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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风雷

第八章 偶遇芳草失颜色 城外别君天已晚

云起风雷 肖兴颖 5506 2019-04-26 23:02:45

  心邰与美人的突然到访令百龟行有些惊讶,这几日美人虽跬步不离随着李逸峰,且时不时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审察自己,但是从未单独来找过他,这次不仅单独来找他,还带来了她的师姐。

  “前辈打扰了。”心邰朝百龟行施了个礼,不待百龟行招呼便与美人径自坐下。

  百龟行知她们来者不善,没有开口,自顾自斟茶等她们说明来意。

  “百老头,上次问你何以在食风楼戏耍我们,你并未回覆,今天我便不问你这个,我想知道李逸峰是不是这火龙之子?”美人怒目而视道。

  百龟行喝了口茶,轻笑道:“张女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那徒弟了,就他那个怂样怎会与火龙之子扯上关连。”

  “他可不怂,反倒精明得很,若他与火龙之子有关恐怕这天下......”美人冷笑。

  “前辈,我很想相信您的徒弟与这火龙之子无关,但是目前我们仅能确定他是我们要找的风雷遗孤,若是您能将其余两条线索跟我们说清楚,我们查清真正的火龙之子后自然不会再怀疑他。”心邰冷静说道。

  “这个女娃娃倒另有些礼貌,不外嘛......”他看了眼美人,“另外一个就有些不识好人心了。”

  “前辈此话怎讲?”心邰按住美人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耐心问道。

  “那日你们上食风楼问我火龙之子一事,事关重大,料想你二人既无黄金万两,也无与之相当的情报,获得全部消息后,若想从这食风楼脱身很是麻烦,我便只能将这信息藏起一部门。厥后怕你二人再因此纠缠于我,才不得已装死。”百龟行道。

  “那我之前问你时为何不说?”美人怀疑他所言的真实性。

  “呵!你也不想想你是在什么情况下问我,你当着我徒弟的面问我,他本就身份敏感,我自然不想让他与此事再有牵扯。”百龟行瞪了美人一眼道。

  “前辈莫要生气,既然前辈一开始不是故意隐瞒,那今日您可否将那隐瞒的部门见告我们?”心邰笑得很是无害。

  “我之所以选择隐瞒剩下的一条信息,一定是因为你们纵然知道了也毫无用处,既然你二人如此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剩下的一条线索是‘斩龙之人’。”百龟行道。

  这简直是一条说了即是没说的线索,既然是火龙之子,肯定是斩龙之人,但是这斩龙之人究竟是斩火龙,照旧其他龙呢?如果斩龙之人指的是斩其他龙,那么线索里三小我私家就都有可能是火龙之子。若这斩龙之子指的是火龙,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斩龙之人就是火龙之子,而风雷遗孤、皇城遗子只不外是与此事相关之人,并非火龙之子;二,所谓的斩龙之人其实就是指的风雷遗孤和皇城遗子,也就是说这两人要么都是火龙之子,要么其中有一人是火龙之子。想来这才是百龟行选择隐瞒最后一条线索的主要原因,如此看来百龟行这次给出的线索极有可能是真的。

  “敢问前辈,这风雷遗孤、皇城遗子与斩龙之人之间是否另有其他连接的信息?”心邰觉得如果这是一句完整的话“风雷遗孤,皇城遗子,斩龙之人”那么风雷遗孤和皇城遗子就是斩龙之人的可能性更大些,她知道天命阁的信息均来源于那传说中的天问神镜,而天问神镜出示信息时多数是以文字形式泛起,知道这十二个字是否是神镜给出的完整信息对她们寻找火龙之子资助极大。

  “你这娃娃倒是心细,这简直不是最早从镜中获得的信息。信息的原话我不晓得,这是阁主将原信息解开后获得的内容,以她转达的意思来看这是指向三个与之有关的人。”百龟行所言句句属实,但是他自己显然更倾向于这信息指向的是两小我私家,斩龙之子指的是最后结果。

  “多谢前辈见告线索,另外我想知道贵派对火龙一事的态度如何。”心邰想知道天命阁绕了这么大个弯子见告她们信息,历程中又隐瞒了其他内容,这是希望她们找到火龙之子,照旧不想。

  百龟行看出心邰疑心什么,他淡淡一笑道:“我们天命阁与贵派态度自然一致的,如果除去一人能换众生牢固虽然很好,但我们更怕的是除错人。既然不得已要造杀孽,那么只能祈求这杀孽不要造得太深。二位,阁主之所以一开始并未将所有线索悉数见告就是担忧一旦线索有了指向性,便会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直到厥后得知青伏峰派来查探此事的人是二位才让我以致知老人的身份将线索如实相告,阁主说二位女人是她所能信任的人。”

  “多谢前辈坦诚,我张心邰向前辈允许,在没有百分百确认火龙之子的情况下,定然不会将令徒身份泄露给任何人,包罗师门之人。”心邰明白昼命阁的疑虑,虽然她们已把风雷遗孤与皇城遗子的信息见告师傅,但李逸峰的事情才刚刚知道,可以先替其隐瞒,等确认了再行禀告。

  “阁主果真没看错人,二位,有劳了。”百龟行笑道。

  “那前辈告辞了!”心邰与美人向百龟行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听完百龟行的话心邰心头一直有一疑问,全程专注思考,竟不小心与一个女人相撞。

  “师姐,你还好吧?”美人从百龟行处出来时也是满脑子都在想事情,竟没注意心邰,待心邰与人相撞时她才反映过来。

  “啊!歉仄!歉仄!我刚刚顾着吃糖葫芦,没有仔细看。”那个与心邰相撞的女人慌张皇张向心邰致歉,拿下黏在心邰胸前衣服上的糖葫芦,一脸歉疚。

  “没事儿。”心邰掏出随身的帕子擦了擦衣服,可惜雪白衫子上的红色残留难以擦除。

  “你看看你,总是冒冒失失的,早知道就不允许爹带你出来了。”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跑上来拍了拍那个撞到心邰的少女的头,责备道。

  “八哥哥......”那少女羞愧地低下了头,嗫喏道。

  “师姐,你这衣裳可怎么办?”美人看着心邰雪色的衣裳有些心疼。

  那位青衫男子听到美人的话看向了心邰的衣服上的污迹,又看了看自家妹妹手里的糖葫芦,作揖致歉:“实在歉仄,舍妹走路不长眼,让女人衣裳遭罪了,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家估衣铺,如果女人不嫌弃,在下先给女人买身衣服换上如何?”

  “不劳令郎费心,我回去把衣服换了就好。”心邰笑着谢绝。

  “师姐,你这回哪里去易服服,这次你本就慌忙过来,回永镇尚需时间,你难道就穿着这身回去?”美人对心邰衣服被毁一事有些不悦,她看向青衫男子:“你既说给我师姐买身衣服还不带路?”

  “是,两位女人请。”青衫男子听美人这话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位同去估衣铺。

  “美人,算了。”心邰拉了拉美人的衣袖,低声道。

  “师姐,我的衣服你穿不了,此去永镇又尚需半日,你这衣服这般白,那污迹着实显眼,加上你生得这般美,这样在路上走上半日定然很是瞩目,既然是他家妹妹弄脏了你衣裳,你也不必客气,随他去估衣店暂买一件穿上又何妨。再说你看那小女人这周身的穿着妆扮,头发上插着的,耳朵上戴着的,项上挂着的皆是上好的金银玉器,那粉色花间戏蝶的绸缎衣裳绣工精致,面料考究,连脚上那双福字暗纹的粉蓝鞋子都是最好的缎面制成,明白是个富家千金,买件粗布旧衣的钱对他们来说想必算不上什么。”美人边拖着心邰往估衣铺走边说。

  心邰听她这般说便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她拉着朝估衣店去。估衣店里也没什么好衣裳,她随手取了件灰色的麻布衣裳就到里间换上,出来时对上青衫男子的眼眸,看到他盯着自己顿觉羞赧,连忙低下头走到美人旁。这青衫男子此前注意力都在她白衣的污渍上,并未注意她容颜,如今见她穿了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裳出来,那雪肤下的容颜竟丝毫未因衣裳而减色半分,不由看得有些呆了,直到听到自己妹妹在一旁叹道:“姐姐,你好生漂亮,穿上这普通的衣裳竟也这般明艳感人。”才回过神来,走到柜台付钱。

  那小女人赞完心邰,便赞美人:“这位姐姐生得也是极美,五官竟无一丝可挑剔的地方,我原也见过许多被人称颂的美人,却不想今日在这竟能同时见到两位仙子般的姐姐,果真美人都在民间......”

  “阿沅!”青衫男子听妹妹的话有几分差池,连忙作声阻止她再说下去。

  那女人被哥哥这么一喝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吐了吐舌头,乖乖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美人被这小女人的反映逗笑了:“你这小女人也是可爱得紧。”

  “二位女人实在歉仄,舍妹少不更事,才让二位浪费了许多时间。适才听到两位说是自永镇而来,我这妹妹顽皮,听说这永镇出了个手持凤台玉箫之人非嚷着去看看,我拗不外她才带她到了这春阳城,却不知永镇在哪儿,不知两位可否带路?”青衫男子付完钱,走到心邰和美人面前问道。

  “凤台玉箫?”美人这几日天天见那南彦在院子里把玩这玉箫,听到这两人的话不由笑了出来,他们哪里知道那个有凤台玉箫的人早已离开永镇到了这春阳城。

  “女人为何发笑?”那青衫男子看美人发笑不由问道。

  美人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没什么。这位令郎,我师姐正好要回永镇收拾行囊,你可随她同往,不外这凤台玉箫嘛,令郎简陋是要失望了,我听人说此人早已离开永镇,令郎此去怕是见不上了。”

  “啊?见不到了!八哥哥,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去春阳分舵看看那个打败凤台玉箫的李舵主?”那小女人有些失望,于是换了个关注偏向。

  “不知女人可有听说持有凤台玉箫之人离开永镇后去了哪里?”青衫男子没有理会小女人的话,追问道。

  美人见他没有理会自家妹妹,仍旧追问凤台玉箫,看来想见南彦的人不是他妹妹,而是他,也不知他找南彦所为何事:“我不太关注这些,令郎照旧向别人探询吧。”

  “既然这样,那在下同舍妹便先告辞了。阿沅走。”青衫男子没有探询到南彦的下落有些失望,拉了阿沅便急遽离开。

  “师姐,你有没有觉得适才那个男人有些奇怪。”美人回到房里给心邰倒了杯水问道。

  “确实奇怪,不外他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我休息片刻,便回青伏峰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来此与你同住。我来此的事情你最好跟李逸峰说一声,如果不方便,我们二人便到四周的客栈租住。”心邰喝口水道。

  “好。”美人心不在焉地回应,现在她心里还在想那个青衫男子找南彦的事情。

  美人思前想后总觉得青衫男子的事情应该先见告南彦一声,于是送心邰离开后便到书房找南彦。

  “劳张女人挂心,想必那人只是对这玉箫感兴趣而已。”南彦听美人说完青衫男子的事情,笑道。这么多年来对他这把玉箫有兴趣的人太多,可惜大多是些蚍蜉撼树之辈。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未便多说什么。其实这几日来我一直想问你阿肖的事情,这些年来也不知她发生过些什么?”美人见南彦并不在意那名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反倒是阿肖的事情一直叫她好奇。

  提起阿肖,南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也想知道这些年来她发生了些什么。”

  “你也不知道?”美人疑惑。

  “不知。”南彦答。

  “我还以为......”

  “我是两年前在游历途中遇到她的,但是我认识她的时日很短,半年后她便不告而别,直到永镇重遇。除了知道她叫阿肖,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南彦遗憾苦笑。

  “我看你对她用情很深,一直以为你们在一起很久。”美人说。

  “张女人,这世上有的人是可以一眼万年的。”南彦道。

  “也许吧。”已往几年里,美人也与几个男子短暂相恋过,可惜没有一小我私家让她发生陪他一生一世的想法。

  李逸峰回来的时候看了张美人的房间一眼,自从前天晚上张美人发现他的身份之后就没再跬步不离地随着他,让他大大松了口气。可是这“不跟”就意味着今后张美人不行能离开此处,这对他而言反倒成了新的烦恼。男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件事,一件是立室,另外一件是立业,现在他当个小小的春阳分舵舵主几多算是立业了,立室这件事怕是要被张美人给延长了。一个大男人,身边总有个貌似天仙的女人随着,此外女孩子自然不会再对这个男的生出什么想法,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找张美人谈谈,正巧这时美人从书房出来。

  “你回来了。”美人笑着从他身旁走过。

  “你等等。”李逸峰开口道。

  “怎么?”美人转身看着他笑,仿若杜鹃绽放,明媚照人。

  李逸峰看得有些呆住,但很快回过神来,双手背在背后,昂着头问:“你不会计划一直随着我吧?”

  “否则呢?”美人一脸无邪。

  “你说你一个大女人,整天这么跟在一个男人身后成何体统?”李逸峰虽知美人不是会在乎世俗看法的人,却照旧走了世俗的路子劝说她。

  “我问心无愧便好,何须管别人怎么看。”美人冲他笑了笑,转身计划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道:“忘了说,我师姐明天过来,她同我住这个屋。”说完便转身回房。

  “喂!你们......你们......你们这个太过了啊!”李逸峰很是生气。

  美人哪会理他,她径直走入屋内,“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任由李逸峰在院里气呼呼地叫嚷:“你们师姐妹是不是女人呐,怎么一点儿廉耻之心都没有?姐妹俩双双住进一个大男人的家,像话吗?啊?你说这像话吗?”

  书房里的烛光随着李逸峰的音浪跳动,南彦将书本放下,看了眼窗户的偏向,轻声笑:“有趣,有趣。”

  百龟行已经走了很长时间的山路,手中灯笼里的蜡烛快要燃尽了,他终于走到了别君亭。亭里的少女一身雪白,戴着白色面纱,似乎等了他很久。

  “你就是那位可以利用天问神镜的圣女?”百龟行进了亭子看着少女问道。

  “是我。”少女声音清冷。

  “哎,我说圣女啊,你这约晤面也不选个好地方,这里离春阳城那么远,可是让我好走啊。”百龟行气喘吁吁地在亭栏处的长椅上坐下,诉苦道。

  天一圣女笑道:“确实是我的不是,百前辈辛苦了。”声音里听不出半分致歉的意思。

  “你让我把所有线索都给那两个女娃,我可都说了,现在她们盯着我那徒弟不放这可如何是好?”百龟行将灯笼熄灭,放在长椅上道。

  “百前辈放心,你徒弟自然也是我徒弟,我不会害他。不外凭据预言,纵然他不是火龙之子,那火龙之子斩龙之时他与那位皇城遗子也必会在场,让美人和心邰随着并非坏事。”圣女道。

  “你是说他不是火龙之子?”百龟行问。

  “不是。”圣女颔首。

  “那你为何让我告诉那两个女娃娃火龙之子是三小我私家中的一个?”百龟行继续问。

  “我先前并不确定,直到李逸峰到天命阁验证后,才敢肯定。不外您既然已经对心邰与美人说了是三小我私家中的一个,那也是好的,找不到火龙之子,让她们随着李逸峰至少能保证她们在火龙之子斩杀火龙的时候在现场,这样她们实施计划也更容易些。”圣女答道。

  “听你这话,那皇城遗子也不是,你验过他?”

  “验过。”

  “风雷遗孤是臭小子,那皇城遗子是何人?”

  “前辈照旧不要知道的好,无论是风雷遗孤,皇城遗子,照旧那斩龙之人,他们对天下都至关重要,身份到该揭晓的时候自然都市揭晓。”圣女道。

  百龟行颔首:“也是,命运这种事万般不由人,该面对的时候终归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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