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被架上修罗场的时候年纪都尚小，基础无力反抗。可一旦在修罗场胜出，就会受到族长的夸奖。”翡翠黯然说道，“小到赏金赏银，大到提拔官职，前途一片灼烁。混得好的就像林石一样挣脱贱奴身份当上总管，混得差的也能像奴婢这样守护在巨细姐身边衣食无忧。”
“那你们为什么不跑呢？你们小小年纪连人都敢杀，为什么不逃呢？”
“若只有我们自己，或许能够跑得掉，可是家人们呢？若我们私自逃了，怙恃双亲兄弟姐妹都市受到牵连。可一旦我们扛住了修罗场的比拼，不仅自己可以过上好的生活，也能荫蔽家人，护佑亲属少受灾祸。”
林瑶青惊诧了许久，才慢慢相信这个事实。
默了一阵，林瑶青徐徐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致歉。我实在未曾想过我家会有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发生。”
翡翠摇摇头：“巨细姐，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则，不是您的错，您不必致歉。况且我们奴隶只要熬过了那一次，以后的日子就不再凄惨了。历代族长还会挑一些资质好的小奴隶亲授武功，诸如奴婢的功夫就是林族长亲自教的。至于学成了之后，我们就为小主人们当陪练做使唤，所以各个武功特殊。抑制灵压这事并非是奴婢的主意，还请巨细姐明察！”
林瑶青缄默沉静着，总觉得翡翠依旧隐瞒了许多事情。
翡翠见巨细姐不信，便举起手臂立誓道：“翡翠愿对天立誓，今生只忠心于林家的主人，否则天打五雷轰，永世不得轮回！”
听过毒誓，林瑶青缓和神色扶起丫鬟道：“起来吧！是我林家对不起你们。我原本担忧你被别人收买，如今听了你这番话便放心了。”
“谢巨细姐。”
这时，茅草屋门外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
男子道：“累不累？”
女子答：“不累，帮我拿一下，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好！”
农夫匹俦背着锄头菜篮回来了，农夫便看见林瑶青翡翠二人站在自己家中：“你们是......”
翡翠见衡宇主人回来，扑身跪到匹俦面前：“年老大嫂，我们家中突逢变故，我妹妹又怀着身孕行动未便，还请年老大嫂收留我们几日，小妹谢谢不尽！”
农夫扶起翡翠：“女人快请起，有话好说。”
农妇问：“女人，你们家出了什么事？看你们的穿着都像是高门小姐，怎么跑到这荒山野岭来了？”
“大嫂，这事说来话长，”林瑶青抽抽鼻子，酝酿起情感来，“小妹家道中落，不幸被村里的恶霸看上，爹爹为了钱财便把我卖给了恶霸成了亲。小妹原来想着就潦草过此一生，没想到新婚没多久恶霸就又娶了一房小妾。小妾的脾气很是厉害，天天欺负我，最后想尽措施把我赶了出来。于是……于是……就落到今天这番田地。”
说着说着，林瑶青险些快要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农妇急遽慰藉道，“想不到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翡翠在一边听着只觉得可笑，合着这是把张少爷比成村头恶霸了。
林瑶青瞪了丫鬟一眼，翡翠咬牙站定。
农妇温柔道：“你们放心住下吧！我们就是多做一口饭而已。”
“多谢年老大嫂。”说着翡翠把头上的一支玉钗放到农妇手里，“大嫂，妹妹出门走的急，未带钱财，小小心意还请大嫂一定收下。”
农妇推辞一番，照旧收下了。
翡翠问：“大嫂，请问另有多余的换洗衣物吗？”
“有，正好我新裁了一身衣服，便先给你妹妹穿吧！”农妇说着便找出来，递到翡翠手中。
“多谢大嫂。”
农夫匹俦出去准备饭菜，翡翠帮着巨细姐换上了农妇的衣服。
林瑶青穿着朴素的青布衣站在铜镜前，翡翠笑道：“照旧不行啊，巨细姐天生丽质，纵然身着粗布衣照旧个小姐模样，难免会被人盯上啊。”
“这可怎么办？”
“别急，”翡翠瞄见一块方巾缠巨细姐的头上，“嗯，这样就许多几何了。”
林瑶青望着头上的头巾外加这一身粗布衣：“嘿嘿，这身妆扮还真有点乡妇的味道了。”
“是呢！”
“翡翠，这草屋我觉得实在闷得慌，你照旧扶我出去透透气吧！”
“好，来，慢点。”
农妇见二人出来，忙问道：“怎么了？可是衣服不合身吗？”
“大嫂，衣服很合适，只是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想出去走走。”
“哦，是这样，出门左拐即是一片田地，可以去那边透透气。饭菜也得过一会才做好，你们先去吧！”
“谢大嫂！”
翡翠扶着林瑶青走出农院，往田地深处走去。
微风吹着庄稼青草的香味儿，树叶沙沙作响。
林瑶青深吸了一口气，芬芳的气息萦绕周身，“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了，真是沁人心脾！”
“是啊，真纪念以前随着巨细姐四处打闹的日子，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多好。”
林瑶青畅爽地大口呼吸，隐约间身后似有哭声传来。
“是谁在哭？”主仆两人对视。
林瑶青循着声音，走着走着，发现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孩蹲在一棵大树下哭泣，“小弟弟你还好吗？是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男孩红着眼，抬起头来看着林瑶青：“他们、他们都欺负我。”
“他们是谁？”
“就是他们！”男孩指向远处正在玩闹的一群少年。
林瑶青放眼望去，也都是一群年纪相仿，约莫都是八岁左右的童男童女。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因为我武功学得慢，他们都讥笑我。”
“哦？你们都学武功啊？”林瑶青来了兴致。
“我们村头学堂不仅会教书识字，还会教习武功。”
林瑶青笑着拍拍少年的肩膀：“你都市些什么？能不能展示给姐姐看看？姐姐也可喜欢武功了。”
“不要，你肯定也只会笑话我。”男孩拒绝。
林瑶青顿了顿，又问：“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石斛。”
“好，石斛。你听我说。”林瑶青双手抬起石斛的脸，两人四目相对，“命是自己的，武功是自己修炼的，一昧的逃避只会让别人更看不起你。石斛，你是一个堂堂男子汉，就该站起来去打败他们！”
“我真的可以吗？”男孩擦干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
“虽然！让这个姐姐教你几招简朴易学且攻击性比力强的招式吧！”林瑶青望向翡翠。
此等小事对翡翠来说自是小菜一碟：“石斛，你看好了！”
翡翠言罢就朝着石斛演示了几个狠招，并诵读了口诀。
不意石斛摇摇头，委屈巴巴地答道：“我们学不了带口诀的招式，只有四各人族的鹊华堂才会教学生这么高深的武功。我们这些平民子弟能学一些棍棒枪法就已经很不错了。”
林瑶青垂着眸子叹了口气，问石斛能不能介绍其他小同伴给她认识。
石斛爽朗允许，牵着林瑶青的手就朝那群小同伴走去。
翡翠跟在后面有些纳闷，印象中的巨细姐不像是会愿意跟小孩子玩耍的人呐。
孩童们正围城一个圆圈，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话题。
林瑶青走进之后，就听其中一个童女说道：“封家二少爷的水道超级厉害啊！他就是我最敬佩的人！”
“要说水道，叶家大少爷的厉害多了吧？”林瑶青疑惑插话，“他们的灵力完全不是一个品级。”
“你还知道叶大少爷？”童女对侧眸望向林瑶青。
“有什么奇怪的，这天下谁不知道叶少爷的威名。”另一个少女抢答，满眼冒着金星，“叶大少爷真是太帅了，要是能见叶少爷一面被他抱一下，真是今生无憾啊！”
“啊，对！谁不知道叶少爷啊。”林瑶青尴尬的笑着，竟不知雪岩哥这么受小女孩崇敬。
神思随着清风飘向远方，林瑶青脸色又暗沉下去。
自上次与雪岩哥划分已有些时日，也不知道雪岩哥现如今过得好欠好，是否另有性命之忧。