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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殷商

第三十一章 状如野兽

覆殷商 丘清鲤 3093 2018-12-21 23:01:18

  破晓时分,东边碎云稀落,红光映照,该是个晴天。

  聂伤好不容易等抵家奴来开门,刚要对那家奴陈述昨晚编好的借口,那家奴却先开了口:“正要找你,跟我走。”

  聂伤见他直往放篮子的草屋走去,心中一动,问道:“敢问家人,照旧去往那井里投物吗?”

  “是啊。”家奴低头丧气,满脸郁闷的嘟囔道:“不知哪里冒犯了隶臣,几小我私家中,偏就挑我一人去做这事,真是倒霉透顶。”

  聂伤闻言大喜,正愁找不到借口呢,继续探问道:“那个工具不是已经被两位大人捉住了吗,怎么还往井里投物?”

  家奴一肚子诉苦正要找人倾诉,随口就道:“听说巫祝大人们找到了鬼物出井的原因,备好了特殊祭品,命我们继续投井,以镇定其他鬼物。”

  “这不我又倒霉了,也不换小我私家去,每次都是我!跟你说,那鬼物一身晦气,接触多了就会得怪病,遭厄运,所以大人们都不去,就找你我这般奴隶去做。唉,我太倒霉了!”

  聂伤才不相信什么晦气厄运,掩饰着心中厦悦,到屋里提了篮子,装出紧张的样子随着家奴后面。

  到了荒屋所在的林边,他对家奴说道:“家人,你屡次接触那工具,一定沾了许多晦气,就不要再靠近了,否则晦气积累多了,可能会有倒霉之事发生。”

  “就让我一人去做吧,横竖我已沦落至此,也不在乎身上再添几分晦气。呵呵,另有什么比做贱奴更倒霉呢?”

  家奴听的竟有些感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你去吧,我以后会尽量照顾你的。”

  他便远远的呆在林子外面,放聂伤一小我私家进了树林。

  聂伤竭力按捺着焦急之情正常行走,等到树木盖住了家奴的视线,立刻撒腿狂奔,很快就跑到了荒屋门口。

  院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嘶叫,另有剧烈的喘息声,铜链也一声一声的哗啦响,从门缝里一看,只见白毛的身影正在枯树下晃动。

  “她想挣开锁链。”

  聂伤在门口停下一下,先摆了一个平和的笑容,正要推门,又觉得太虚伪,揉了下脸,又换成了平静淡然的心情,这才把门推开,迈步走了进去。

  “呀!”

  那白毛背对大门,正抓住铜链拼命拉拽,忽听身后响动,一声尖叫,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跳了过来,一双红眼带着强烈的敌意注视门口之人。

  “啊……呜呜呜……”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和野兽一般,弓着背,四脚着地,露牙威胁。

  “嗯,怎么这个样子?”

  聂伤看到她的模样,很是意外,心中不由打鼓,“不会……真是人形野兽吧?”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靠近两步想要细致视察,那白毛突然一声吼,如恶犬般猛扑过来,两只手爪直朝他面门抓来。

  尖锐的指甲从眼前划过,聂伤惊的急遽退却。多亏有腰间铜链锁着,白毛的攻势才中途而止,依然在原地鼎力大举拽拉链子想要扑过来伤人。

  惊愕的发了会呆,聂伤徐徐蹲下,对白毛露出笑容,轻轻说道:“不要畏惧,我是来救……”

  “啊嗷!”

  白毛高声咆哮,又一个猛扑,把链子抻的笔直,张牙舞爪的欲要攻击他。

  “无法相同吗?”聂伤有些失望,照旧不想放弃,往前又挪动两步,笑容越发真诚,语气越发轻柔,“不要害……”

  “啊嗷!啊嗷!啊嗷!”

  白毛暴怒了,发狂般挣着铜链,手爪把地面都抓出了两道沟。

  聂伤失望不已,瞅着近在眼前的那张人脸,幼稚的小脸上满是恶意,红红的眼睛不再似水晶般晶莹,充斥着血色,浑如野兽一般,哪里能见一丝人性?

  “……果真是我错了!”聂伤心中凉透了,呆了半晌,绕过白毛的攻击圈子,进入木屋里,直到井边,也没看篮子里是什么,直接张了进去。

  走出木屋,最后又看了一眼凶狠的白毛,心肠一硬,不再管它,在白毛的吼叫声中直往大门而去,“一只野兽而已,不值得我冒险!”

  出了大门,关上门,上了拴,他沮丧难言,郁郁而行。不意刚走出不远,突然觉察院里狂躁的叫声消失了,反而有一声低低的吟泣传来,声线细如琴弦。

  “咦?”聂伤一下顿住了脚,侧耳细听一会,简直没有听错,是有哭声。

  他蹑手蹑脚的回到门口,再从门缝偷看,却见适才还狂暴如兽的白毛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脸抵在膝盖上,身子一抽一抽的哭泣。

  “这……她不是野兽!”聂伤大喜过望,忍着激动没有立刻进入,在门口思索片刻,咳了一声,稍等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啊嗷!”

  白毛又变回了野兽模样,又吼又跳的要扑过来撕咬。

  “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聂伤一步步朝她走去,脚步异常坚定。

  白毛见他逼了过来,没有丝毫退避的意思,在大叫恐吓之中,脸上竟然露出了惊骇之色,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露馅了吧。”聂伤心中暗笑,直走到离白毛一步远的地刚刚停下,蹲了下来和她对视。

  “啊、啊嗷!”

  白毛虚张声势的叫了两声,身子却情不自禁的缩了起来。

  聂伤伸过头去,再看她的眼珠,内中血色已退,恢复了纯净剔透,一双大眼睛惊慌的眨动着。

  “啊……呃……”白毛被他看的越来越心虚,停止了无力的吼叫,再也凶不起来。目光躲闪频频后,她终于绷不住了,一下蹿了回去,藏到了枯树后面。

  “哈哈哈。”聂伤见她在树后伸出脑袋偷看,轻松的笑了起来,“果真照旧孩子。”

  “小家伙,我真是来救你的。”他温声说了一句,看到劈面没有反映,很是发愁,“语言不通啊。”

  没措施,只能上手语了,便一只手按住心口,又朝劈面指了一下,边比划边说道:“我、来、救、你。”

  白毛见他手舞足蹈,脸色又惊又惧,脑袋缩回树后,任他怎么招呼,就是不再出来。

  “这可怎么办?”聂伤无奈的站了起来,抚着额头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相同。

  眼看着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焦急起来,交流是不行能了,想要强行闯已往为她搭盖遮阳棚、挖水坑,又怕被她误解攻击。

  正愁躇时,就听树后一声哀叫,白毛像被开水烫了一样,一下从树后转了出来,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贴在树后。

  原来阳光已经越过树篱,照到了她的位置,她不敢被阳光照到,只好躲在树干后面。

  “好大的日头!”聂伤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刚离开地平线不远,就已经光线耀眼,朝地面播撒着无尽的热量。

  今天肯定是个炎热的大晴天!

  “不行,必须尽快动手!”

  他神色凝重,不再犹豫,大步走到树下,冒着被白毛袭击的危险,开始弯树杈、折树枝。幸亏阳光照着,白毛不敢从树后出来,并没有影响到他。

  聂伤很快就利用枯树朝四面伸展的枝干和折下的树枝搭了一个架子,然后又从墙边抱来昨天割下的蒿草,均匀的铺在架子上。没用多久,一个不大的遮阳棚便搭好了。

  太阳光越来越高,微热的阳光照在棚子上,漏下一块块光斑。聂伤把漏光处一一补上,最后又检查了一遍,见阴影足够大,才急遽退开。

  “呼,总算干完了!”

  他长出一口气,擦了把头上的滔滔汗珠。

  不是累的,而是担忧白毛在他干活时突然攻击,整个历程中,他都把心提在嗓子眼上,紧张的出汗。

  幸亏白毛一直都一动不动的蜷在树下,哪怕最贴近时,也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对了,另有水坑。”

  他刚要已往挖坑,就听院外那家奴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来不及再挖坑,聂伤急遽把盛水的竹筒摘下,放到树下稳固处。见那白毛依然把自己包裹鹤发之下,照旧没有露头,只好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住,明天我再给你带水和吃的。”

  “奴伤,你怎么还不出来?你、你还在世吧?”家奴的叫声越来越急,声音都变调了,流露出浓浓的恐惧。

  聂伤知道家奴不敢进来,就担忧他被吓坏了,再跑去找巫师,这里的部署还没有消除痕迹,巫师一来,他的所作所为就袒露了。

  “明天我还会来。”形势紧急,聂伤也不管白毛听懂听不懂,留下一句话,捡起篮子就往外走。

  急急拉开大门,只见那家奴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脸色煞白,恼怒的喝问:“你怎么才出来?叫你也不回话,我以为你被、被吃了!”

  聂伤拴好门,也做出畏惧的神情,不停抹着额头汗水道:“那工具太吓人了,比猛虎还凶恶,守在院里要吃人。我沿着院墙,好不容易才走到井边,返回时也是慢慢蹭着墙挪过来的。”

  “家人的叫声我也听到了,可是在那工具面前我不敢回话,生怕一作声激怒了它,挣开了链子,把我们俩都咬死了。”

  “嘶!”家奴打了个寒颤,满身都软了,哪里另有心思纠结此事,直着脖子转过身去,一声不吭,拔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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