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君听闻昭王在场,大惊失色,莫非刚刚她粗鲁的行为都被昭王尽数看去了?
初来泽阳还未嫁进昭王府就出师倒霉,她绝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韵意,我有颔首晕,预计适才喝多了。”
她一改生龙活虎的精神头,有气无力地说道,顺便对韵意使了个眼色。
至于昭王,她都不敢扭头瞧一眼,生怕这一瞧就被问罪了。
机敏的韵意一看便知她家小姐的意思,连忙搀扶住向她歪倒来的姜君。
“多谢令郎体贴,我家小姐喝多了,我们先走一步。”
对万里风致谢后,韵意拽着姜君迅速逃离了身后三人。
“头次见喝醉了还能将一个大男人打得半死不活的女人,也是头次见喝醉走起路来脚底生风的。”
刘瑾瑜望着姜君身歪步不乱的背影,感伤道。
虽说大留国民风开化,但如此彪悍的女子照旧少见,不外样貌倒是拔尖的。
万里风干笑了几声,应付道:“是啊,不多见。”
“你似乎对这个女子很体贴,认识?”
一旁气场逼人的刘瑾戈冷不丁开口问道。
“算不上认识。”
万里风打哈哈道,心里不禁为姜君捏了把汗。
离开三人视线后,生无可恋的姜君觉得自己过于怂包了。
不就当街暴揍了一个毛贼嘛,不就凶悍点了嘛,不就对业王无礼点了嘛……
也不至于看到昭王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躲着啊。
“小姐,外面都传你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呢。”
韵意面露难色道,也不知道是谁传出这么不靠谱的蜚语。
“别人传的,又不是我亲口说的。”
姜君没好气道,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才气体现得知书达理温柔贤淑。
一转眼初六就到了,然而姜君似乎压根就不把结婚当回事。
她赖床赖到叶嬷嬷来了才起身,在此之前韵意或许也就催了十来遍。
前来替姜君梳妆的叶嬷嬷,望着镜子里明眸皓齿顾盼生辉的姜君,不禁暗自惋惜。
如此一等一的大美人,却白白做了政治斗争的棋子。
那昭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如今的两位侧妃,一位是礼部尚书之女许悠悠,乃太后亲自赐婚。
当初若非昭王不愿,她就是昭王的结发妻子了,职位可见一斑。
另有一位更欠好惹,性格跋扈,乃皇上宠妃玉妃的侄女赵怜,是皇上赐婚。
这姜君除了淑贵妃,就再无靠山了,且淑贵妃还只视她为棋子。
“小姐真美。”
韵意呆呆地看着头戴凤冠的姜君,华贵雍容,明艳感人。
虽满头珠翠,扔不减脱俗之态,不弱灵动之气。
“来,穿嫁衣吧,这嫁衣绣得可真精致,宫里的绣娘也不外如此。”
叶嬷嬷展开华美的红嫁衣,见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凤舞九天,赞叹道。
姜君摸着柔软的嫁衣,不禁心生伤悲。
这件嫁衣是姜夫人亲手所绣,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她的牵挂与不舍。
“减一分太瘦,添一分又肥,姜女人好身段。”
服侍姜君穿上嫁衣后,叶嬷嬷笑道。
领如蝤蛴,腰如束素,大红色又衬得姜君越发白皙,若芙蕖出绿波。
姜君微微一笑,生得悦目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身不由己,嫁给一个素未谋面之人。
“小姐,该动身了。”
韵意给姜君蒙上盖头,搀扶着她往门外走去。
虽是出嫁之日,因与怙恃亲天各一方,又身在异乡,难免冷清。
又因是迎娶侧妃,昭王府只宴请了一些交好的皇亲国戚。
这照旧做做样子,给皇上和淑贵妃看的,所以这个亲可谓成得十分简朴马虎。
“一拜天地……”
姜君隔着红盖头感受身边男子的气息,想到这个男子可能是她共度一生之人,她拜堂也拜得格外认真了。
不管因何要嫁给他,寻常女子在拜堂时的希冀,在姜君这虽然不多,但也有一二。
“风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侧妃给人一种熟悉的感受?”
来宾席上的刘瑾瑜审察着蒙了盖头的昭王三侧妃,将身子歪向下首的万里风,询问道。
“也许吧。”
万里风漫不经心道,自顾自饮了一杯酒。
“韵意,人都走了吗?”
被送进洞房的姜君轻声问道。
“走了。”
韵意话音未落,姜君就一把掀下了盖头。
“小姐,这不合规则,要昭王掀才是。”
韵意拿起盖头要给姜君重新蒙上,却被姜君制止了。
“我都快憋死了,也快饿死了。”
姜君将头靠在床侧,无精打采道。
结婚还没过节有意思,又是被盖头蒙,又是在洞房饿。
“预计昭王陪来宾获得好晚,我去厨房给你找点吃的。”
韵意见自家小姐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心疼不已,便悄悄从院中溜出去找厨房。
虽然她不熟悉昭王府地形,但厨房的香味她照旧闻获得的。
韵意很快就寻到厨房,凭一张讨人喜欢的嘴,从厨娘那端来了热乎乎的饭菜。
“味道不错,以后的伙食质量不必担忧了。”
姜君一边招呼韵意一起吃,一边欣慰地说道。
“小姐,从今往后韵意定会照顾好你的。”
韵意一本正经道。
“我是得了不治之症吗?照旧你发烧了?”
姜君摸了摸突然严肃起来的韵意的额头,困惑地问道。
因随了她的缘故,韵意这丫头向来没个正行。
“呸呸呸,大喜之日怎可说如此不祥瑞的话,快吃吧。”
韵意赶忙用肉堵住了她家小姐的嘴,以免姜君再咒她自己。
她不外是看今后姜君可能就要与她这个不靠谱的丫头相依为命了,暗自心疼而已。
刚刚结婚时,昭王的脸色姜君没看到,她可看得真切。
全无喜悦之色,整小我私家冷冰冰的,拜堂也不外搪塞了事,腰都没怎么弯。
但韵意欠好将这些告诉姜君,只能懊匚沛小姐感应不平。
二人吃完饭,等到外面喧嚣声落,客走人散,也未等到昭王。
咚咚咚!
姜君正掉臂韵意阻拦,准备先行睡下时,响起了敲门声。
韵意连忙小跑着已往开门,却是个面生的小厮。
“昭王说了,今晚另有公务要办,让姜侧妃不必等他。”
小厮有些为难地说道。
“知道了。”
生气的韵意还未发声,就传来了姜君平淡的声音。
刘瑾戈,你最好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昭王待她如何她无所谓,她只是担忧昭王洞房花烛夜连个过场都不走的事传到瑶州爹娘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