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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花开

预兆

芙蓉花开 桐阴绣月 2636 2019-01-28 19:31:00

    “再一个,她爸一走,我也就快了。”

  “伯母,您……”冰蕊焦急地想劝慰,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你不必受惊,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和她爸,是革命伉俪。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走在一起。这些个年来,不离不弃,白头到老。也算是我们老两口的福气。”

  缓了缓气,她继续说往下说了起来:“如果他走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啊。”

  “伯母,您不能这样想,就算万一伯父有事了,您另有绣月和小外孙呢。为了她们娘俩儿,您也得调养好自己。您得坚强啊,要不绣月怎能受得了啊。”

  冰蕊的苦苦相劝,让绣月妈妈心酸不已。

  “闺女,你都知道的,绣月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是我们从南方的孤儿院领养的。这孩子命苦,到现在不知道亲爹娘是谁。幸好她有你们几个好朋友好姐妹帮衬着。以后你就多费心吧,你们俩多亲近啊。她没有亲人,你就是她的亲姐妹啊。”

  ……

  ×市人民医院的某个病房里。

  绣月眼泪汪汪,面对老父亲,心中悲悼欲绝。

  “闺女,不要惆怅。人都有这一天。适才我给你交接的那些,你都要记在心里。”吴承泽气息很弱,有些气喘。

  绣月看见,很是心疼。端起凉好的温水,用小勺轻轻地喂爸爸水喝。

  然后用纸巾轻轻地用纸巾拭去爸爸嘴角的水渍。

  “爸,我都记下了。您放心吧。”绣月含着泪,打着保证。

  “那你再给我说一遍,最重要的三条,我听听。”吴承泽老爷子照旧有些不放心。

  “爸……”

  “说……”老爷子语气有些不兴奋。

  绣月怕爸爸生气,吓得赶忙把那三条最重点的内容复述下来:

  “第一:一定要照顾好妈妈,让她安渡晚年。”

  “第二:一定要抚育好小豆豆,让他平安长大成才。”

  “第三”绣月有些犹豫:

  “一定要上心,早日找到个靠得住的男人,重新组织一个家庭。”

  认真地听完绣月的话,老爷子放心了。

  他想了想,对女儿说:“闺女,我梦见你爷爷了。梦里他告诉我大限到了,他要接我走。结果你做法事又把我召唤回来。”他有些感伤,又有些嗔怪女儿:“你不应用自己的时运为价钱,换回我的清醒。得不偿失啊。”

  “爸……”绣月再也忍不住了,趴在爸爸的胸前,低声哭了起来。

  老爷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也是老泪纵横。

  一滴污浊的眼泪无声的滴落下来。

  时间过得真快啊,年复一年。不知不觉间,女儿就长大成人了。结了婚,生了娃。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弃婴生长成一个独挡一面的小老板。看着她现在的能力和成就,老爷子对她们母子的未来生活心里很放心。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女儿离了婚,单亲妈妈带着一个孩子,注定要比凡人多受许多几何苦。他何等希望女儿能够再觅佳缘,早日立室。以后的岁月,风里雨里,有人作伴,有人疼爱。一个女人,身边总要有个男人,才算是个家啊。

  就这样,父女俩断断续续说了许多几何。

  从老伴以后的养老到老家丧事部署,老宅处置惩罚。

  从绣月的亲事到小豆豆的抚育教育。

  从老两口的存折到钱物部署。

  ……

  父女俩把能想到的全部说了一遍。

  到最后,两人相对无言垂泪。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虽然遮着窗帘窗外。但窗外的麻雀声照旧清晰无误地传进病房里来。

  老爷子终于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绣月红着眼睛,担忧的侧躺在另一张病床上,她帮儿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眼睛却不时地看向睡着的老父亲。仔细听着他的呼吸声。

  有频频,老爷子憋气,险些听不见呼吸声,绣月竟紧张地俯过身子去检察。生怕,一个疏忽,错过了爸爸的抢救时机。

  这时,绣月妈妈和冰蕊,已经急遽跨进医院的大门,两小我私家步履急遽,直接向住院部走去……

  冰蕊虽然面带惓色,但在绣月妈妈的坚持下好歹睡了半个小时。

  她左手里拎着保温桶,右手搀扶着绣月妈妈,看着鹤发苍苍老太太,虽然疲倦至极,却依然坚强地支撑着,煎熬着。她的心里在不停的担忧。

  她怕绣月的爸爸如果真的不在了,老太太会不会垮掉。绣月又会不会蒙受不住。

  离病房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住院部大楼了。

  绣月妈妈却停下脚步,迟疑了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抬腿上了进楼的台阶。

  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

  冰蕊放眼看去。

  老爷子又睡着了。

  绣月搂着儿子在另一张病床上也睡着了。幸好是六月天,医院里虽然开着中央空调。虽然不至于热,但也不用盖工具。

  老太太示意冰蕊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她蹑手蹑脚走上前去,屏住呼吸,仔细感受着老头子是否另有呼吸。最后俩人轻轻退出去,在走廊里找椅子坐了下来。

  “他们一定都谈好了。我适才看见他们闺女的眼睛都哭肿了。”老太太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几岁,连说话得声音都有几分嘶哑和虚弱。

  然后不等冰蕊回覆,她又自我释怀的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他把事情都交接清楚,心里就不会留下遗憾了。”

  “蕊啊,你不知道,我们在一起过了一辈子了,家里巨细事,都是听他部署。现在他都这样了,还放不下我们啊。只是他怎么又睡下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清醒。”老太太满目都是担忧的眼神。

  冰蕊抓住老太太的手,微微用力攥着,似乎要通报给绣月妈妈力量一般。慰藉她说道:“伯母,不管怎么样,伯父这次能醒过来,就已经是奇迹了。我们应该感应兴奋。也许睡一会儿还会正常醒来。到那时,没准另有更大的奇迹呢!”

  老太太苦笑地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可能是心神累极了,纷歧会儿,老太太竟然歪着脖子在椅子上睡着了。

  冰蕊看着老太太,犹豫着要不要喊醒她。最后一想到病房里两张病床上都有人睡,弄欠好,他们都得闹腾醒。想到这里,她轻轻地把老太太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老人可以睡得稍稍舒服些。

  老太太迷迷糊糊之间,就听有人喊自己。她扭过脸去,见是两小我私家站在离自己不远处地方。一个是亡故多年的公爹,另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小脚妇女。穿着一件斜襟碎花洋布大褂,下身油青的撒腿裤,脑后梳着一个圆髻。

  这个妇女认真地审察了一下苏秋萍,然后说道:“我来看我儿子。过几天就要接他走了。”说完那个妇女竟然扭转身,向前走去,直到吴承泽的病房门后,一闪身进去了。

  绣月妈妈吓了一大跳,赶忙喊道:“你是谁?你走错病房了!”

  ……

  一个激灵,绣月妈妈醒来了,她睁开眼,看见冰蕊正用惊奇的眼神看着自己。见她醒来,冰蕊问道:

  “伯母,你太累了,适才睡着了。我没忍心喊醒您。”然后她迟疑了片刻,接着试探道:“您适才做梦了吧?”

  “哦”绣月妈妈揉了揉眼睛,愣怔了一小会儿,才彻底清楚过来。追念起适才的梦,她心里一沉,但并没有说出口。而是支吾已往,而且起身,和冰蕊一块儿向病房走去。

  病房里,绣月刚刚被儿子闹醒,正在一脸的不自然地哄着他吃奶。

  老爷子还在睡着。

  见她们进来,赶忙坐了起来,交接了一两句,就急遽地抱着吃奶的儿子去了公用卫生间。

  ……

  看到这些,冰蕊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却又说不出来。

  这时,另一张床上的吴爸爸突然翻了一下身,嘴里竟然呓语了一句话:

  “闺女,你爷爷奶奶来了,赶忙给他们包饺子吃。”

  这一句话,像是一记晴天霹雳,惊得绣月妈妈脸色大变,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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