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再次回复寂静。
但夜空下，那暗然浮动的人心，却不知是否有静下来。
欧阳偃踏入无涯居，朝手上正拈这一张信纸的诸葛龙宿见礼道：“老师。”
“书院中没发生什么事吧？”诸葛龙宿问道。
“一切安好。”
“嗯，那就好。”
“老师······”欧阳偃盯着诸葛龙宿手上的信纸，从放在一旁的信封来看，这即是明瑞送来的信件。
由明瑞这个通神境强者亲手送来的信件，欧阳偃说欠好奇是不行能的。
“想看就拿去看吧。”
“谢老师！”欧阳偃恭谨地双手接过诸葛龙宿递来的信纸，低头浏览。
“这······他们计划将文坛争位提前到来年开春，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诸葛龙宿道，“他们是等不及了。为师召出了浩气长河，却是让他们确认了书院有他们想要的工具。他们等不及了。若非有老师坐镇，今晚来的可不会只有明瑞和罗酆两人。”
孟山河坐镇山河书院三百年，是当世年龄最长的通神境强者之一，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强。究竟，就连引得正魔两道联手刺杀的大乾太祖姬穆清，当年也未能拿下在孟山河呵护下的北周。
如今潜修三百年，更是深不行测。
可以说，孟山河就是北周的定海神针，有孟山河在的一天，北周就是稳如泰山。
“老师，此事我们绝不行允许，历次文坛争位，理学屡战屡败，败者岂有提条件的原理。若如此简朴就允许，岂不是显得我山河书院软弱可欺。”欧阳偃愤然道。
“也纷歧定就是软弱可欺，换个方面想，也可以是我们胸有成竹，不惧任何意外。如今局面，北周皇室已经和大乾一样，确定了那样物事的存在，时间拖久了，反倒会引起我们和皇室之间的龌龊。允许提早文坛争位，反倒能借大乾的压力，让皇室和我们协力反抗外敌。待渡过难关后，再来解决和皇室的麻烦也是不迟。”
欧阳偃能受到诸葛龙宿的重视，自然也不是头脑简朴之辈，能明白其中的轻重缓急，“老师卓识！”
“明日，就开始准备文坛争位的相关诸事吧。”
“学生明白。”
··················
北周皇宫中。
皇室中人的腊八节晚宴已经结束，众皇子也都散去。除了一些年幼的皇子和皇女，年长的皇子都已搬出宫出，留在宫中过晚，难免有点不妥。
不外，另有一人依然留在举行晚宴的大明宫中，那就是当今的北周圣上——凤天鸣。
五彩光华自乌黑的夜空中闪进大明宫中，光华散去，现身世着五彩凤袍的凤鸣萧。
“皇姐，来了。”凤天鸣起身道。
若说孟山河是北周的定海神针，凤鸣萧即是北周皇室的靠山，就连身为天子的凤天鸣，也不敢轻易怠慢。
而面对天子的问候，凤鸣萧只是不咸不淡所在颔首就行。
“皇姐，可有确认？”
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凤鸣萧却知道他所言为何事。
在凤天鸣无限期待的眼神下，凤鸣萧点了颔首，道：“山河书院，确有天子武学的痕迹。诸葛龙宿今夜聚拢山河书院历代学子遗留的浩然正气，轻松击败通神境的明瑞，应当就是这聚合天子龙气的秘诀。”
“太好了。”凤天鸣狠狠地握拳挥舞手臂，惊喜太大，让他有点难以顾及天子该有的仪态。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直接上山河书院讨取？以你的身份，是有时机直接从诸葛龙宿手上拿到天子武学的。”凤鸣萧说道。
“是有时机，但有点不行取。”
究竟是当天子的人，帝王心性，城府深沉，凤天鸣纷歧会儿就从狂喜中冷静下来，“正面强取，不管乐成照旧失败，都无疑会恶了山河书院。大乾在外虎视眈眈，这时与山河书院连一丝嫌隙都不能发生。”
“你不是有个儿子成了诸葛龙宿的关门门生吗？不能靠他直接从诸葛龙宿那拿到吗？”凤鸣萧问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凤天鸣就感受心中恶气上涌，怒火中烧，“妇人误事，竟然让人随处疯传小八未来肯定接任山河书院院长之位。最近诸葛龙宿已经隐晦地对我表达了不满，这都是那蠢妇引起的。妇人误事！！”
每每想起八皇子的母亲——皇后做的蠢事，凤天鸣深恨不已。山河书院呵护北周三百年，又被北周培养了无数文武大员，早已成了北周不行或缺的支柱。可以说，如今的北周能少了他这个天子，却不能少了山河书院。
天子没了可以再选，皇室子弟多的是，即是皇子都死绝了，也另有其他宗室子弟顶上来。若没了山河书院，大乾兵锋北上，北周直接就被大乾给灭国了。
“幸亏诸葛龙宿知道这并非我之意，只是扶起了小九与小八抗衡。否则，我非把她打入冷宫不行。”凤天鸣狠声道。
“小九？”凤鸣萧微微思索，“你那病弱的儿子？”
不得不说，凤九的名声认真是大，连凤鸣萧都听闻过他的台甫。要知道，凤鸣萧长居深宫中，连声名鹊起的八皇子凤栖梧都只是略有耳闻，却知道凤九的事迹。
“嗯，小九已经弥补了先天上的不足，如今也修出了「浩然正气」，今夜的宴席上，我大大封赏了他一番。”凤天鸣嘴角挂上欣慰的笑容，恰似望子成龙的慈父。
“没用时恨不得他消失，有用时又把他高高举起，你可真是现实呢。我可听说，你那个九儿子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你可真是个好父亲。”凤鸣萧却是看透了这慈父笑容后的酷寒利用，出言讥笑道。
“这······皇姐，这也是为了皇室······。”
“算了，这是你的家事，我没心思去管。”说完，凤鸣萧身化虹彩，自大明宫中消失。
唯留凤天鸣独自立于宫殿之中，孤坐于皇座之上。
衔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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