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府
一处精致的别院
二名侍婢端着梳洗的盆盏等物走出房门,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嘀咕着。
迎面撞见神情慵懒的四令郎骆思齐,带着几名豪奴转进院门,只见他手里轻摇着描金折扇,一步一晃地走进来,一副酒色太过的纨绔令郎形象。
侍婢连忙屈膝行礼,道;
“小婢红玉、蓝月这里给四令郎见礼了,恭祝四令郎新近又得美人,再温红袖添香之喜,令郎一定能勇猛精进,弄的美人片甲不留。”
“哈哈哈……说得好,弄的美人片甲不留。”
四令郎骆思齐放肆的仰天大笑,因为酒色太过略显青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红云。
伸手托起身材丰腴的侍婢红玉下颌,带着轻浮的淫笑说;“好一张巧嘴儿,说的本令郎心花怒放,找个时间,一定要看看你嘴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好!一定要重赏。”
“谢令郎赏。”
“你们忙活了这许久,屋里的赵小娘子可妆扮好了吗?”
“回禀令郎,一切都妥当了,只是……”
“这是什么,有什么不妥?”
“只是刚刚三令郎着内府管家来要人,我等不敢隐瞒,已经如实禀报了,还请令郎责罚。”
“什么?”
四令郎骆思齐一听气的大发雷霆,恨声道;“老三真是欺人太甚,竟然连我的美人也要抢,真当我是泥捏纸糊的吗?
若是此外也就而已,这可是我费劲心机才弄上手的小娘子,娇滴滴惹人喜爱,断不会轻易就范。
说不得,我要先拔了头筹,免获得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
说罢,一掌推开侍婢大步的走已往,行动粗鲁的“哐镗”一声推开香阁的大门,闪身闯了进去。
那边厢
赵颖儿换上了崭新的漂亮衣衫,坐在绣凳上心若死灰,柔美的脸庞上美目呆滞,觉得自己清白难保。
旁边两名虎视眈眈的健妇,时刻不停盯着她,一点时机都没有。
赵颖儿原想自己一个弱女子,打不外他们也骂不外他们,实在不行就一死了之,总要保全清白名节,总算对自己苦命的良人有一个交接。
谁曾想,这两名健妇都是老于世故的刁仆,怎生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一路上紧紧挟持着赵颖儿,半分的时机也不给留。
赵颖儿心乱如麻,一会儿想到溘然长逝的爹爹,一会儿想到年少体弱的弟弟,一会儿想到没过上几天好日子的吴一贯,心里简直万花筒一般的烦乱。
只听到“哐当”一声门响。
四令郎骆思齐气急松弛的冲进来,不耐烦的挥手让两名健妇出去,立时,房间里面只剩下孤男寡女的两人。
赵颖儿见状心中猛地一沉,身子不由得瑟瑟发抖,凄然落泪道;“四令郎,还请留一点香火之情,女人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你莫非真的要逼我去死吗?”
“赵小娘子,你知道本令郎对你的一番心意,推三阻四的不愿就范,莫不成本令郎还比不上一个瘸子吗?”
“话非如此,赵颖儿是吴一贯明媒正娶的妻子,女人家的天职当嫁夫从夫,没有什么埋怨的。
四令郎天人一般,如何能够看的上小女子蒲柳之姿,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若能如此,我家弟弟赵怀薄有家财,定当送上厚礼以谢。”
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赵颖儿坐在绣凳上一副哀怨的神情,清丽的白皙容颜上泪珠晶莹,经受过雨露滋润,完全长开了的婀娜身材诱人遐想。
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无异于沸油浇在火堆上。
让骆思齐心中一股邪火腾地燃烧起来,哪里还顾得什么外貌的斯文,一双眼珠充满了淫·欲神色,完全撕下了外貌的伪装。
他冲上去一把扯住赵颖儿衣襟,喘着粗气说道;“我的好小娘子,令郎我已经架在火上烧了,你且救上我一命,咱俩先快活一番,事毕之后,本令郎备上厚礼相谢。”
赵颖儿惊的花容失色,拼命的捂住胸前的衣襟反抗,语气急促地讨饶。
“四令郎若做下这等事天理难容,小女子唯一死而已,还请放过则个。”
“嘿嘿!现在本令郎火上房的着急,还请赵小娘子顺从我的心意,待我们云雨一番之后,女人就知道本令郎的资本有多厚?”
“淫贼妄想。”
“就乖乖从了我吧,在这府里,无人敢阻挡本令郎的好事。”
“唔,唔……滚开!”
“嘿嘿嘿……”
可怜赵颖儿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拗得过急色的年轻男人,相持片刻已经被剥去了外衫,露出浑圆雪白的肩头。
骆思齐见状,一双充满淫欲的眼睛都酿成了血色,舔了点有些干枯的嘴唇道;“好烈得一匹胭脂马,我看你如何能逃过本令郎的手掌心,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救命……”
“哈哈哈……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就在此时,
房门“呯”的一声向里面炸开,赤里浑一头撞了进来,后面随着脸色阴沉到滴水的赵怀,以及锋赤台、孟州和叶赫等人。
赤里浑冲进来收拾不住又向前迈了两步,宛若熊掌的脚重重的踏碎了几块青砖。
回首一撇,见里侧厢房里,一个猥琐的青年男子强压在娇滴滴的小娘子身上,衣衫半解,正呆傻的看着自己。
想必这个受辱的小娘子,就是主公的亲姐姐。
一念至此,赤里浑一双牛眼马上变得红了,“嗷……”的一声狂吼,宛如晴天打了个霹雳。
几大步跨已往,蒲扇大手一把拎起了骆思齐,就像拎起一个小鸡仔似的。
巨熊似的双臂抓住骆思齐两条腿,作势欲把他活劈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惊人一幕,吓的赵颖儿差点晕倒,颤声叫道;“啊……还请壮士留手。”
赤里浑闻言,就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停住不动,不知道是该将他生撕了,照旧饶过这一遭。
赵怀脸色阴沉地走过他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出去,在外面守着。”
“噢!”
赤里浑立即应了一声,反手丢下了骆思齐,却看着这个猥琐的青年男子怎么都不顺眼,蒲扇大手一巴掌掴了上去。
他的手劲极重,险些将骆思齐半边脸打肿,一口鲜血带着几个牙齿喷出来,晕厥已往,死人一样的拖了出去。
赵怀走进里厢房,与迭遭惊吓的赵颖儿四目相对,看着她清丽的脸庞,一种熟悉亲切的感受油然在心头浮起。
这就是……自己的姐姐。
只见赵颖儿白皙的脸庞上泪痕殷然,身上的衣衫凌乱,自己正慌忙的收拾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自己。
目光从惊惧转为疑惑,又酿成一丝回忆,然后名顿开的惊喜,简直灵动极了。
赵颖儿被逼出嫁时,赵怀照旧身体瘦弱模样,姐弟俩泰半年未见,赵怀迅速的发育生长,褪酿成了一个风姿潇洒的少年郎,个头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只有那依稀熟悉的脸庞,告诉赵颖儿,这是自己的亲弟弟赵怀。
“是……怀弟吗?”
“正是,姐姐,你受苦了。”
一言既出,赵颖儿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看见了亲人,心中几多辛酸委屈,无尽的酸甜苦辣瞬间涌上心头,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没过一会儿,赵颖儿心神放松下,竟然晕已往了。
赵怀上前细细的检察姐姐赵颖儿,知道来得实时,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恙,是筋疲力竭昏睡已往了,一颗心总算放下了不少。
转过头,看见门外晕倒的骆思齐,不由一股恶气升起来。
操……这个腌臜狗工具,认真是人憎狗厌,百死不足以赎其罪。
这个时候,
袁汤令郎、三令郎骆思贤一干人等都到了,这种情况一看便知,也不需要多加详细解释;
四令郎骆思齐对府里下人眷属欲行不轨,结果被前来探望的娘家人撞破了,呃……
吃了些小亏。
这些都是没有颜面的丑事,当着袁汤令郎上演了一出活闹剧,真正是丢了大人。
锋赤台等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骆思齐,目光中喷出的怒火险些把人融化掉,只要赵怀一身令下,他们会绝不犹豫把骆思齐撕成碎片。
主辱臣死,敢怀二心乎?
赵怀深吸一口气,把心中翻腾的怒火强压下去,语气淡淡的说道;“今日与诸令郎一晤,赵怀所得良多,现家姐身体有恙,这便告辞去了,有甚讲法且待来日再谈。”
“如此也好,今日很是未便,怀令郎且去照顾令姐,隔日袁汤自会递贴相邀,我们择日再叙。”袁汤令郎唏嘘不已。
“唉!这……也只能这样了。”
三令郎骆思贤长叹了一声,现在他左右为难。
今天这个面子掉到地上是捡不回来了,赵怀身后的一行伴劈面色很是不善,不要激化了矛盾,且等骆思齐醒来再详做分说罢,
立即命人带来一驾马车,将晕已往的赵颖儿安置其中,那边抬走了骆思齐回去救冶不提,站在一边的赤里浑怒火勃发,作势摩拳擦掌,被稳重的赵远程一手拦住了。
此时在权贵官宦的府中,还能真的暴起杀人不成?
赵怀脸色阴沉的与袁汤令郎拱手作别,转身正欲离去,一个冷冽声音传来;“尔等这就走了吗,想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