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古代军事,李大德绝对是萌新一枚。
他可以和人杠98K打飞机乐成的可能以及概率,却难以想象冷武器时代真正的战阵局面会是怎样的。
但不了解,不代表就没想法。
尤其是手下这帮民兵虽也训练,但在他眼里却是连最基本的齐步走都乱糟糟的,纪律性都比不上幼儿园的小朋友,妥妥的乌合之众。
所以要么不搞,搞就搞得彻底。
一大早,“早操”事后,李大德就荟萃了所有的主管,宣布“王莽坪一期军训计划”,并举办一次全军大交锋,考验各人的体能、身手、反映等综合素质。而最终结果优异的一百人,会组建成“特种战斗大队”。
某人明着说了,以后再有类似抢劫这样的行动,会优先让“特战队”的人配合侦察队一起行动。至于其他人,老老实实的去训练吧。结果达不到前百名,没有资格叫嚣。
聚会会议一结束,王莽坪上马上喧闹起来。
“赵子龙”们激动了,言说这是某东家在继“侦察大队”之后又一次给出的晋升时机。而且这次不是内定,而是要像擂台交锋那般选出来。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搞擂台一向都是军中的特色。
身强体壮的男人们摩拳擦掌,准备一展拳脚。身体瘦弱的也不胆怯,各自琢磨着能入选的馊主意。
赵德柱被人困绕起来,无数的憨厚男人挤着谄媚的笑容拍他马屁,询问方不方便走个后门。
上次侦察大队的大队长被李大德丢给了李成。而作为东家身边的第二号亲保镖,在众人看来,这次这个特战队的队长,自然非他莫属。
然而正热闹的时候,某东家却又突然冒出来宣布,最终考核结果第一名的人才是这一次的队长。
人们一哄而散,小赵同学马上一脸失落。
还说什么会赔偿人家,果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老夫还以为,这队长之位会给你这位亲随。”
出来瞧热闹的张澹捋着胡子站在李大德身旁,摇头道:“有些冒险。虽说量才而行是好事,可也要看情况而定。你这亲随虽然蠢了些,但胜在对你忠心。换了旁人么……”
老张头点到即止,后者却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任人唯亲虽然欠好听,但出意外的情况总比任人唯贤要少的多。不外这次张澹却是猜错了,他压根也没计划把队伍交给外人。
“你不懂,这次要在两万人里挑选,算是寥寥无几了吧?如果空降队长,肯定会有人不平,到时又是麻烦。只有一拳一拳打到最后的,才气镇住这帮人。”
“唔,有些原理,希望你是对的吧!”
张澹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再说任命这种事他加入多了也欠好,便转身计划回隔邻的“医务室”里去整理草药。不外才走出几步,又被李大德给叫住。
“老张头,”后者的心情很认真,声音却压的很低,悄声问道:“你那有没有人吃了之后,力气会变大的药?给我几颗!”
“……”
张澹的心情一瞬间变得离奇起来,追念这货适才说的话,马上有种想骂人的激动。任人唯贤?去球吧!
“没有!”老张翻着白眼转身就走,“老夫是郎中,不是江湖骗子!”
“切,没有还这么横!”
李大德做了个藐视的手势,随后挑着眉对不远处耷拉着脑袋的赵德柱勾手,计划先给他透个底,顺带教他怎么作弊。
今天山上山下都显得有些平静。
隋军自从上次进攻到一半草草收场后,便显得有些异常。现在天更是有车马不停在军营与潼关之间的路上来回行走。另有士兵往沿岸的船只上搬着工具,像是要走一般。
敬盘陀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到现在都不敢回营,爽性在驿站劈面的山脚下放肆伐木,计划再弄个军寨,自己带亲卫进驻。还美其名曰要和风陵驿互为犄角。
被逼着回大营修整木墙的士兵们虽然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上次的战斗结束之后,敬盘陀派人抓回不少逃兵,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脑袋,就挂在营门外。
有了这番震慑,士兵们虽然老实起来,但士气也开始大幅跌落,再不复刚来此地时的高昂。
敬盘陀不在乎,或者说他压根也没察觉到。待芮城的粮食酒水一送到,就迫不及待的醉生梦死去了。
用后世的话说,这就是在挨了社会的毒打之后学会了逃避现实。
南面的战斗偃旗息鼓,北面的大幕却正徐徐拉开。
你方唱罢,我登场。
龙门清涧湾,王氏宅院。
刚刚而立之年的王通急急遽的从内宅走出,挥手招来府内家仆,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到他手中,悄声付托着什么。
自从李密亲率一万雄师回援龙门后,县城的局势便微妙起来。后者嘴上说是怕龙门关军力单薄,不是李渊的对手,特地回来支援。但手下兵将却进驻龙门县城,扼守各处要道,把原本王氏的人都给排挤起来。
防的是谁,各人心知肚明。
龙门王氏的当家人王隆原本还不在意,觉得正好借此时机让王氏隐在幕后。但在今晨接到王度派人紧急送来的信后,却不能不在意了。
怕什么来什么。
原本对岸的李渊和这边交过频频手都没发现王氏的猫腻,却不想在后方最稳妥的计划出了篓子。如果最终是李密赢了还好,可按王度在信中的说法,他收到的暗线消息,却是风向要变了。加之来送信的管家描述,扼守风陵驿的流民军遭受了宇文述雄师的砲击,死伤惨重,渡口险些“不守”。
眼看流民军的大船开始漏水,王氏必须要考虑上岸的事了。
“你去刘西嘴西头的茶室,找刘守仁,让他送你过黄河。记得,一刻不停,把这封信送到唐公手上!另外让刘守仁留在对岸,听从唐公部署!”
对心腹家仆交接完,王通亲自为他寻了一匹快马,送他离开。便在此时,却见三弟王勣带着两名小厮从偏院出来,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三弟,你这是要去哪?”王通皱眉问道。
“二哥,前日吾与蒲山公对谈,颇有收获,约了今日再去请教。”王勣言语之间无不自得。
李密虽然是大隋朝板上钉钉的天字号反贼,但在世家之中的名声照旧不小的。
当初杨玄感反隋,特意把他叫已往做照料,即是看中了他的学问。王勣觉得能和这样的人对谈,日后说出去也是一种资本。
“厮闹,蒲山公现在军务缠身,哪有空与你对谈学问!这几日你便留在府中,别出去了!”王通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没敢透露王氏现在的部署。
他这位三弟好酒是出了名的,真要是在李密那喝多了乱说八道,乐子可就大了。
“二哥,哪有什么军务啊!”王勣闻言便笑了,满不在乎的挥手道:“那李渊被堵在黄河劈面,连个渡船都找不到,有什么好担忧的!你和爹都是太谨慎,要某说,咱就大大方方的与蒲山公联合,未来咱王氏也出个宰辅……”
“住口!”
王通突然低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进而上前抓过他的胳膊,低声骂道:“你乱说什么!以后再让某听到你在外面嚷嚷这些,就让父亲打断你的腿!省的出去为家里惹麻烦!”
王勣被吓了一跳,讷讷不敢言语。
王通教训过他,却又自觉严词过厉,便叹了口气,挑了点不太重要的消息道:“年老来信说南面最近出了点变化,预计眼下蒲山公也收到信了,你就别去添乱了!”
“呃,知道了二哥!”
王勣颔首允许,体现的很是灵巧。待王通转身回了后宅,却是又挥手招呼身后的亲随跟上。
“三爷,”一名亲随脸带迟疑,低声劝道:“二爷不是说叫您别出去了么?”
“怕什么!二哥只是说别去找蒲山公,又没说不能干此外!”王勣满不在乎的说道:“吾去酒肆喝酒不行么!”说着,便带人出了前院大门。
他却不知,这一去,却是带着王氏一脚踏进了尸山血海之中,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