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熹元年(公元189年)八月二十六己巳日,丑时三刻。
张让、赵忠、段珪、夏恽、郭胜等人心急如焚,怎么也睡不着。
日前,张让、段珪去请求何太后,被何太后痛骂曰:
“前频频,满朝公卿都要杀你们,如果不是哀家和上将军护佑,尔等早已身首异处,如今尔等竟然背着哀家,擅杀上将军,另有脸来求哀家?哀家的权利来自皇儿和上将军,如今皇儿没有权利,之所以大臣们听哀家的,是因为有上将军在,如今上将军被尔等杀害,你们以为另有人会听哀家的话吗?”
一句话说的张让等人哑口无言。
现如今,张让等人也是忏悔不已,暗叹:天下之大,再无我等容身之处。
这时张让道:
“派去见董卓的人回来没有?”
段珪道:“没有,预计最快也要天亮以后。”
郭胜满脸焦急,来回踱步。突然道:
“张公,要不我们带着太后、陛下现在就走吧!这样干等着也不是措施呀?我看袁绍等人天一亮,肯定攻打皇宫,我们如果现在不走,怕天亮以后就走不掉了。”
张让平时就不喜郭胜为人,此时看他竟然如此沉不住气,更不耐烦。突然眼睛一亮道:“郭胜,你怕什么,只要陛下和太后还在皇宫之内,袁绍等人轻易是不敢攻打皇宫的,我们联系董卓,只是防患于未然。再说,皇宫是什么地方,宫墙高峻,到如今他们连攻城之物,都未曾准备,就算攻打,也最少要到明天,我们这里有士卒两千余人,守两三天不成问题。”
郭胜一想,确实如此,才放下心来。
张让又道:“郭胜啊!如今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当同心协力渡过难关,否则都死无葬身之地。”
“张公放心,你我虽然平时有些许摩擦,如今危难之时,必听从张公付托。”
张让道:“好,所谓不打不相识,带此事事后,一定于你多多亲近。”
郭胜大喜,究竟张让不管职位照旧能力都不是郭胜可比。
张让道:“明日天亮,你去组织阉人两千,多派金银,去府库调取武器铠甲,全权有你指挥,一起前去守卫宫城。只需守卫一天,我们就带陛下、太后离开。只要见到董卓,我们就能平安。”
郭胜一想:由自己分发达物,领导兵士,这可是天大的信任啊!看来以后一定要多于张让走动走动。再说,有这么多戎马,守卫宫城一天,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赶忙允许道:
“张公放心,若不能守住一天,郭胜提头来见。如今无事,我前去准备。”
看着郭胜离去段珪阴沉的道:
“张公妙手段,如此郭胜一定尽心尽力,守住了,是你有识人之明,守不住,有他郭胜去送死,为我等争取时间,佩服。”
张让道:
“郭胜乃小人也,平时于我等皆反面睦,如今也算物尽其用。”
几人尽皆颔首,体现同意。
段珪道:“董卓,虎豹也,不行信,我们还需另寻出路。”
张让道:“如今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田地,只能结好董卓,最好能让董卓私下放我们离开,我等隐世不出,也能落个好死。”
夏恽道:“我们相识几十年,余生无多,今吾愿意以死以掩护你等宁静离开,见到先帝,定要求先帝保佑你们,我等皆受先帝大恩,所做之事都是受先帝之命,虽有中饱私囊之举,但是未曾有丝毫懈怠。我等皆封侯爵,也算光耀门楣了,古今阉人可有我等风物?吾死而无憾了。如今我等遵守先帝遗愿,上将军已被我等诛杀,算是我酬金先帝吧!希望你们能掩护好陛下。如有时机,替我祭拜先帝。”
说完转身离开。
张让、赵忠、段珪等都是伤心不已。
…………………………
寅时刚过,天还没亮。王越领导十余人,叫来史阿等人,来见刘辩。
刘辩也就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此时被唐蓉叫醒,与小翠一起,帮刘辩穿衣、梳洗一番。待一切准备妥当,准备见王越时,想起了传国玉玺,付托小翠道:
“小翠,你收好传国玉玺,然后随朕去见太后。”
说完愣住了,历史纪录,传国玉玺就是这次刘辩离开皇宫,返回以后就找不到的。厥后被孙坚从井中从投井而死的宫女身上获得,各人都认为这个宫女是为了守护玉玺才投井而死的。不会就是小翠吧?
这时远处传来了喊杀声,纷歧会儿又燃起了大火,想来是袁术等人所为,心中恼恨不已。暗自立誓:袁绍、袁术、吴匡、张璋!竟敢焚烧宫门,定不饶你们。
来不及多想,刘辩出门,见到王越、史阿领导二十多人,在寝宫门外已经期待多时。开口道:
“王师傅,久等了。”
众人膜拜刘辩,刘辩扶起王越,对史阿等人朗声道:
“诸位义士,请起。大汉如今已经是内忧外患,朕幸得诸位相助,谢谢不已。好了,如今情况紧急,朕就不在多言,只有一句话:但有我在,大汉不亡。”
“但有我在,大汉不亡”众人高呼。
“走,随朕前往长乐宫,迎太后,前往文陵,祭拜先帝。”
说完,带上皇后唐姬、小翠、王越、史阿以及二十多死士前往南宫而去。
刚离开没多久,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儒生从墙后边走出来,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嘴里念叨一声:“但有我在,大汉不亡。有意思,看来陛下也不是,听说中那样不堪呀!”
此人正是荀攸,身为黄门侍郎,天子近臣,自然可以随时收支皇宫。说完以后,慢慢的在后边偷偷跟上。
刘辩等人刚出寝宫没多远,就见张让、段珪等人和几十个阉人,带着何太后、刘协、万年公主朝这边跑来。张让看到刘辩,不及多想,对几个阉人付托道:
“快,带上陛下,走天桥前往德阳殿”
由于太过杂乱,天还没有亮,张让基础没有注意刘辩身后还随着许多人。就在两个小阉人,准备上前拉刘辩的时候,刘辩嘴里阴沉的发出一个字
“杀”
史阿上前几步站住,拔剑、劈砍、收剑、入鞘一气呵成。然后朝刘辩拱手,又立于刘辩身后。
两声惨叫声传来,张让等人才清醒过来,站在了原地,大惊,基础没有想到,柔弱的刘辩会绝不犹豫的杀人。再看看刘辩后边有二十多死士守护,心中惊讶:陛下什么时候培养了,这么多死士呀?又一想,曾有人向他隐约提起过,陛下召见过王越……在仔细一看果真,王越就在刘辩身后。又一想:陛下平时不是看不起王越吗?如今怎么……
领导众人跪下大叫见过陛下。
张让气喘吁吁,究竟年纪大了,走了这么远的路,再加上心中惊骇已经有点坚持不住了。一脸紧张的道:
“奴婢参见陛下,袁绍等人造反,带兵攻打皇宫,奴婢为了掩护太后和陛下宁静,适才一时心急……奴才罪该万死,望陛下饶命啊!”
其余人也大叫饶命。
刘辩双眼阴沉,瞪着张让,张让等人畏惧,不敢抬头。
而心里却满是疑惑: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势?
“真的是这样吗?”
刘辩淡淡的道。
可越是如此,张让等人越是琢磨不透,越是琢磨不透,越是心惊、畏惧。
这时段珪抬头目视刘辩,不卑不亢道:
“陛下应该知道,诛杀上将军何进是先帝遗愿,我等自知年事已高、时日不多,上将军又紧紧欺压,我等已经计划,诛杀何进之后,如不能生,就随先帝而死。”
刘辩就这样看着段珪,段珪目不斜视,坦然面对。刘辩知道段珪已经存了死志,如今事情紧急,还需要快点离开皇宫。就不在纠缠,对众人道:
“都起来吧!张让,派人前往北宫,准备车马,銮驾,随朕前往文陵祭祀父皇。”
这时,刘辩等人看到正在紧张的何太后赶忙参拜。
“母后,儿臣来迟,害母后受惊,请母后见谅。”
何太后上前扶起刘辩,眼泪在眼眶打转,是见到儿子,自己终于有了依靠,更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那种关爱,见刘辩眼神有点闪躲,又满脸疑惑的道:
“皇儿终于长大了,快起来。”
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辩儿如今怎么这么见外了,看到周围有许多人在,也就没有多想。又想上前仔细看看刘辩,见刘辩已经准备要走,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心中失落……
陈留王刘协、万年公主刘惠乘机过来参见刘辩。刘辩只是让他们起来,没有多言。对张让、段珪等人道:
“尔等都随我前往德阳殿。”
说完转身向北宫德阳殿而去。
刘辩不是不想和何太后、刘协、刘惠多亲近一下,只是他怕,怕自己被发现是个冒充的。究竟前世自己是个孤儿,不知道怙恃是谁,没有兄弟姐妹。如今有了,自然也想感受一下拥有亲人的感受。正是因为这样,他反而越发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