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柳逸同苍莘告了别,让速兵前去知会素年甲,让其准备为他接风洗尘。究竟身为一名王子,逼格照旧要有的。
速兵一走,他便跨上马,独自一人上了路。
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
然而,见得民不聊生,满目疮痍,他马上没了兴致。
他加速了行进的法式。
眼看着,另有几十里路就要到达机关阵了。
路过一处农田,一对年轻的匹俦看着面前坍毁的黑麦苗,愁容满面。
昨夜的一场大风险些刮倒了所有的黑麦苗。
这黑麦,从种植到收割,险些不需要泯灭太多的精力。不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怕风,一旦遭遇大风,茎干便会折断。而黑麦的生命力业舯坫顽强,折断处经过时间的磨合,会再次愈合,却只能匍匐着生长。如此一来,产量也会淘汰多数。
放眼望去,一片凄惨的绿意。
年轻的妻子依偎在丈夫的肩头,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道:“这可如何是好啊?今年照旧如此,缴了租金,我们的口粮就要断了……”言语中,满是无奈与忧伤。
男子搂着女子的肩,宽慰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哽咽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柳逸牵着马,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马儿的一阵哧鼻声袒露了他。
匹俦俩转过头来,马上惊慌失措起来,犹如看见瘟神一般,忙是向一边走去。
能买得起马的人,非富即贵。
见得这一幕,柳逸万分惆怅。这无不说明一个事实,这个世界的品级看法太重,富人与穷人,隔着万道鸿沟。
“你们别怕。”柳逸叫住了他们。
匹俦俩转过头,满心狐疑地看着他。在他们看来,一个富人主动和他们说话,不是有求于他们,就是心图不轨。
柳逸掏出钱袋,摸了几十个布卡币,道:“这钱你们拿着。”
匹俦俩看着钱,目瞪口呆,不敢上前一步。这些钱,足以换取让他们风调雨顺地耕作十年所得的收获了。然而,面对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他们却不敢伸手。
柳逸走已往,把钱塞在了男子的手上,道:“这些钱不是给你们的,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的。”
男子哆嗦着双手接过钱,捧在手里,泣不成声。
女子则忙是跪下,对着柳逸磕了几个头。
“不知令郎姓甚名谁?它日若有缘,我伉俪定当为仆为奴,酬金令郎膏泽!”
柳逸摆摆手,叹声气,转身牵着马走远。
俗话说,助人为乐。
可是他却兴奋不起来,像这对伉俪这样的可怜人,遍布天下。纵然他有足够的钱财救济天下人,可授予他们钱财,也只能帮得了他们一时,却帮不了他们一世。
常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对于这个“渔”,他有心而无力。他需要一个可供自己施展的平台。这个平台,绝不是宁宁宫。那是个烂摊子,是柳逸想收拾却不被允许收拾的一个烂摊子。
这个平台,不是别处,正是几十里外的机关阵。
那里有闲置的土地;有他精心酿制的甘泉;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自由。夫人让他去机关阵,不外是为了不让他呆在宁宁宫觉得尴尬,这虽说是一片美意,却让柳逸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而在机关阵,他可以为所欲为。
他骑上马,扬起了手中的缰绳。
前方的甘泉等着他去品尝。
缰绳还未落下,匹俦俩追了上来。
“令郎留步。”
柳逸调转马头一看,只见男子手里抓着两根绿色的藤蔓,藤蔓的下面吊着块紫色的根茎,约摸两个拳头巨细,看起来像是紫薯。
男子道:“令郎,这是我们刚挖出来的土芍,本准备储存到来年孩子出生,解燃眉之急的。如今得以令郎的施舍,这工具便送给令郎了。”
“土芍?”这工具柳逸从木哥那里听过,说是纯野生,较为稀有。
这工具有一个特性,那就是生长周期恰好和黑麦交织。如果能将它培育出来,无疑是可以解决夏秋季节土地闲置的问题。
柳逸接过土芍,计上心来。接下来,他又有事做了,他要把土芍培育出来,广泛种植,让它成为整个火之世界除黑麦外,又一主食。
……
黄昏时分,柳逸抵达了营地。一股酒精的味道扑鼻而来。
素年甲带着几小我私家站在营地入口处迎接。
他身边一个素面朝天的女子让柳逸觉得有些面熟。
“这是?”柳逸问道。
“三王子与末将阔别数日,末将甚是想念呐……”素年甲依旧是一副滔滔不停的样子。
柳逸忙是打住了他。如果让他说下去,他可以说到明天早上。
那女子欠身行礼,道:“民女虞梦见过三王子。”
“虞梦?”柳逸记起来了,这不是向他告素年甲状的那个男扮女装混入军营的白皙小生么?现在换了一身女子的行头,看起来确实与以前反差有点大。
然而,看她在素年甲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素年甲似乎是得手了啊!
素年甲傻笑着,摸了摸小六的腹部,道:“内人,内人,呵呵呵……”
“我X,”柳逸骂道:“你踏乃乃的速度挺快嘛!”
素年甲略显娇羞,道:“三王子说过要为末将举办婚宴,可是三王子迟迟未归,末将实在是等不及了,于是乎……”
柳逸忍不住想笑,随即又想到了自己的酒,问道:“我的酒呢?”
素年甲回道:“末将不敢动那些酒,全都原封不动地生存着呢!只是……”
这个时候,柳逸看到了身后不远处坐在草地上,双手反撑着草地,仰头望天的素年丁。
一缕黄昏的余晖斜射过来,把他原本红润的脸颊照得愈发红润。
素年甲道:“我三弟自打喝了酒,便一发不行收拾,整日把酒当水喝。”
柳逸颔首,向着素年丁走了已往。
后者嘴里嘀嘀咕咕,听不清在说什么。
“素年丁。”柳逸喊了他一声。
素年丁继续仰头望天,嘴里嘀嘀咕咕,像是没看见柳逸一般。
“说什么呢?”柳逸凑了已往。他很好奇,这平日里的闷葫芦在醉酒后为何会有这么多话?
“山头红日一轮,
余晖斜影孤魂。
谁人在此吟唱?
老子他妈的是酒神!”
柳逸愕然,敢情这素年丁在做打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