻女人,总共是五人,这怎么了?”

  方脸男子“哼”了一声,说道:“亏你还智慧,你算算,除了沈非、关青、九命书生、吴掌柜另有谁?”

  年轻男子“哦”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我们这次去拿封无用呐。”

  笑脸男子听他说的高声忙“嘘”了声,说道:“小声说话!”

  年轻男子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又说了几句,后面的话沈非他们也听不清楚。

  梁子书问道:“看来他们要对封大侠下手,此事不得不管。”

  沈非说道:“那是自然,封大侠有难我们定是要脱手。”

  花关溪说道:“好,杀不了卫连山,杀他些虾兵蟹将也好。”

  冯古牙咬着筷尖点了颔首。

  梁子书想了想道:“这些都是些寻常江湖门生,就算人多在你我看来也不算什么。不如我同冯兄弟前去,师弟你和溪妹继续赶路,究竟找那白帝延长不得。”

  沈非也觉得有理,但又有些担忧,道:“卫连山阴险狡诈轻视不得。这样吧,你们三个去救封大侠,我独自去祁山。找白帝也不用多人,你们救了封大侠后便去祁山脚下城镇等我,我独自上祁山找白帝,如果需要你们上祁山便给你们信号。”

  冯古两手一摊,意思是怎么都行,花关溪也点了颔首。

  梁子书想了想,道:“好,便就如此。”

  第二日,沈非收拾行装早早上路,其余人便以逸待劳,也不四处寻找封无用,只是留在客栈随着昨晚遇到的那几个江湖人,暂且不提。

  龙潭山下龙潭城。

  城中仅一条主街,街旁搭着雨棚卖着日常杂物。这日刚刚下过雨,街道上满是水渍,阳光一晒泛起了一层水雾。雨后天气凉爽、空气清新,街上之人也徐徐多了起来。

  一个不起眼的男子漫步在街上,只见他面带沧桑,头发略显凌乱枯黄,身穿浆洗得发白的布衣,怀抱一包裹严实的长条状物件。

  男子时不时装作被路人撞肩,就势斜眼后看,目光炯炯潜伏精光,扫一圈见无异常便继续赶路。

  这人即是阴爻山邀客,大侠封无用。

  封无用走到一处酒馆,寻了个靠窗座位坐下,将两钱银子掷于桌上,说道:“一壶烧酒,两斤牛肉,速来。”

  小二笑呵呵的拿起,向后厨嚷道:“烧酒一壶,牛肉切二斤,客官事急,行动麻溜点。”

  说完便去招待其他客人。

  不多时酒菜便上来,封无用一边大口吃喝一边望着窗外,心中想着七日前那个晚上。

  那天他如往常一般,晚饭后练了一阵剑法便早早睡下,谁知半夜时分忽听四周鸡鸣狗叫,一个激灵拿剑起身出了门外。

  破门而出时却见常安镖局早已是四处血光,一群身着黑衣人见人便杀,镖局中五大镖头早已横尸就地。

  见此情景封无用深知局势已去,一边砍杀黑衣人一边寻找未被杀害的门生。

  然而敌方人多势众,他支撑一会便觉力尽,心想如再延误下去自己也要死在这里,留得青山在,未来也好为死去之人报仇。

  他扫视地上之人一眼,咬了咬牙夺路而出。

  他虽然功夫不算高明,但久经江湖明白许多门道,逃走时四处含血喷人,带着追踪之人四处兜圈,见追踪的人被他带散便转头击杀。黑衣人恨他入骨不停加派人马,但总是被他甩掉。

  就这样逃了七日来到这龙潭城,封无用用饭之时也是随处提防,看着街道上行人。

  这时,一个少年从远处一路奔来,撞倒街边小摊引来一阵骂声,而少年却全然掉臂,头也不回继续磕磕绊绊跑着。

  封无用见他气喘吁吁脚步踉跄,已知他早已力竭跑不了多远了。

  果不其然,少年没跑几步被街边野猫一绊摔在了地上。

  力竭之人如果一直跑着还能坚持一阵,一但跌倒便再难爬起,少年惊骇的转头看着。

  封无用向他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大汉手拿木棒追来。

  大汉见他跌倒“嘿嘿”一笑,道:“看你还往哪跑,我非打断你狗腿不行。”

  说着挥起木棒向着少年头上砸去,少年只能蜷缩身体以手护头,木棒砸在身上“邦、邦”直响。

  大汉边打边骂道:“你个狗杂种,还偷不偷钱了?”

  少年忍着痛,回道:“我没偷钱,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偷钱。”

  目光坚贞狠毒。

  封无用将他眼神看在眼里,心想这个目光倒跟自己年轻时候很像。

  他年轻时也经常受人欺负打骂,那时他初得慈悲剑,视为至宝每日刻苦习练,一直坚信这把剑有它的厉害之处,只是自己功夫不精无法发挥。然而在其他人看来他便如疯子一般,拿个铁片非要说是剑中排行第一的神物。

  其他人看不惯就找茬欺负他,他被打垮之时也如这少年一般咬牙忍着从不屈服。

  封无用心中同情想要脱手相救,但他想到自己正在逃命,理应少生事端否则露了踪迹可就麻烦了,于是别过头去不看少年。

  少年哭喊着说道:“我就是没偷钱,你打死我好了!因果注定,你早晚会遭报应!”

  封无用心中一动,想起一人的话,他说如果你想这铁片剑有出头之日,那么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心中的善念,否则这剑永远是个铁片,受人所讥笑。

  说这话的是个年老之人,善于占卜算卦,说的话、料的事从来没有错过。

  想到此处封无用手一抖,怀抱包裹的外布便已褪去,漏出里面铁片剑。

  这剑没有护手没有手柄,仅在手握之处缠了几圈布片,说是剑其实更像个铁片。

  封无用脚尖一点地从窗户窜出,一个起落来到少年身前,铁剑“刷~刷”挥了几下,大汉手中木棒已就剩一节握在手中。

  大汉看着手中一节木棒愣了愣,怒道:“你这老头找死?”

  说着挥拳便打。

  封无用抬腿一脚踢在大汉面门之上,将大汉踢倒在地,接着翻转铁剑,用剑面“啪啪”扇了大汉十几个耳光。

  大汉脸立刻便肿了起来,满脸惊愕结巴道:“你……你……”

  封无用不待他说出话,“啪啪”又是十几个耳光。

  大汉这次学智慧了,也不说话,爬起来掉头便跑。

  封无用见他已去,转头看了眼地上少年,见他身材略瘦,穿着宽松布衣,脸上满是伤痕但眉眼凝历,说道:“你认了错,他便不会打你,何须顶嘴于他。”

  少年“哼”了一声,说道:“我没错何须认错,他现在打我,未来我定要杀了他。”

  眼神狠毒满脸倔强,虽然说的大气但说到后面却有些有气无力。

  封无用看出他久未进食,便说道:“你随我来吃些工具。”

  说完转身入店,向店小二又要了盘牛肉。

  少年确是许久未吃喝,再加上又跑了一阵,腹中饥饿难耐。勉强站起一瘸一拐的走到店中,坐在封无用劈面,抓起盘中牛肉大吃起来。

  吃了一阵,缓了口气说道:“多谢大侠脱手相救。”

  封无用面无心情地看着他说道:“你叫什么。”

  少年道:“我叫奈良。”

  封无用接着问道:“他为什么打你。”

  奈良想到适才之事又是满脸怒容,说道:“我本在他的豆腐馆做伙计,他这人小气的很,总是想法扣我人为。今日我同他说我不想干了,他便赖我偷他钱,让我继续给他做工。我说他不外就逃了出来,厥后你也看到了。”

  边说边揉手臂伤处。

  封无用看了眼他的手,右手虎口处厚厚一层茧子,此处茧子一般多是常用剑所致。

  奈良见他盯着自己右手,额头顿生冷汗,连忙将手缩回袖中。

  封无用也不说话,见他吃饱便收拾工具喝干碗中酒抬步出了门外。

  奈良见他上路也跟了上去。

  封无用自然知道他在身后随着,走了三五里,问道:“你为什么随着我?”

  奈良低头犹豫了片刻,说道:“我现在回不去了,没有地方去。”

  封无用知他说的是假话,料想他肯定是那黑衣人中的一员,不外被派来随着自己而已。适才那出戏也是做给自己看的,只是适才打他的大汉确实下了死手,想来他在这群人中也不受待见。

  封无用不忍让他回到那群人中,便说道:“你随着我也可,只是我现在被人追杀,你要是不怕死便随着。”

  奈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以为自己未被识破,快走两步跟上封无用,兴奋道:“我不怕死,封年老,你有什么要做的事就让我做,我什么都市干。”

  封无用“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奈良见他欠许多几何言也就不说话了。

  行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封年老,我们要去哪?”

  封无用也不看他,说道:“随着即是。”

  奈良见他不说也没继续问,走到哪里偷着在路边留下记号,封无用装作看不见。

  如此行走敌人跟得更紧,刚到一地还未落脚便被埋伏偷袭,封无用艰难逃脱,几日下来已是身上带伤。

  奈良与他少有攀谈,但能感应他是真心待自己,比帮中人待自己都要好,难免心中愧疚,记号也就做得不那么频繁了。

  奈良早年怙恃双亡被西山帮帮主收养,平日干些杂事,帮主待他并欠好,隔三差五非打即骂,帮中门生也是经常欺负他。奈良不敢冒犯,挨打之后也只能忍气吞声。

  前些日子西山帮受天下庄所请屠杀常安镖局,他也随着做些杂事。

  厥后西山帮捉不到封无用便想出个苦肉计让人随着他。但苦肉计必须要做的真些才不能被发现,因此谁也不愿意去。帮中门生一合计,便让奈良使这苦肉计,这就泛起了前文挨打一幕。

  奈良本想着为帮中做件事,回去后好让帮主升自己为正式门生,但与封无用相处日久心中徐徐不忍。又想到以后升为正式门生在帮中就不会受欺负,咬了咬牙照旧偷偷做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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