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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未婚

第十章:三姑六婆的战斗力太强了

四十未婚 暖生红夜 8474 2020-10-09 18:36:00

  “等Rola执行方案出来了,我发给你。”停稳车后,南孟洋转头对方糯说。

  方糯点颔首,回覆说:“我看看,但是具体的照旧请南总决定。”

  南孟洋笑着摇摇头,相处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方糯事情时喜欢打官腔,不知是浸淫职场多年养成的坏习惯,照旧个性使然,横竖他是不太喜欢的。

  “我做决定,但是你要把关质量。”他说。

  方糯瘪瘪嘴,不得不允许下来:“您是老板,听您的。”

  是的,事情中的方糯喜欢打官腔,对于权威,她也会低头顺从。这与她私下高谈阔论时的意气风发,形成明显对比。或许这就是现实与理想的差异吧。

  “早点休息吧,今天辛苦了。”南孟洋笑了笑,不计划深究方糯身上这个小缺陷。

  方糯朝他招招手,下车后待对方离去,才转身走进小区大门。

  “迷迷,宝宝,妈妈需要你的慰藉。”关上家门,方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凑到爱宠身边,想要一个软绵绵的拥抱。

  “喵~~~”似是感受主人的疲惫,迷迷这次没有逃开,乖乖地躺在方糯怀里任她抚摸着。

  “迷迷,某只即将当爸爸的喵有没有来过?”方糯跟自家爱宠开着玩笑,“不会吃干抹净不计划卖力吧?”

  迷迷没有回覆,只是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唉~~~”她叹了口气,怪自己没尽到主人的责任,让迷迷要受生育之苦。

  突然想起王可儿和王耀海父女俩的争执。王耀海一直揪着女儿至今未婚的原因,无非从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出发,期望王家有后而已。

  孩子,大多被认为是女性的责任,从生育到抚育,占据了女性大部门的时间和精力。方糯从亲朋中见到的例子触目皆是,让她望而却步。

  她和王可儿都很喜欢自由,以至于见到那些被孩子束缚了人生的女人后,她们俩对此发生了恐惧,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已婚的金菲都与丈夫约法三章,计划今生丁克。

  但父辈却不能理解她们的想法,脾气急躁的如王耀海,三天两头跟女儿闹,性情温和的如金菲婆婆,隔三差五分享亲戚家小朋友的故事给他们伉俪,明里暗里催生。

  方糯则会觉着很庆幸,她的怙恃性情内敛许多,纵然再着急,也不会给她太多压力。

  真想到这,她的手机响了。

  是大姨打过来的。

  怎么着,又有新的人选了?

  方糯深吸一口气,手指放在按键上没有动。她好不容易把大姨上次介绍的那位推脱掉,怎么这么快又来一个?

  她想就此挂断,但若如此,大姨一定会投诉到母亲那边。

  那就接吧。

  挂上职业的笑容,方糯接通电话。

  “大姨,晚上好啊。”

  “方糯,你怎么还这么镇定啊?”大姨听起来很着急。

  “怎么了?”方糯一头雾水。

  “哎呀,你爸没跟你说吗?你妈住院了。”

  方糯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你赶忙回来吧。”说完,大姨就挂断了电话。

  方糯愣了足足十秒,随后立刻拨通父亲的电话。

  “爸。”方糯的声音有些发抖。

  “糯米啊,你大姨告诉你了?”父亲的声音显得苍老。

  “嗯。爸,我妈她怎么了?”在期待父亲回覆时,方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她是急的,高血压嚒,晕倒了。”

  “要没关系?”高血压吗?方糯稍稍松了口气,母亲确实经常血压高。

  “没事没事,已经醒过来了。”

  父亲刚刚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几个女人的呼声。

  “哎呀,二妹啊,你可算醒过来了。”大姨喊道。

  “姐啊~~~你可别想不开,什么事都能解决的。”柔柔的劝说声中带着哭腔,那是小姨在说话。

  “方糯,你赶忙回来呀。”见到父亲接到方糯的电话,大姨就在他耳边敦促。

  “没什么事,让她回来做什么?她还要上班的。”父亲有些怒了。

  “上班难道还比她妈身体重要吗?”大姨反驳说。

  “爸,”方糯不想父亲为难,便说,“没事的,我跟公司请个假,很方便,我待会儿就打车回去。”

  “没问题吧,领导不会骂你吗?”

  “没事,我们领导对我很好,不会为难我的。”方糯说完便与父亲道了别,挂断电话,随后给绵鹤发了信息。

  “绵总,我家人住院了,向您请三天事假。”

  纷歧会儿,绵白便回了信息:“好的。”

  很简朴的两个字,让方糯有些不知所措。

  三天事假,连着周末,意味着方糯这周大部门时间不在公司,而昨日绵白才催过她招聘的事情进度。

  “但是,”果不其然,绵白又发了信息过来,“招商主管的招聘,别拖延了。团体已经在催问进度。”

  “好的,我在家里也会陆续跟候选人线上相同的。”她回覆说。

  撒伦已经入职,但是个光杆司令,凭据绵白的要求,方糯近一个月又对外搜寻着合适的招商主管。这一次不出所料,方糯推荐的人选们再一次被绵白以种种借口拖延,导致人选等不到终试通知的情况下,纷纷接了其他企业的OFFER。方糯手头的候选人资源即将枯竭,但是她却没有上次那般焦急。

  等着吧,她想,等合适的时机绵白会把他想要的人给自己的。

  于是在刚刚那番对话后,绵白“嗖”地发了一份简历过来,并附上说辞如下:

  “这是猎头推荐给我的。你找她聊聊,尽快约她来见我。”

  “好的,我明天就联系。”

  方糯回复完,在系统内提交了请假流程后便开始收拾行李。

  一边收拾,心里一边讥笑着绵白。

  猎头?招商总们,如今都兼职当起猎头了?

  她很清楚,绵白所谓的“猎头”基础不存在,他推给自己的简历,不是招商圈里朋友的推荐,就是绵白以往事情经历里的老部下。

  方糯刚刚简陋看了看绵白给自己的简历,候选人是个招商经验2年左右的女孩,虽说有名企事情经验,但资历尚浅,很难相信会切合主管级此外要求。

  就看乐总怎么想了。方糯心里很明白,从撒伦开始,自己对拓展部人员的招聘早就失去了热情,纵然自己约来再优秀再多的人选,都被绵白以业内口碑不佳的名义谢绝,或是拖延直到人选自行放弃。

  与其“剃头担子一头热”,何不做点外貌功夫,顺了领导的心呢?

  方糯自知这样的态度欠好,但是……

  “不要想了!”她突然自言自语,“现在老妈最重要。”

  说完,加速行动收拾,顺便联络了宠物医院。她断不能留有身的迷迷独自五天,照旧寄养在宠物医院放心点。

  把迷迷送去宠物医院寄养,放好它的吃食玩具,人猫俩亲昵了一会儿,道完别后,方糯便拎着行李,坐上了回家的顺风车。

  家乡离杭州不远,走高速一个多小时车程。这里是个小镇,常住人口不多,不到10万,现如今因为旅游开发革新,许多人都搬到了隔邻市居住,人就越发少了。

  下了车,已是深夜。小镇上只有主街还亮着路灯,街上只有方糯一人,冷冷清清,初冬夜风吹来,冻得方糯直打哆嗦。

  她裹紧外套,独自进了家门。

  “女儿,抵家了吗?”父亲发来信息,他在医院陪护,知道方糯连夜回家就一直没合眼,等着她报平安的信息。

  “抵家了,爸,你早点睡,我明天一早给你们带早饭。”

  “好的,不用太早,医院8点查房,你8点半厥后就好了。”

  “好,晚安。”

  与父亲联络完,方糯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腰背。虽是深夜,她却毫无睡意,脑子里还想着母亲病倒的原因。

  大姨早已搬到隔邻市,平日很少回来。小姨更是,三年前与姨夫二人搬去杭州,与儿子儿媳同住。

  这次又是怎样的因缘巧合,让这二人同时回小镇,还偏偏在母亲病倒时泛起呢?

  方糯有一种欠好的直觉。这个直觉在第二天获得了父亲的佐证。

  “医生说,稳定的话,明天就能出院。”母亲笑着对方糯说,眼角挤出一道道沟壑,但也仅止于眼角。

  方糯的外表,遗传自母亲,身形矮小,皮肤娇嫩,不管到什么年纪,看上去都比实际年龄小上四五岁。而她的性格则遗传自父亲。

  “所以啊,你真不必跑这一趟。”父亲看着女儿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

  “嗨,没事,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也顺便放个假,休息休息。”方糯故作轻松地回覆说。

  “你请了几天?”母亲问。

  “三天,周日回去。”

  “哦,那能在家待五天哪,真好。”母亲开心地笑了。实际上她希望女儿能天天在家,所以曾想让方糯回小镇事情,虽然被方糯委婉拒绝了。

  “中午吃什么,我去买菜。”方糯计划中午做饭送过来。

  “就买点菜,买条鱼,你妈现在不能吃太油的。”父亲回覆说,“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有熟悉的摊主。”

  说着,父亲嘱咐了母亲几句后,跟方糯走出了病房。

  “爸,昨天怎么回事?”方糯知道他是特意想跟自己单独聊聊。

  父亲叹了口气,提起昨天的事情,还未说话,先是怒火上头,他说:“你大姨和小姨来家里坐坐,跟你妈聊天。姐妹三个,聊着聊着,你妈就晕了已往。”

  “她们聊什么,让我妈这么激动?”

  方糯问,但是她已经预知到答案了。能聊什么?大姨心直口快,又喜欢拉家常,一定是聊起最近给方糯介绍相亲工具的事。

  而小姨呢。儿孙承欢膝下的她自居教儿有方、生活幸福,以“希望别人与她一样幸福”的理由,暗地里也做了不少事情。昨日想必坐在方糯母亲身边,说了不少推波助澜的话。

  “还能说些什么?”父亲皱起眉头,他素来不太喜欢母亲的这两个姐妹,“说你妈没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女儿屋子是自己买的,我们什么都没帮上忙。现在女儿快40了,还没结婚,说是你妈没尽力帮你找。”

  “这什么话?”方糯一听,马上来气,“我不结婚,关我妈什么事?”

  “你大姨给你介绍了好几个工具,不是都没成嘛?她就觉着是你妈没有教你,没有给你调整心态,才使得你眼光放得太高,找工具不切实际。”

  听到父亲的转述,方糯翻了白眼,心口怒火中烧,想数落大姨几句,但转念一想,忍住了,慰藉父亲说:“爸,你们别听她乱说。这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儿爸妈比她还着急,每天也催她,不是照样也没有吗?结婚这事,找对人很重要。听别人的,拼集找一个,难道未来我离婚了她能卖力吗?”

  “对!”父亲颔首,“爸妈是希望你找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未来我们没了,这人能照顾你。随她们说去,我基础不在乎。就是你妈,心思太细,想得太多了。”

  “好啦好啦,我这几天多陪陪她,你也帮我劝劝。”方糯笑着搂住了父亲的胳膊。

  平日里,父女俩都不是爱聊天的人,所以说话不多,但一旦聊起来,便如知己般,意见相合,很是默契。父亲是个智慧的男子,虽然念书不多,但看事通透,不死板,与大学教授身世的王耀海想比,父亲在理念上已经走在了潮水最前端。

  买完菜,父亲坚持下厨,方糯拗不外,便在旁边打下手。父亲做菜很是熟练,三两下,四菜一汤便出锅了。

  “我下午再去买个电炖锅,就能炖鸡吃了。”一家三口聚在一块儿用饭,纵然是在拥挤的三人间病房,也很温馨。

  “镇上预计没有,你去市里你姐的商场看看吧。”父亲说。

  “好。”

  “那顺便把我带几件衣服给你姐。”母亲说,“好几天前跟她说好的,我都没时间拿已往。”

  “什么衣服?”

  “我去年买的几件冬装,没穿频频,今年再穿已经大了。正合适你姐,她也乐意。”

  “行,我带给她。”

  于是吃完中饭,方糯提着装满衣服的袋子,去了隔邻市的商场。

  这是市里最大的商场,也是最老的。方糯的姐姐,不,准确地说,是方糯的表姐在这里当导购。

  实际上,方糯更习惯网购,便捷又实惠。她之所以提出到商场买,也是想借机去探望表姐。

  “姐。”方糯朝站在柜台边的表姐打招呼。

  “方糯,你回来了。”沈恬迎了上去。

  “嗯,昨晚回来的。”

  “因为二姨吗?”方糯母亲住院,她有耳闻。

  “对。”

  “二姨身体怎么样?我明天休息,计划去看望她。”

  “不必不必,我妈明天就出院了。没事的,就血压有点高。”方糯说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沈恬,“喏,我妈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二姨,她这会儿还想着我。”沈恬伸手接了过来。

  眼尖的方糯却看见了沈恬手腕的异样,瞬时脸沉了下来,轻声问道:“他又打你了?”

  沈恬连忙拉下袖子,避开方糯询问的目光说:“没有。这是我早上起来不小心撞的。”

  方糯瘪瘪嘴,鬼才相信她的话呢?

  但是表姐不愿提,方糯也欠美意思追问,只得说:“姐,你总这样可不行。日子还长着呢。”

  “对呀,日子还长着呢,方糯。”沈恬对此却是截然相反的看法,“以后会好的。你姐夫最近应酬多,喝点酒难免会发脾气。”

  “不管有没有喝酒都不应该打你。”这是方糯最厌恶男人的一点。

  “你侄子大了,他会护着我的。再说,你姐夫就喝酒这点欠好,其他都挺好的。你不知道,我同事的老公赚了钱之后,在外面花天酒地,”沈恬反过来慰藉表妹,“还找了小三,要跟她离婚。”

  “所以,你觉着跟她们比起来,你许多几何了?”

  “你姐夫心里只有我。”

  方糯缄默沉静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表姐。同辈中,比她年长的只有沈恬,她曾是小学时方糯的偶像,漂亮、人缘好,会跳舞。然而长大后,方糯对表姐只剩下了恻隐和怒其不争。

  “姐,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虽然在杭州,但是回来也快,能帮的我一定帮。”她只能默默希望表姐哪日能醒悟,更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自信、色泽照人的儿时偶像。

  沈恬笑了笑,把方糯买的炖锅递给她说:“你顾着自己吧。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工具,姨妈姨夫很着急的。你也要替他们想想。”

  方糯没有回覆,心想沈恬虽说比其母性情温顺,却仍与其母一样,喜欢催婚。

  “二姨每次出去见到小姐妹带着孙子孙女,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沈恬继续说道。

  “这种事不能强求的。”方糯含糊回覆道。

  “是你自己不上心吧。结婚,跟谈恋爱纷歧样的。”沈恬劝说,“再轰轰烈烈的情感,时间长了都市冷却。伉俪生活,平淡地跟白开水一样。”

  “我现在一小我私家生活,就很平淡。何须要加小我私家进来,又增加经济肩负。”

  “白开水也有好喝的时候啊,小日子也有小情趣。最主要的是有小我私家在身边,不孑立,又能照顾你。”

  “对啊,我就是想找个照顾我,而不是我照顾他的人。”

  “方糯啊,”每次跟这个比自己只小了3岁的表妹说话,沈恬总有种鸡同鸭讲的感受,基础聊不到她心里去,不仅有些着急,“伉俪俩,本就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相互照应嚒。再说,女人主内男人主外,家里面你多照顾点也没什么错。”

  还别说,方糯也感受像在跟平行时空的人对话。

  她轻轻扶额,回覆说:“姐,咱不说了。等我真结了婚,再提也不迟。”

  “好好好,我不说了。就知道你不爱听。”

  方糯无力地朝沈恬笑了笑,与她作别,结束了这段尴尬的对话。

  沈恬的看法,她很熟悉,也不是不认同。方糯的怙恃在她心目中,属于模范伉俪俩,结婚近四十年,除了偶然的冷战,从未亮过红灯,二人在家庭中的分工,虽承袭着男外女内的传统,但实际上,父亲的支付,却让方糯见到了一个优秀丈夫应有的姿态。

  “见到你姐了?”父亲接过方糯炖好的高汤,问道。

  “嗯,见到了。”方糯顿了顿,又说,“爸,姐夫似乎又打她了。”

  “啧,又这样?”父亲皱皱眉头,“保证书写了基础没有效果。”

  “谁说不是呢?当初哭得稀里哗啦,跪在我姐面前忏悔,求她回去。这才过多久,又对她动手了。”方糯替沈恬感应愤愤不平。

  父亲却很平静,说道:“小恬太傻了。当初就应该按我的意见,直接跟他离婚。”

  “可是姐不听啊。”

  “主要照旧你大姨,觉着如果女儿离婚,自己面子挂不住。”

  “女儿幸福重要,照旧她面子重要?再说,她自己还不是年纪轻轻就离婚了吗?”

  “所以她更不希望小恬离婚,她独自抚育女儿苦了泰半辈子,不希望女儿也走她的老路。”

  方糯瘪瘪嘴,不认同大姨的看法,说道:“与其下半生都活在家暴的阴影里,还不如带着孩子出来单过的好。”

  “她不是试过吗?没乐成。”父亲叹息道。

  是的,沈恬曾反抗过,带着儿子偷偷跑回娘家,第二天便被夫家找上门,恳求、恐吓,软的、硬的手段都被用上。她与生父早已断了往来,家中没个男人做主,便想到方糯的父亲,尊长男子中最年长又最可靠的人。

  方父听说后,做了两件事:一是帮沈恬在镇上租了套屋子,让她母子搬到镇上住,方父在镇上人缘广,沈恬夫家不敢来此造次;二是叫上家中所有男丁,与沈恬母亲一同把沈恬夫家人约了出来,各人面劈面把事谈清楚。

  方父本意是想通过这次谈判,让沈恬伉俪离婚,却不意沈母差异意,最后只得让沈恬丈夫写了悔悟书,亲自将沈恬母子接回家中。

  没想到消停了才一年,又开始了。

  “你姐怎么说?”父亲继续问。

  “感受已经习惯了,还替那人说话。”

  父亲听后摇摇头,叹息道:“她不是我女儿,我能管的有限。照旧要你大姨,和你姐自己做决定。”

  “我觉着我姐挺可怜的。”方糯替沈恬不值,却与父亲一样无可奈何。

  “别说了。”父亲突然脸一沉,拉了拉方糯的手。

  她转头看去,走廊尽头是大姨和小姨。

  她们俩怎么又来了?方糯皱眉,深吸一口气,心想看来要有一场“恶战”了。

  “大姨,小姨。”方糯挤出一丝善意,微笑打招呼。

  “方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姨拉住她的手,问道。

  “昨天晚上。”

  “哎呦,那回抵家都半夜了吧。”小姨心疼地瞧了瞧她的脸,转头对方父说,“这是个孝顺孩子。”

  方父点颔首说:“其实没须要回来的。”

  “怎么会没须要?”大姨不认同,扯着嗓门说,“自个儿妈住院,不回来服侍,传出去外面人怎么看?会说方糯不孝顺,还会说你和二妹教女无方。”

  “姐,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小姨连忙扯了扯大姨的衣袖,提醒说。

  “我说的是实话嘛。”大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压低了声音。

  “方糯从小就孝顺,这点我们都知道。”小姨拉着大姨和方糯走进病房,方父也跟了进来。

  “对,这孩子很乖的。”方母脸色比昨日红润,恢复得不错。

  “是啊。姐妹里,小恬最漂亮,方糯最乖。那时候我们就说,这两孩子未来福气肯定很好。”

  小姨开始追念当年,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什么福气不福气的?我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健康健康的,去年又发高烧又是腰肌劳损,还不跟我们说。”方母想起女儿的病痛,眼圈发红。

  “她那是不想你们担忧。”

  “小毛病而已,妈,我自从锻炼之后,身体好许多了。”方糯努力地把这话题往其他偏向引。

  “越是小毛病越不能忽视。方糯,不是大姨说你,一小我私家小病小痛难免的,你不想怙恃担忧我也能理解。如果今天你在怙恃身边,或是你身边有个照顾你的人,你爸妈自然不会那么费心了。”

  事与愿违,大姨照旧提起了例行要提起的话题。

  母亲很是赞同所在颔首,父亲虽然不兴奋,但也没有做声。

  好吧,看来大姨的话说到他们俩心坎里了。

  “姐,方糯知道的。不是缘分还没到嘛。”小姨卖力唱红脸。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这种事情要自己上心。你看你家小同,经人介绍,一下子就找到这么好的老婆。两小我私家情感多好啊。”

  “这倒是。我们小同运气好,我儿媳妇漂亮、能干又孝顺。”提起儿子,小姨乐开花。然而当她说到儿媳妇时,眼中寒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方糯以为自己看错了。

  “对啊,所以相亲照旧有用的。”大姨对着自己的二妹强调道。

  “糯米啊,”母亲叫着方糯的小名,“之前大姨她们给你介绍的相亲工具到底不合适在什么地方?说给妈听听。”

  “对啊对啊,也说给阿姨们听听,你想找什么样的,我们也好帮你留意留意。”小姨来了兴致,双目就像秃鹫见了猎物般闪闪发光。

  方糯背脊发凉,她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市落入巨细姨的“虎口”。但不说……肯定会伤母亲的心。

  她递了个求救的眼神给父亲,很幸运地被接收到了。

  “她开心就好。找不找,找什么样的,让她自己拿主意吧。”父亲开口解围。

  “理是这个理。但是啊,姐夫,”虽然方父在家族中威望最高,但小姨可不会轻易退缩,“如果方糯找个外国人,跟他一起去了外洋定居,你们也允许吗?”

  “女儿开心就好。”方母如此回覆。

  “哎呦,二妹,俗话说得好:养儿防老。这方糯如果真去了外洋,留下你们老两口,谁服侍啊?”大姨乘隙说,“你现在才60多岁,情绪一激动就晕倒,妹夫得家里、医院两头跑。以后呢,你们七老八十了,妹夫腿脚哪有那个力气,你就更是了,满身病痛,万一老两口在家里出点事,大伙儿都不知道。”

  “哎呦,我前两天还看到个新闻,说一个老人心脏病发,家里人都不在身边。隔了五六天才被发现,这尸体啊,都发臭了。”小姨夸张地描述着,但随即又抚慰说,“虽然,二姐你和姐夫,身体康健,不会有这种事的。”

  “这个……”方母显然被小姨的新闻吓到,好不容易红润起来的脸,又变得煞白,张皇地看向方糯和方父。

  “我不会去外洋的。”方糯保证道,“等我稳定了,你们就来杭州跟我一起住。”

  方父知道方糯这样说,一来确有此意,二来也是为了抚慰方母。他拍拍女儿的肩膀说:“爸妈离不开镇子,这里朋友多,热闹。”

  “热闹什么呀?年轻人都走光了,留下些老人,再过几年啊,不是被子女接到市里,就被埋进土里了。到时候都是些外地人。”大姨不以为然,酸了几句,立刻被方父狠狠瞪了一眼。

  方父的脸色越来越差,小姨也看出了二姐夫即将发怒,连忙抚慰道:“对的,对的,方糯说的没错。等她稳定了,你们俩就去杭州住。杭州多数会,情况也好,适合养老。”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方父很清楚小姨这般抚慰,并非真心,故而没有领情。

  “不外呀,”自然是了,小姨另有后话呢,“方糯,你在杭州事情这么多年,靠自己攒钱买了套小屋子。但是如果要接爸妈去住,这套屋子肯定是不够的。你计划什么换房啊?”

  方糯语塞了。小姨说到了她的痛处。

  她是真心想接怙恃去杭州住,但是事情十来年的积贮只够她支付一套小面积公寓的首付,肯定是不够三小我私家居住的。换房,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钱,以她目前的薪资水平,这需要熬多久啊?可能等到怙恃七老八十了,她都还没凑够首付吧。

  这一刻,方糯突然意识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经济独立,在家庭压力和无法抑制上涨的房价面前,不外是经不起推敲的泡沫而已。

  她看了眼充满期待的母亲,又看了看替自己心疼的父亲,然而看向幸灾乐祸的巨细姨,心虚地回覆说:“应该不会久。”

  小姨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动摇了方糯的心,她说:“你这孩子,就这么倔。让人看了心疼。其实啊,如果有小我私家跟你分管一下,就轻松许多了。”

  方糯知道她的意思,说到底,小姨不外是想劝说自己接受她们部署的相亲,而且在其中挑一个相对顺眼的结婚而已。但她偏不。

  “爸,”她转头看向父亲,“你上次不是给我注册了一个相亲网站嘛,他们实体门店有部署一对一的相亲服务。我计划去看看。”

  “真的呀,那太好了!”母亲很兴奋,终于笑了。

  父亲眼里闪着光,但没有笑,沉稳所在颔首,说:“你自己看着办,爸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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