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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临门

第三十六章 旧怨

有凤临门 L鹿鸣M 2075 2018-12-03 13:17:52

  林显宗从楚琮家离开,一路驱车去了隆运馆。

  他约了人在这里喝酒,眼下他因事延误了,恐怕是要自罚上几杯。

  一下了马车,就有人叫住了他。

  那声音又惊又喜,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柔。

  “林年老。”

  林显宗停下步子,温润如玉的脸上浮出几分浅笑。

  他同那女子打招呼道:“冯小姐,有何贵干?”

  冯玉颜红着脸将手里的工具递给他。

  “我哥哥刚刚走得慌忙落在家里了,劳烦你给他捎进去。”

  林显宗接过工具对她笑了笑。

  冯玉颜的脸马上红得厉害。

  她急遽谢了一声就转身往回走,一边伸手捧住自己发烫的脸颊。

  一方绣花帕子从她的袖口掉出来,落在地上,又被风吹了起来。

  冯玉颜转头,看那鹅黄色的帕子一路翻腾到林显宗脚边。

  她看到林显宗捡起那方帕子,握在了手里。

  她感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林显宗攥着帕子,对她笑了笑。

  那笑容似乎冬日暖阳,又似乎夏夜里的凉风,让人心都要融了。

  冯玉颜红着脸仓皇而逃。

  林显宗目送着冯玉颜的身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他低低地笑了,转身进了隆运馆。

  老板娘云姨一脸谄笑地迎上来。

  “林大爷来啦,诸位爷都在包房里等着您呢。”

  林显宗随手把刚刚捡来的帕子塞到了她手里。

  他笑着道:“劳烦云姨再送两壶上好的花雕酒过来。”

  云姨兴奋地应下,赶忙付托小二把酒镇上。

  酒过三巡,冯钰璋又讲起先前母亲给他相的那门亲事。

  “……说是齐府的巨细姐,养尊处优地不亚于嫡出小姐,我看着也不外那么回事……”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这妻室的容貌只要尚可,最重要的照旧身份。”

  “嫡出的和庶出的就是纷歧样,嫡子可以继续宗庙,庶子能干什么,不外是顶这个相同的姓氏,背地里连下人都未必能高看一眼……”

  一番话得在座的皆是颔首。

  林显宗看了一眼已经微醺地众人,心底不着痕迹地冷笑了一下。

  他道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便离开了酒气熏人的包房。

  先前派出去打探底细的手下已经回来了,正侯在门口等着他。

  林显宗转身进了旁边空着的厢房。

  那人也随着近来,轻掩上了房门。

  “爷,属下已经打探清楚了,车里的那位是齐家的小姐。”

  “他们刚刚也去了太平桥,先一步把楚琮那儿子给买走了,刚刚送到了一户卖酱货的人家去寄养。”

  林显宗的注意力却不在那孩子的去向上。

  他问道:“齐家……就是那位娶了楚家女儿做太太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齐大人?”

  他早就听说齐大人不怎么看重这个妻子,齐大太太空顶着个正室的名头,却早就不中用了。

  如今是听说自己的亲侄子要被发卖了,所以着急了吗?

  这倒一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爷您看,我们用不用把那孩子……”

  林显宗道:“先不用动他了,齐大太太舍不得,那便让她养几日吧。”

  横竖楚琮那一千两借据上,落得可是齐大太太的名号。

  正好有这孩子做物证,日后等寻上门去讨债,她也欠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

  隆运馆的酒局散了,冯钰璋几个张罗着要去青楼玩玩。

  林显宗找个理由遁了。

  他回了一趟城东的宅子。

  林大太太正在屋里纺纱。

  从前家中日子惆怅时,就是靠着她纺纱织布,替人缝缝补补,一家老小才没有饿死。

  为此她把眼睛都给熬坏了,从前是迎风骚泪,如今就连手边的工具都看不太清了。

  她却照旧闲不下来。

  她问起林显宗,近来不回家,都在忙些什么?

  林显宗拿生意和念书的事搪塞她。

  林大太太叹气道:“我虽是个瞎老婆子,但脑子却清明着。”

  “你如今是不是还在找楚家的麻烦?”

  “那些都是上一辈子的事了,何须如此揪着不放。”

  “你父亲就是执念太重,这才早早地去了,你难道还要重蹈他的覆辙不成?”

  林显宗不应声,也不反驳。

  他让人再取些灯来,将屋里照的通亮,让母亲纺纱的时候能看清楚些。

  林大太太却掩面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她一提起这件事,父子俩都是一样的缄默沉静,不反驳,也不放手。

  难道那些恩怨情仇就真的这么重要,就真的不能放下?

  林显宗神态平静地离开了母亲的织房。

  他去了供奉的祠堂。

  林大老爷的排位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林显宗为他上了一炷香。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对他的托付。

  “人不停,仇不灭。”

  那不宁愿宁可的眼神,如同一座厚重的山,重重压在他心头上。

  人不停,仇不灭。

  林显宗走出祠堂,招来了期待在门口的人。

  “去把王家的那个小子给我抓过来。”

  ……

  苏湛刚回到贵寓,就有管事递来一样工具。

  盒子里是一支青玉雕成的玉兰簪,尾角泛成一个流云纹。

  跟他母亲常戴着的那支一模一样。

  他将那簪子拿出来看了看,笑道:“没想到竟是一对。”

  管事也道:“这也是凑巧,幸而先前老夫人的簪子送到店里去养过,否则大掌柜也不会一眼就认得这支同老夫人那支是一样的。”

  苏湛问:“是寺库里的工具?”

  管事颔首道:“大掌柜说是死当的物什,这才敢送来给爷示下。”

  苏湛颔首,对身边的小厮道:“那便收下吧。”

  第二日一早,大宝就拿着银子和凭据,急遽忙忙地去寺库里赎簪子。

  寺库的伙计核对后却对他说“簪子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这统共不外一夜的光景。

  大宝马上便不干了,吵吵嚷嚷的让伙计把簪子交出来。

  大掌柜出头与他赔不是,说是愿意照着规则赔他的银子,先前当的一百两不要了,再特别赔给他一百两。

  大宝不干,扬言“几百两银子都没用”,非要他们把那簪子找回来。

  大掌柜的脸马上就阴下来了,说了一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伙计把他打了一顿,尔后连同赔付的一百两银票扔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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