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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帝国之殇

白鹤谷亡灵

渡劫,帝国之殇 骘彧 3471 2019-06-16 23:44:08

  夜黑风高,是干种种坏事的绝佳情况。

  “给我行动麻利点儿!”十几个楚兵协力推着四辆马车缓慢地行至谷顶,极不耐烦的许荣敦促着。

  “将军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车载了这么重的工具,能一时半刻轻松拉上去吗?况且这照旧上谷顶。”一个士兵诉苦道。

  许荣马上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顶嘴,想造反不成?要不是军务在身,老子定将你军法处置!别磨叽了,快走,延误了元帅大事,你吃罪得起吗?”

  士兵们白了许荣一眼,只得继续前进。

  忙活了泰半天,一行人终于将四辆马车运到谷顶。

  “将军,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呀,死沉死沉的。”一名士兵指着四辆被蒙上篷布的马车。

  “打开不就知道了!”朱晔提剑走过来。

  “小的见过将军。”士兵见朱晔开了连忙抱拳行礼。

  “免了免了,把篷布打开。”

  众人将篷布一掀,四口大缸显露于众人眼前。

  “酒?”士兵凑到近前闻了闻。

  “嗯,不错。”

  “将军这是要犒劳弟兄们吗?”士兵欣喜若狂地问道。

  “犒赏三军虽然会依例举行,不外不是此时。这酒是谷底秦军的断头酒。哼哼哼!”朱晔阴险的冷笑着。

  公孙德与云克,席地而坐博弈。

  下至半刻,公孙德突然发问:“云将军,你计划如何将那些秦军送上黄泉路?”

  云克微微一笑,道:“火攻。”

  “你要烧死他们?这也太不尽人情了吧?”

  云克白了公孙德一眼,讥笑道:“依公孙元帅之见如何才气尽显君子之胸怀?难道要再次与他们进行肉搏?照旧将他们押送回去问斩?”

  公孙德哑口无言。

  云克继续说:“我们原来就军力不济,自然是如何能在不损失己方的情况下鼎力大举消耗敌军有生力量为绝佳上计!看来你真的是在朝中呆的时间太久了,对行军打仗之事一窍不通。若是近身肉搏,就凭秦军多年的训练,击杀我们八九千士兵并非难事。那要是这样,这一战到底是孰胜孰负?”

  公孙德满脸通红,默不作声。

  “行了,公孙大人,您照旧不适合行军。关于他们怎么处置,你就不要管了,专心与我在此下棋更好。”云克说罢,继续下棋,公孙德亦找个台阶就坡下驴,与云克继续对弈。

  “驾驾驾”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全速行军,否则就来不及了!”赵希领两万秦军快马加鞭,举着数百盏火炬,黑夜已经不再是主旋律,为灯火通明所取代。

  两万秦军犹如饿狼扑食般,马不停蹄地行军。“滴滴答答”的马蹄声响彻天地,从不中断。

  “将军,为何行军如此之快?”一名小将不知所以然的问道。

  “你这个黄毛小子莫要费如此口舌,若是贻误军机,你可吃罪得起?”赵希一边快马加鞭地赶路,一边训斥着这个不懂事的无名小卒。

  小将不敢多言,遂全速前进。

  纵然马不停蹄地行军,能否救出被困在白鹤谷的友军也照旧个未知数。正因如此,所以赵希丝绝不敢懈怠,因为早赶到一秒可能就会多一个友军幸免于难。此事,一则关乎秦军的胜败;二则牵连着整个军队的士气问题。所以,马虎不得。

  “禀报将军,属下已经将柴草准备完毕,是否马上行动!”楚军许荣向朱晔请求指示。

  此时的朱晔,心中五味杂陈,无法言喻。对于饱读诗书的士医生身世的朱晔来讲,这究竟不是什么辉煌色泽的事迹,纵然是不损失一兵一卒地将敌人送入地狱,那也是胜之不武之举,非君子所为。

  许荣见朱晔迟迟不愿颔首,便不耐烦地说道:“朱将军,您还在犹豫什么?若是再加延误,就要天亮了,如今是全夜最黑的时候此时动手为最佳时机。等到天徐徐明朗,那就麻烦了。”此时的许荣,恨不得马上将秦军置于死地,这样他好去邀功领赏。在这个莽夫心中,没有什么工具能比得上自己的功名利禄,哪怕是两万余条鲜活的生命。

  朱晔处于两难抉择的境地:一方面,如若按部就班,袭杀秦困卒,让他们葬身火海,恐怕史书上给自己树碑立传之时,将自己刻画成一个“屠夫”形象,遗臭万年;另一方面,若是不动手,就如同是放虎归山,让他们等到援军,自己将处于被动状态,况且上司那边也欠好交接。

  终于,朱晔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恼恨地低声骂道:“谁让老子点背竟然揽上了这等松弛祖宗阴德的烂摊子?而已而已。”

  许荣期待的目光盯着朱晔,敦促道:“还望将军早做决断!”

  “杀!”朱晔闭目冷冷地下了命令。

  “是,得令!”许荣长舒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兴冲冲地去行动。

  朱晔则心中忏悔般默念:若是你们到了阴曹鬼门关,可不要到阎王爷那里去告我朱晔的状,要怪就怪你们自己的主帅郑升是个酒囊饭袋吧!

  “弟兄们都睡了。将军您要不要也……”付九环视一周,关切地问季廉。

  “我不睡了,我若是闭上眼睛,怕是再也醒不外来了!”季廉悲悼地抬头望着漆黑地夜空,独自黯然神伤。

  “将军你看,那边似乎有什么工具掉落。”付九突然眼睛大睁,盯着士兵聚集的地方感应惊奇。

  “横竖闲来无事,我们去看看。”季廉提剑便迈步去检察。

  付九连忙紧随其后。

  “是软柴草。”季廉走上前,随机抽出一小沓柴草,递给付九。

  “楚军为什么会将柴草投下来呢?”付九接过柴草不解地问道。

  “对呀,这个……”季廉若有所思,突然放声大叫,“欠好,他们要烧死我们!”

  “季将军是如何得知的?”付九疑惑地刨根问底。

  “你没有闻到谷上有一股酒的味道吗”

  付九闻言往谷顶使劲嗅了嗅,惊叫道:“呀,正如将军所言,简直有一股酒味!”

  “快叫弟兄们醒来,突围出去!”季廉当机立断,马上做出决策。

  “兄弟们,楚军要纵火烧死我们,快起来,不要睡了!各人随将军突围出谷!”

  众军在半睡半不睡状态下闻言,一骨碌就起来了,军中恐慌不已。纷纷叽叽喳喳议论纷纷:“什么,楚军要烧死我们?”“完了完了,这下我们死定了!”“我另有妻儿老小呢!呜呜呜!”

  季廉看众军乱作一团,不能长此以往下去,要挽回军心。便高声道:“将士们,不要慌,不要忙乱。”可能是季廉声音嘹亮的缘故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万秦军竟然停止了喧嚷,认真听季廉的讲话,“众人不要慌,如今我与你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楚军扔下柴草要烧死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来听我命令,向南方楚军围堵的谷口突围,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从他们身上啃下二两肉来。”

  说着,付九高呼:“一切听从季将军指挥!”

  “一切听从季将军指挥!”

  众军士气高昂,已然已经战胜了饥饿所带来的身体上的透支和挫败带来的心理上的不自信。

  “众将士,随本将军杀出一条血路!向南突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冲啊!”季廉拔出战刀一个霸气拔刀兵锋直指南方楚军。首当其冲奋力疾驰。

  “将军你看,他们已经开始突围了!”

  “快快倒酒!”四口大缸的酒倾盆而下,在差异的位置上不偏不倚地洒落在秦军和扔下去的柴草上。

  “扔火炬!”

  数百支点燃的火箭和火炬射到秦兵身上,落在柴草上。霎时,原本漆黑无光的夜空一下子亮堂起来,真个是改天换日。

  整个白鹤谷,灯火通明,火焰熊熊。哀嚎声声声入耳。

  正在突围的前军,因为在前方,所以没有被火所困。尔后军就惨不忍睹了。火箭射在浇了酒水的柴草和士兵们身上,由一团小火焰瞬间将士兵给烧得上窜下跳,犹如一个淘气的火苗在寻找下家。

  火势迅速蔓延,所有后军的秦兵都争先恐后地逃窜出火点,可是他们的速度比不上火势蔓延的速度,一瞬之间就被熊熊烈火所吞噬。整个白鹤谷内,除了秦前军与谷口楚军的武器相接的“霹雳哐啷”的声音,就是秦后军撕心裂肺的嚎叫,那是来自地狱的召唤,来自黑白无常的游戏人间。

  “怎么会有短兵相接的声音?”公孙德被白鹤谷内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

  “季廉带着秦军正在突围。”云克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一直没睡,只是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什么?那还得了?这样我们不知要损失几多军力!”

  云克白了公孙德一眼,曰:“让他们尽管突围吧,你觉得他们能在世出去吗?我们楚国的骑兵斗不外他们饿了一天的绵羊吗?”

  白鹤谷内杀得是昏天黑地,后方焦尸遍野,异常灼热;前方血流成河,充满了死寂。

  秦军后军已经被烈火吞噬的一干二净,就这样,后军近九千勇士,烟消云散,六神无主。

  前方的一万三千多名“敢死队”也不见得情况有多好。尽管是士气大振,怎奈究竟是饿了一天,水米未进,搪塞酒足饭饱的楚军难免有心无力。而此处究竟是楚国的土地。最要命的是,秦军的所有箭矢都浪费在白昼攻城上,秦军突围之时还不等近身,楚军便万箭齐发,秦军部门士卒应声倒地。他们拼死一战,打呀打,季廉上阵,冲锋在前,挥舞着战刀,横扫千军,连环劈,迎风砍……用尽种种各式各样的刀法,卖尽全身能用得上的所有力气。季廉独自砍死砍伤数百楚兵,令楚兵望而生畏,闻风丧胆。纵然季廉用尽全力,怎奈众寡不敌,身上中了两箭。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季廉和秦兵斩杀楚兵约五千人,自损九千多人。剩下的也就不足两千。

  此时现在,纵然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和武学,秦军和季廉也不行能在两万五千楚军面前全身而退。因为,谷顶上的楚军正在源源不停地往谷底支援。

  就在季廉和秦军心灰意冷准备以身殉国的时候,他们命中的救命稻草泛起了——赵希带兵前来驰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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